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誅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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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誅暴第12頁 天高雲淡。 一隻黑色的鴿子帶著勁急的哨音,飛過草木蕭瑟的渭水平原,飛過南山,飛進了溝壑縱橫的蒼茫之中。 山山水水緩慢地向後退去,黑鴿像永遠不停的箭鏃,向著東南疾飛。 這是大河水係和長江水係的萬千群山。 這片群山在渭水南岸的百裡之遙拔地而起,橫空出世,形成第一道高峰絕穀,人稱南山,也稱秦嶺。 天下水流從這道南山分開,北麵的河流絕大部分流入黃河,南麵的河流絕大部分流入長江。 這南山便成為大河流域和江山流域的分水嶺。 “四瀆”、“八流”,由此而生。 四條獨立入海的大川,黃河、長江、淮河、濟水,為“瀆”。 “瀆”下八條主要支脈為“流”,渭水、洛水、漢水、沔水、潁水、汝水、泗水、沂水。 四瀆八流相依存之地,便是洞天福地。 而黑鴿飛進的這片茫茫大山,北挽黃河,南擁長江,從西北到東南橫亙千裡,人跡罕至,從先民到今人,都認為是天地間最好的洞天福地,而怹的名字,謂之神農大山。 淡淡白雲下,秀峰迭起,刺破青天,林木蕭瑟,離離蔚蔚,峽穀峻絕,水流如帶,全然不見人間煙火,唯有那風雪掠過林海,似有滔滔濤聲。 然而,在這白茫茫的大山深處,卻有一片長青蒼翠,虎嘯猿啼,鳥鳴花香,四季如春之地。 當那隻黑鴿頑強地飛來時,卻驚動了饑寒的雄鷹,嘹亮的蒼鷹長鳴,立刻傳遍林海,黑鴿“咕咕——”的尖叫,麵對蒼鷹的撲擊,似乎唯有一死。 尖銳的破空聲疾衝藍天,蒼鷹頓時一聲長唳,墜向茫茫林海,黑鴿靈活的眼睛透露聰慧的意味。 我在等人,你在乾什麼? 地上以山石搭建的院子裡,布衣少年翻手之間,就將射殺雄鷹的小小弩機收起,兩隻手掌疊起放在口前,那是遠古呼喚歸巢的聲音。 黑鴿撲棱棱飛落,落在了少年的肩頭上,鴿頭蹭了蹭少年的臉頰,親昵如故。 少年歪頭抓過黑鴿,取下腿邊的細帛,撒下了米,放黑鴿去啄食。 “老師。” 少年進入石屋,恭敬道:“漢廷給了我們世職。” 簡單直接。 墨家子弟的牌行輩次與天下學派大不相同,尋常學派,輩次嚴格,師承關係按照血緣關係類比排列,分為師祖、師爺、師父、學生幾代,同門旁係稱師叔祖、師叔等,一個學派就是一個嚴格有序的家族序列。 墨子兼愛天下,所有求學的子弟不分輩次,一律互稱師兄師弟,全部墨家從墨子時,就隻有“巨子”一人被稱為老師,其他人根據進入墨家的先後和受業順序,師兄弟相稱。 一動不動、形象怪異的老人轉過身,赤腳走了過來。 之所以說怪,因為真的很怪,老人腦後一圈長長的白發襯著紅亮的禿頂,怎麼看都屬於“異相”。 不過,曆代墨家巨子都如此,形象不像華夏子民,更像是西方異國的怪人。 究其根本,墨子也是如此,生得與中原人迥然有異,高鼻深目,身材高大卻又略有佝僂,天生禿頂,一生赤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七十四章誅暴第22頁 儒家在孟子時,就不顧身份罵過墨子,一罵他“無父”,二罵他“摩頂放踵利天下”。 生來就不知道父親是誰,靠著一副異相和一身苦行施小惠於天下,不可謂不刻薄。 墨子以“鄙人”自居,後世巨子也都以“鄙人”自居。 春秋戰國之後,墨家隱居,墨家子弟也極少再出這座神農大山,將近百年過去,墨家的神奇故事逐漸少了,但沒想到,漢廷還記得他們。 巨子步幅很大,所以走的很快,一雙大赤腳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竟無有感覺,取過那細帛,仔細看過後,不禁笑出了聲,“儒家,終究是崩了。” 不爭鳴,不知道儒家在春秋戰國時期是何等的上躥下跳,在墨家看來,儒家從根上,也就是孔子,都在為了世俗強權,求官做官不停奔走。 而墨子卻相反,終其一生與世俗強權格格不入,胸懷經天緯地之才而甘為賤人苦行,不做官更不求官,風風火火地奔走全部為的扶弱救困,兼愛天下,蔑視強權。 儒家討厭墨家,墨家也討厭儒家。 隨著始皇帝一統六國,本來和秦廷親近的墨家拒絕了始皇帝的征召,隱居山林,本來和秦廷不和的儒家卻接受了始皇帝的征召,活躍在朝野之中。 所以,墨家一直很佩服儒家的忍耐工夫。 眼看儒家起高樓,眼看儒家宴賓客,而今,眼看儒家樓塌了。 “世職清廟之守。”老巨子看著漢廷開出的條件,心裡沒有什麼波瀾。 但見少年,以及逐漸聚攏、看似不在意卻豎起耳朵的子弟,老巨子知道,他們很感興趣。 寂寞難耐。 尤其是很多墨家子弟沒有出過大山,對外麵的世界是很好奇的,而漢廷的安排,也解除了墨家子弟的生存風險,所有墨家子弟可以放心大膽走出深山。 “見過老師。”墨家大弟子索廬參行禮道。 “你也想出山?” 老巨子笑著望著他,罵道:“一個清廟之守就動了心,小子好沒出息。” 一瞬之間,老巨子笑容斂去。 索廬參知道瞞不住老師,也沒有想過要瞞,誠實道:“老師,我想去看看外麵,我學到的東西,也不想埋沒於大山之中。” “外麵的人想進來,你們啊,卻總想著出去。” 老巨子複雜看著意動、緊張、不安的學生們,大山裡的這片世外桃源,可以讓人衣食無憂,外麵的人不知道有多麼想進來,裡麵的人心心念念想出去,或許,這就是人性吧。 目光所至,墨家子弟紛紛低下了頭。 “爾等小子,老師再為你們上最後一課,這世間,不僅有暴政,也有暴學,春秋戰國時期,我墨家誅暴利劍幾出,也曾除了暴政,但沒能救了這世道,我門熟慮百年,以暴製暴不是大道,大道或在思政,這天底下,哪道思政是大道,我心不知,但今儒學已為暴學,故我願出誅暴利劍以誅腐儒,願爾等出山為政,不忘誅暴之事。” “遵巨子之誌!” 群音之下,山鳴穀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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