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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歸途軼事第12頁 第二天一早,三人用早餐的時候,大車店老板告訴葛自澹說是馬車已經租好了,他連忙連忙謝過。用罷早餐,收拾完行李,在結清賬目後,又一次特意謝過老板。三人出門後,正見得店主幫著租來的馬車停在大車店一側,於是就上前。 車夫是個三十多歲的粗壯男人,身上袒露著曬得黝黑的肌膚,一臉的憨厚,見三人帶著行李準備過來登車,他趕緊給一把攔住。他開口說道:“幾位客官,你們準備就這樣就出發嗎?” 這話把三人說得一愣。這時正好店主出來看見,一拍腦袋,說道:“是說,剛剛總覺得那裡不對,一直也想不出,你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們這裝束一看就是城裡人,又不差錢的,這不是擺明了車馬不怕事嗎?你們三個還是先再回來一趟,換換裝,儘量搞得普通點,路上也省得那許多麻煩。” 這下三人多少才算是醒悟到底怎麼回事了,隻是從未想往藏頭露尾這方麵想過。隻是如果不變裝,遇到劫道的,一見到他們三人的這裝扮,是不是就像昭示著:我是肥羊,快來宰我的意思,挑釁的意味十足。不說什麼魚龍白服的,三人也算身嬌肉貴之輩,真要遇到個意外,多少有些不值,還是少出那些意外才好。如果事情要都在眾人的預料之中,有什麼後果都可以預見、可承受的話,是值得嘗試的,不然的話,可就不值了。 店主和車夫打回招呼,三人自也從善如流,跟著店主一起又返回了大車店裡。隻是該怎麼變裝合適,這樣的事情都還是第一次遇到,三人自然沒有什麼經驗,都把目光看向店主。店主對葛自澹說道:“李三那衣鋪裡有現成的,你們挑幾件我們這種尋常居家的衣服就成,打扮成尋常人家,遇到事了少開口,讓趕車的霍老四應付著就好,他會事先跟你們對好話。”說罷,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隻是你們幾個人都太乾淨了點,不像一般住戶人家的,不過好在你這帶著書,還不打緊。學生們在學校學到的除了知識以外,必要的衛生和禮貌也是一個方麵,如此看來倒也是省事了。最好把那包也分開裝了,鼓鼓囊囊的不是惹人注意嘛?” 三人這下終於知道店主的意思。兩位長輩在車夫霍老四的帶領下去了衣鋪買接下來三人要穿的衣服,亨亞日倒是沒有再去的必要,讓他坐在馬車車轅上守著行李這些。亨亞日坐在車轅上,心裡還想著剛剛聽這店主這麼一番說,也是大受啟發,尤其是事關學校那一段,不由陷入沉思。是啊,學校是公共場合,幾十上百的都還是年齡相近的少年聚集在一個小小的校園裡,少男少女們已經開始對性彆什麼的都有模糊認識了,而且都也還有向美之心,家裡窮些或許穿的破舊一些沒太大的關係,但是乾淨、整潔卻是很必要的,也大多都在無意識中自發的做到了,總不好一副邋遢的模樣去學校現眼。在家裡甚至在村子裡司空見慣的那樣模樣,或許自己還不覺得,但一旦要出村進城的話,人們通常是不是都會換身乾淨些衣服之類的,順便再理理頭發、洗洗臉的,這或許也算不上是正式的學校教育的一部分,但它無意中總會促成這樣的事情發生。先生堅持讓自己校學,而不是自己親身傳授,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不是也在此呢?而且校學的好處自然不僅僅止於那麼一點,待人接物同樣也是會有的,還能鍛煉一個人的識人之能,另外誌趣相投、互幫互助、令行禁止、競爭和榮譽、集體意識等等,是不是也算是呢?這個卻不是單獨一個學生、一個教習處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所能體會和學習到的。 未過太久,葛自澹和謝明宇手裡拎著些東西歸來,帶著亨亞日一起去了大車店的房間。打開包裹一看,亨亞日見長輩買回來的儘是一些夏日的衣物和鞋襪,另有幾樣是包裹的裹皮。雖說青州這裡比較靠北,現實的季節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秋意,但天氣依然炎熱,這當中就有一樁好處,就是穿衣很少,而且都是單衣,好拿好放,不占什麼地方。房間裡雖然還有一些人在,但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三人把新買來的衣服換上。其實就是把襯衣、西褲、皮鞋這些,都換成馬褂、粗布褲子和千層底的布鞋,謝明宇甚至在頭上包了個頭巾。三人互相一看,都相繼的笑了笑,無他,除了無奈,也算是被逼著來這麼一出,另外主要也是對這變裝稍稍感到有些新奇。這邊的服飾樣式和德安府和餘斛自是又有著不同,而現時居然混亂到需要尋常人變裝的地步,可以想見,接下來這一路可能不會那麼太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多保留一分小心和謹慎才好。換完衣服,三人的氣質也稍稍有些改觀,謝明宇再把行包裡的物事按照各人急需的分彆裝了三個小的包袱,剩餘的連同行包和三人剛剛換下的衣物再一起用一個大包袱裹好,斜跨上肩,這倒也減負不少。 