第63章 貧道不談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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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的弟子? 魏基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道之。 隨後,再次看向空蕩蕩的街道,稍稍放下心來, “進府再說。” 隨後,張道之便牽著黃牛進了魏府。 在大周,三品以上稱府,三品以下皆稱宅。 至於商賈等,除非是皇商,或有爵位在身。 否則,就更不能稱府了。 剛進魏府,張道之便讓大牛與桃夭靜候一處。 他獨自隨魏基去往前院裡一條走廊內,過了走廊,便是正堂所在。 一路上,張道之四處觀望個不停,因為他見到許多佩刀的侍衛。 魏基還以為是他從沒見過這般豪宅府邸,笑嗬嗬問道: “我家還不錯吧?” 張道之如實道:“比我家小點。” 魏基道:“我這可是先帝賜的府宅,之前乃是王府。” 張道之搖了搖頭,“還是比我家小。” 魏基老頑童的性子似是上來了,當即就要與他做分辯, “哪怕是豪商、世族大家,沒有朝廷的允許,也不可開府,無府邸規製,何談大也?” “你家在哪兒?說來讓老夫聽聽,好讓老夫長長見識。” 張道之淡淡道:“我家也是府,天師府。” 魏基愣了愣,一時啞然。 二人繼續向前走。 張道之見到的侍衛越來越多。 心中逐漸有些不淡定。 忽而,他駐足,開口道: “魏禦史。” 魏基回頭,“怎麼了?” 張道之正色道:“不過就是一壇酒而已,您沒必要打打殺殺的吧?” 聞言,魏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笑道: “小友果真有趣。” “老夫自任禦史以來,得罪了太多人。” “朝廷擔憂老夫的安危,特派來這許多侍衛。” 張道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確定不是來監視你的?” 魏基一怔,而後迅速捂住張道之的嘴巴, “小友,慎言!” “這裡不是天師府!” 張道之懶得過問這些朝廷紛爭。 稍後。 他隨魏基來到正堂。 後者彆有深意的看著張道之,問道: “你拿著這欠條來,想必是有所求?不知我有何能幫小友的?” 張道之開門見山道: “我有個妹妹,名喚蓁兒,如今姓秦,在十年前,被秦家收養” 他將蓁兒的事情全盤脫出, “明日那平陽侯曹家來退婚。” “但退女子婚事,對女子名節影響太重。” “所以貧道想著” 魏基抿了口茶,搶言道: “所以小友想著,想讓老夫出麵,幫你站台,替你那妹子,退了與曹家的婚事?” 張道之點了點頭,故作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一壇酒換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又讓魏禦史得罪勳貴,貧道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魏基正色道: “你確定,隻為了這件小事,便將老夫欠你們天師府的人情給用了?” 張道之下意識脫口,“小事?” 魏基笑了笑,“小事。” 張道之隱隱感覺不對, “那個冒昧問一下,當初你欠我師父的,是什麼酒?” 魏基反問道:“你沒聽你師父說起過?” 張道之搖了搖頭。 魏基擺手道:“你師父給老夫的酒嗯隻能算湊合吧。” “民間都不賣那種酒。” 民間都不賣? 張道之愈發感覺不對勁。 魏基將話題引到彆處, “老夫也有幾個問題,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小友?” 張道之點頭道:“請問。” “小友今歲幾何?” “已行過冠禮。” “可有婚配?” “沒有。” 聞言。 魏基越問越得勁, “與你血脈相關者,隻有那蓁兒姑娘?” “是。” “你可有中意之人?” “貧道不談感情。” 不談感情? 魏基很納悶, “天師府弟子不是能成婚嗎?” 張道之有疾,但是他說不出口,怕丟人, “貧道一心隻為修行,女人哦不,是感情。” “感情隻會影響到貧道拔貧道修行的進度。” 魏基很欣賞的看著張道之, “不愧是老天師的傳人啊,誌存高遠,不動兒女私情,佩服。” 張道之儼然一派高人形象, “芸芸眾生,隻裝著兒女私情。” “但貧道心中裝著的,卻是芸芸眾生。” 