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個時候,就要用到老天師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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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兒並未將天師封神一事與幼年時她放走的那條錦鯉產生聯係。 江河之廣,浩瀚千萬裡。 怎麼可能就會那麼巧? 眼下。 她仍舊在擔憂張道之的處境, “那位新任天師,會不會因此而責怪哥哥?” 後者並未將真實身份告知於她。 實在是有所考量。 在未決定接受朝廷誥封之前。 他的身份,隱瞞的越好,不僅對他,對蓁兒也越有利。 “我與天師關係不錯,那枚救命金丹,就是他贈予。” 聽張道之說出這番話來。 蓁兒才算鬆了口氣。 “提起新任天師” “妹妹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說罷,張道之便見她返回臥榻處。 在床榻旁的梳妝台上,有處暗格,乃是由她親自打造。 蓁兒自暗格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張道之, “老天師曾說過,若有一日你下山來尋我,便讓我將這封書信交予你。” “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除了你之外,不能有第二個人打開這封信。” 她雖然知道張道之與老天師關係不錯。 但也隻是覺得,那不過是師徒之情罷了。 老天師對龍虎山上的所有弟子都一樣。 再說,自己的兄長即使在龍虎山混得還算不錯。 可那又怎能與‘現任天師’相比呢? 蓁兒認為。 她的哥哥雖已是異士,但之前來信中說,如今才不過築基境。 境界不高,怎麼可能會成為天師呢? 聞言,張道之當即好奇起來,師父的信? 他順手接過書信,暗自詫異,老頭子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自下山以來,好像每去一處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張道之將書信打開來看,僅有一句話。 【天子誥封,隨意而行】 廢話。 張道之施展秘術,將書信付之一炬。 既然老天師說,這封書信,隻有他能看,他便不會讓第二人知曉。 隻是 就論信中內容而言,有何意義? “隨意而行” 張道之暗自喃喃一聲。 師父的意思,是讓我無需考慮龍虎山如何,僅憑自身心意而為? 朝廷的封賞,要不要接受呢? 如今普天之下,都知天師即將入京。 若是長久不現身,朝廷會不會向龍虎山施壓? 對張道之來說,龍虎山,就是他的家。 “可若顧及龍虎山而接受誥封,還會如師父所言,是隨我心意抉擇嗎?” 張道之一時猶豫不決。 這時,蓁兒見他沉思,關心問道: “信裡都說了什麼?” 張道之搖了搖頭, “沒說什麼。” “方才秦婉兒來過,說平陽侯曹家明日來人要與你退婚。” “這曹家,是什麼情況?” 蓁兒娓娓道來。 大周太祖趙雄州立國時,封一王八公十侯。 一王便是鄭王,如今已被降爵為崇義公。 那平陽侯曹家,便是開國之初的八公十侯之一。 有趣的是,除了平陽侯這個爵位之外,曹家還占有一公爵,名魏國公。 初代平陽侯與魏國公,乃是親兄弟。 一姓之家,出了一公一侯,門第可謂顯赫至極。 但時過境遷,彼時天下,畢竟不是開國那會兒了。 在開國之後,曹家接連走了幾步爛棋,比如棄武從文,結黨營私,賣印子錢等,被朝廷發現,逐漸不受重用。 如今的曹家,隻空有爵位而無實權。 “曹家即使沒有實權,但說到底,也是公侯之家。” “不是你我兄妹能夠得罪的。” “這婚他們想退,便就讓他們退吧。” “隻是” 蓁兒說至此處,忽而一歎, “他們退婚,是得知我已藥石無醫。” “若讓他們知道我的病已經好了,隻怕他們又要改了主意。” 張道之已清楚了來龍去脈,他正色詢問道: “這曹家,你是願嫁還是不願嫁?” 蓁兒苦笑一聲, “哥哥剛到京城,對京中局勢不太了解。” “秦家為了更進一步,需要用到曹家在京中積攢了數十年的人脈。” “曹家又豈會幫助一個毫無關聯的家族?因此,才要與秦家聯姻” 說白了,嫁給曹家這事,不是她一人就能夠決定的。 如今曹家雖說是落寞了。 但是,每當科舉進行時,曹家都會扔出數十上百萬白花花的銀子免費給那些前來應試的舉人。 倘若其中有那麼一兩個,受了曹家恩惠,成了進士,當了大官。 那麼,就算是欠了曹家的施舍之恩。 這是人情債,需要還。 曹家幫秦家更進一步,無非就是去使用那些人情債。 值得一提的是,秦瞻也曾受到過曹家的恩惠。 但張道之才不去管那些,他如今隻想讓蓁兒能如他一般,也隨自己的心意活著, “我隻問你,願嫁還是不願嫁?” 蓁兒直言道:“自是不願嫁。” “都說嫁與豪門為貴婦,可這其中滋味,到底好不好受,又有誰知道呢?” 張道之點了點頭,語氣堅定道:“那咱們就不嫁。” 站在一旁的阿絮突然唉聲歎道: “明日曹家來退婚,這事一旦傳出去,隻怕姑娘的名聲便要不好了。” 女子被人退婚,在當下這個時代,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會被人說是沒人要。 而且,即使都知道蓁兒是因病被曹家退婚。 但,一些風言風語,會說蓁兒是不守女德。 總之,無論哪個時代,都少不了看熱鬨不嫌事大,在旁邊添油加醋的人。 “誰說是曹家要退婚?” 張道之看向蓁兒,忽的語出驚人道: “明日,是為兄替你,退了與曹家這門婚事。” 聞言,蓁兒習慣性地,下意識不是為自己考慮,而是為張道之, “兄長,不可。” “曹家勢大,儘管您有龍虎山庇佑。” “但說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無非名聲罷了,妹妹如今重獲新生,豈會在乎那些有的沒的?” 張道之不願與之爭辯,笑了笑,道: “明日再說。” 說罷,他擦了擦嘴,又道: “我在京城遇到兩位朋友,要去拜訪。” “明早我會來秦家。” 話音剛落,便要邁步踏出門檻。 蓁兒連忙攔住, “哥哥初來乍到,哪來的朋友?” “京城花花世界,哥哥剛來,不陪著妹妹,要去何地?” 她是擔心張道之會沉陷在京城的繁華當中,而失了道心。 想要管著他。 張道之擺手,“明早我再來。” 說著就要走。 蓁兒跟隨著,“我陪哥哥一同去。” 她就張道之這一個血脈關聯的親兄長。 京城魚龍混雜。 倘若她的這個傻哥哥,為了自己,要對底蘊深厚的曹家做些什麼,可該如何是好? 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你尚未出閣,出行不方便。” 張道之三步並兩步,已然走遠了。 蓁兒大病初愈,體內雖是元氣充沛,但身子仍感乏累,一來二去,便沒有追上張道之。 她見張道之已快步出了秦宅,隻得搖頭歎息, “哥哥還是老樣子” “也不知這麼倔的性子,是隨了爹,還是隨了娘?” 她稱呼自己的親生父母為爹娘。 稱呼秦瞻與秦家主母為父親、母親。 張道之出了秦家,便牽著大牛,來到一處陰涼地界。 這時,桃夭已經溫順的躺在大牛背上睡著了。 呼吸間還有鼻涕泡時大時小。 顯得愈發可愛。 張道之笑了笑,開始在乾坤袋裡翻來覆去,喃喃道: “這個時候,就得用到師父他老人勤勤懇懇半輩子積攢下來的人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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