換好了衣物裝扮和行李包裹,三人再次出門。這回店主見到,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隻能這樣了。你們這看著還是差點意思,不過匆忙之間也顧不了那許多了。好吧,祝你們好運,一路順風。”說完又特意叮囑道:“少說話,多聽聽霍老四的吩咐。” 三人點頭致謝,來到車旁。霍老四也先盯著三人看了一回,微微皺了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隻是讓謝明宇把大些包裹先拿給他。霍老四接過行李後,讓謝明宇幫他抬起,放在車內頂上,然後用繩子栓牢實後,外麵再用一層和車簾子差不多的遮陽布一搭,就這樣也算是再次做了偽裝。 待得這些都做完,霍老四就讓三人上了車。三人坐定後,霍老四問道:“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吧?彆到時候萬一被搜出來的時候,你這又舍不得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葛自澹說道:“沒什麼關緊的。他們搜到想要,就都給他們拿去,儘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那就好,我還怕你們為了護財,再有點意外就不值了。” “沒有的事,也沒有把錢財都帶身上的道理。” “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小心一些的好,這道上可也是會有掠人的時候。不過你們換過衣裳就好了很多,講好的話,身上弄的稍臟一點才好。有學生在,人的心腸會好一點。學生,你這一路可要多讀些書才好,哪怕讀不下,裝裝樣子也成。”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你了。”亨亞日萬萬想不到,此時此刻,讀書竟然也是一種消災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不過這本來也是他想要的,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坐穩了,我們這就出發了。” 一聲吆喝,馬車開動,一路向太蒼而去。無論是國內德安府、餘斛,還是和那國、離高,大部分馬車其實都差不多,一個木製的大托架,其上再紮一個遮陽避雨的篷,內裡多是一整塊的平板,在車裡多隻好坐著或是躺下來,隻不好站起,姿勢有點受限,人坐著有些彆扭,所以時間長了,僅僅是坐車,就很累人。好在青州的大地上,到處都是一望無垠的,仿佛天地之間是一片大大的平地。雖是土路,但來往的行人和各種車把地麵壓的很瓷實,馬車走起來也並沒有多顛,這實在是一樁意外之喜。 車老板霍老四是個健談的人,沿途結合當地的風土人情還給三人介紹些全州的一些基本情況,以及當萬一遭遇到胡子的時候,幾人該當如何應對以及如何答話;又言道一些小錢就可以免災,但也切記財不露白。這時亨亞日不由想起,謝明宇當初好像有點背著人把一疊零零散散的紙鈔,看起來鄭重其事的用手帕包起來的樣子,看來也是對這情況有所預料。亨亞日自然知道他們一路花銷的錢從哪裡來,不管是在和那國,還是在離高,和在餘斛時的方法都是一樣的。雖說各地用的錢都不一樣,但葛自澹都是通過西洋的豐彙號洋行來準備。隻是提前一站把要用的錢鈔事先預想清楚後,再到豐彙洋行開立票據,就可以把預想的錢鈔提出,幣種和金額都如你所想,甚是方便,當然前提是你得要在豐彙洋行裡有存鈔才行。之所以謝明宇看起來珍而重之的把錢包好,更多的是一種表演的成分,三人身上的現銀或是現鈔並不多,說是現銀並不恰當,現在多用紙鈔,市麵上的銀元並不多。雖說各國不同,但銀元往往是不分地域最受歡迎的錢幣,不過洋行好像更偏愛紙幣一些。而且現在所經之地除了國內,大多都提倡用紙鈔,也包括這所謂的青州,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往往多少也會備較少的一些銀元來應急。在和那國的時候,亨亞日就未曾見過有使銀元的時候,不單單是他們自己,幾乎是所有見過的人都用的和那國本幣的那種紙幣。而在離高的時候,雖說用和那國本幣也是可以的,但為了避免麻煩以及民間的反感情緒,他們也還是準備了離高當地的本幣,當地的商人也能接受,但是要是使用當地的銅錢和銀元的話,會更受歡迎。至於青州也是一樣的,在離高出發前都已經準備好了當地的錢鈔的,好在那豐彙號洋行分店好像遍布各國一般,取用也是方便。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一百一十六章歸途軼事第22頁 亨亞日不理解這些所謂洋行的這種生意方式,葛自澹也未曾跟他講過這中間的關節,隻是說他還未到可以學習這個的時候,隻把它當做一般的錢莊、當鋪一樣理解就行了。就是用起錢來比較方便,日後有機會自然會了解到相關的東西來,而這生意看起來小,但也是一門專門的知識,平白的理解起來雖說不是太難,但還遠沒有在當前這個階段學習的必要,所以亨亞日也就擱下了這些心思。 