要是大牛聽到這番話,非要吐槽一句不可, ‘得,還真讓您給裝著了。’ 魏基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 “小友與老天師真像。” “哪裡像?” “不要不要兒女私情,隻顧天下蒼生。” 張道之臉不紅心不跳的回應道: “吾輩異士,當如是也。” 隨後,魏基問了一件,對他本人來說,特彆重要的事情, “不知小友這兒,可帶著一些彆致的酒水?” 彆致的酒水? 張道之反問,“魏禦史指的是?” 魏基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比如,龍虎山靈露酒?” 靈露酒? 張道之心裡一咯噔,從椅子上豁然起身道: “您的意思是說,當年我師父給你的,是一整壇子靈露酒?” 魏基自知露相,故作淡定道:“小友不知?” 張道之嘴角抽搐。 媽的,那可是靈露啊。 如今整個天師府,也隻有一兩壇而已! 當初我喝師叔幾口靈露,還不是靈露酒,我師叔就跟發了瘋似的。 念叨我好多年。 好家夥,你這直接飲了一壇? 飲一壇靈露酒,你隻欠一份人情,你好意思嗎? 張道之越想越氣,強迫自己淡定下來, “魏禦史,你與我師父也很像。” “哦?不知哪裡像?” “一樣的不要不拘小節。” 嗯,師父雖然已經羽化,但師父畢竟是師父,不能罵。 魏基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 張道之罕見的謙遜道:“您客氣了,我不如您。” 頓了頓。 魏基似是意識到什麼,正色道: “小友神不知鬼不覺就來到了京城,想必是早已想好去處。” “我這府裡,人多眼雜,便不留小友了。” “待明日一早,老夫自會去秦家,為小友站台撐腰。” “不過” “老夫有個請求。” 將一整壇子靈露都給喝了,還有請求? “貧道現在可以篤定,魏禦史,您從政這麼多年,一定不靠臉吃飯。” 張道之歎了口氣, “但是魏禦史,師父他老人家常對我說,做人要臉,做樹要皮,為人處世,不能沒臉沒皮。” 魏基老臉一紅, “小友所言不錯,老夫能坐在今日的位置上,全憑老夫的實力,儘管,老夫也能靠臉。” “咳咳” 他故作咳嗽一聲,繼續道: “不知小友或者說貴派,還願不願讓老夫再欠一個人情?” “那靈露酒可饞死老夫了啊。” “若是再喝上一口,哪怕是讓老夫現在去死,也值得。” 張道之深表遺憾,“貧道掐指一算,魏禦史長命百歲。” 目的既已達成,他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遂告辭。 魏基並未阻攔。 待其走後。 他忽然呢喃起來, “魏基啊魏基,活了大半輩子,你還真是越活越有出息。” “有朝一日,竟然能為為‘他’站台撐腰。” “了不起,了不起呦。” 藏在正堂後麵的魏靜姝,並未聽到魏基那如若蚊蠅的聲音 稍後,她現身於此,站在魏基身邊,輕聲細語道: “父親,不知那位道長是什麼人?” 見自家女兒來此,魏基想起張道之那句‘不談感情’,略感遺憾, “他啊。” “和那位已羽化的老天師一樣。” “是個臭不要臉的人。” 魏靜姝捂嘴一笑, “您常說,此生唯老天師一人是您的摯友。” “當初傳出老天師羽化時,您可是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怎麼轉頭又這般說您那位摯友?” 魏基像是個孩子般,冷哼一聲, “自江南一彆後,那老家夥對我心中有愧,一直不敢來見我。” “還算他要點臉皮,死者為大,為父今後不說他了便是。” 魏靜姝不再接話。 而是看著張道之離去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老天師弟子前來收債” “為了被秦家收養的” “那個叫蓁兒的妹妹?” 頓了頓,魏靜姝再次開口道: “那位叫做蓁兒的女子,女兒聽說過,有著京中第一才女的稱號。” “不過近日又聽聞,她得了重病此前,她與幾位尚書家的女兒、長安郡主等人不對付。” 魏基緩緩合上雙眼, “他既然來了,想必那叫做蓁兒的女子,已然無恙。” “今後,你若能對他的妹妹有所幫襯,便去幫襯一二。” “對你有好處。” 魏靜姝莞爾一笑, “即使對女兒沒好處。” “但衝那位道人一句父親長命百歲,女兒也是要幫的。” 有些時候,女兒家之間的一些小情緒,即使背後有再大的靠山也沒法幫。 還是要靠女兒家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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