其時也正是草木旺盛的時候,沿著車行的土路兩側,到處都是果實飽滿的莊稼地,看起來是一幅將要豐收的好景象。隻這大片大片的平地貌似無害,但聽這車老板講來也是有著不少凶險的地方,雖說更多是隱藏在青紗帳後的人禍,但也有一些是自然形成的沼澤地,陷人於無形之中,外來者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之下,就很容易在其中吃大虧。這話聽得亨亞日心內嘖嘖稱奇,這造物主不但會賜予人類各種各樣的福緣,也會在不經意間給人種下災禍。這看似無害的茫茫大平原,除了人禍和肥沃的黑土地外,也暗藏了不少的凶險,尤其是對這外來者而言。想到這裡,亨亞日不由心裡一動,說起外來者就由不得想到無論是離高也好,全州也罷,這和那國人看起來並沒有水土不服,而且一副過得很好的樣子。是不是隻有當人們征服了險地後,險地從此變坦途,從而也會對人變得低頭順耳,附耳聽命了呢?而無論它看起來是多麼的險惡。而且一旦被征服過一次後,日後難免會被征服若乾次,漸漸地,被征服慣了,所謂險地亦會變成坦途。 第一日行至午後的時候,還真讓他們給碰上了兩個劫道的劫匪。也不知是不是他們午時在店家歇息用餐時,被人給盯上了,還是怎地,餐後途中不遠,在延綿的玉米地裡,突然蹦出來兩個持著柴刀、扛槍的家夥突然出現在道路中間,逼停了馬車。 幾人望去,隻見這劫匪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身上黢黑,泛著汗光,穿著邋遢,隻未曾蒙麵,臉上、身上也算乾淨,隻可能是在玉米地裡待的時間長了,臉上、身上有些被玉米葉劃拉的小口子,有些地方還滲出了血,身上衣服也不搭,穿著襯衣,下身是粗布褲子,腳上踩著皮鞋。 前麵一人還帶著副眼鏡,卻又扛著柴刀,慢慢朝馬車走近,後麵那人端著槍站在稍後的地方一動不動,隻把槍口瞄著馬車。扛柴刀的那人走近前來,說道:“趕車的,這沒你的事,隻找後麵的幾位大兄弟討點酒錢。” “哎喲,我說大兄弟,這大中午的也不嫌曬,這車裡是我們鎮上投親的親戚,大家都鄉裡鄉親的,不帶這樣式的吧?” “趕車的,彆找不自在,等我看完了再說。” “那你看吧。兩大人、一個孩子,孩子還小,讀書呢,大人也是艱難啦。” 抗柴刀那人用手撩起簾,看車裡麵確實擠了兩個大人,一個孩子,那孩子也確實在讀書,隻是在當他把簾撩開的時候,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他,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扛刀的看著小孩子這清澈見底的眼神,心裡沒來由的就是一顫,歎息了一回,不自覺的把刀給卸下,又看了看車裡的另外兩個人。即使覺著其中的一個大人再怎麼看都不像一個莊稼漢時,也沒有太過在意,於是說道:“我也不難為你們,給我們兩塊金圓券或是一個銀元就成,算是買路錢。道上的規矩,不能走空,不要是不成的。一般說來我們都至少是要取一半的,今日也算我們有緣吧,後麵再遇到這事了,說一聲張大家的來過了就好使,一般也不會為難你們,不過你們也彆逞強才好。” 葛自澹出聲道:“如此倒是要多謝大兄弟你了,咳,我們也是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才想著闖了這關東,家裡也是過的很難,聽說這裡好一些,我們幾個才先過來看看。隻不曾想,這裡各處啊,都不容易,還有那和那國人,到處趕人,咳,都不容易。”轉而對謝明宇說:“明宇,給大兄弟拿錢吧。” 謝明宇摸索的從身上掏出用手帕包好的錢,打開手帕,從裡麵掏了兩張一元的紙鈔遞給了持刀的漢子。 這漢子接過錢鈔,隻這下卻被搞的哭笑不得的,一臉無奈的說道:“我這是乾劫道的營生,你這是在乾嘛的呢?雖說咱們是有緣,你也不好用那荷包直接來勾我?你彆當我們手裡的家夥是吃乾飯的。咳,我教你個能吧,把那錢再分裝、分裝,也彆都裝一個人身上,每個人身上都帶點,尤其是小孩子身上可以多裝些。我們多半也隻是圖財,並不想害命,遇到帶小孩子的多半還給多給些活路,善待一點,畢竟誰也不肯對一個半大的孩子耍什麼威風。另外也不要高估了我們這一行有些人的善心,不然誰會乾這個啊,年青力壯的怎麼都能討口吃食。”這一下說話的人自己都有些臉紅,聽的幾個人臉也有些紅,大家紅臉相對的。 葛自澹說道:“大兄弟說的好,也虧得大兄弟是個心善的。我們也是沒經驗,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下回注意,下回注意。多謝大兄弟你了。” “好了,雖說心善的乾不得我們這營生,就當是我們今日心情好吧,誰讓我們跟這小家夥也算有緣呢?有個酒錢就成,也彆說下回了,走吧,走吧。” 一邊說,一邊讓開了道,有點嫌棄的揮了揮手,前麵的槍口見狀也順勢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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