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烹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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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烹油第12頁 不知什麼時候,承明殿裡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廷議氣氛這時可以說相當緊張了,陛下正遭受著執政生涯中少見的正麵進攻,這個進攻者不是敵人,也不是外人,而是陛下曾相當器重的一個臣子。 這個臣子叫張湯,是陛下剛親政時一手扶上來的廷尉卿。 那時的廷尉卿是翟光,那是個忠厚長者,陛下擔心翟光在陳阿嬌事上心軟下不去手,所以,陛下先讓翟光在家養病,委任執法嚴厲的張湯去辦案。 如此手段,大漢群臣其實不陌生,當初孝景帝為了幫當今陛下掃清障礙,便是讓蒼鷹郅都取代衛綰擔任中尉,在廢掉前太子劉榮後,立刻誅殺了栗姬在朝中的親眷。 和郅都一樣,張湯不負君望,下手穩、準、狠,頃刻間把陳阿嬌的勢力收拾得乾乾淨淨。 但和捕殺栗氏親屬不同,陳阿嬌的母親是竇太主,竇太主是陛下的親姑母,陳阿嬌這才免去一死,一廢了之。 廢後事畢,是陛下力排眾議,讓張湯做了廷尉卿。 現在,張湯見蒼龍老邁,果斷轉身投靠了少君,成了馬前卒,身前驅,進攻之猛烈,本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更讓枚皋、吾丘壽王等皇帝近臣無奈的是,陛下退居甘泉宮,連當場斥罵張湯不忠的空間都沒有。 枚皋逐漸感知到當國儲君的想法,這是對陛下執政生涯的清算,望著張湯頑強不退,臉色冷峻得嚇人,“廷尉卿,對陛下還有什麼不滿,不妨都說出來吧。” “禦史大夫的話,我不明白。” 張湯接過了話,觀點和態度很鮮明,“廷議之上,下官提請新政,一為國家,二為百姓,沒有半點私心雜念,如果禦史大夫認為下官哪句話冒犯了陛下,下官甘願領死!” 骨鯁之臣死於諫言新政? 這是多麼震撼天下的事情,不次於抬棺上朝,或者說,這就是翻版。 今天,中、外朝公卿、列侯、宗室大臣誰都能死,最不能死的,正是張湯。 大勢、大義。 枚皋臉色極其難看,不斷平複著波浪洶湧的內心,咬牙切齒道:“本公之錯,廷尉卿忠直之心,日月可鑒。” 張湯知道枚皋會認輸,平靜地等他說完,繼續說道:“下官的確另有新政之諫,交於公議,請禦史大夫賜教。” “說吧。” “啟丞相、禦史大夫、諸公卿大夫,我華夏學術之大進,固然和曆史製度之大變不可分割,但我竊以為,沒有任何一種學思是無根之水,是可以脫離傳承而到諸子時代就憑空出現的。 如果追溯知識的最初來源,或可以往前推至上古先民部落裡掌握祭祀和占卜的少數先人。 最早掌握知識、文字的先祖,成為了族群裡的上層貴族,然而,隨著部落不斷融合,夏朝的建立,那些上層貴族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我們。” 這次,張湯沒有先點新政政題,而述說了官僚階級的誕生,“當原有的‘神道’,融入了更多的‘世務’,世官製便出現了。 權力、知識,逐漸在職官內部、家族內部傳承,從上一代直接傳授給下一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六十七章烹油第22頁 而春秋到來時,所有的貴族、世官沒落成了普遍之態,種種官學、家學從上層覆蓋到平民社會,是以,有了百家爭鳴。 爭鳴爭鳴,不爭,怎麼鳴?” 兩朝官吏不由得想到了陛下的“罷黜百家,獨崇五經”,強製讓百家退潮,讓儒家的浪越來越高。 哪裡還有什麼爭鳴? 這新政似乎不難猜。 張湯接下的話,也驗證了所有人的思索,“新政五,取消舊思之政,百家以世官並起,興我華夏,爾族後將大出天下!” 心念電閃,震動十方。 “好!” 宗正卿劉受喝彩出聲,“廷尉卿之言,大長我漢人誌氣!漢家之思,大出天下,好!好!好!” “好!說得好!”話音落點,承明殿響徹激昂的喊聲。 儒家之術,特彆是穀梁學,並不受朝廷中多數人的喜愛,許多儒術,嚴重違背人的本性,還高喊這便是文明。 不明白任何情況就勸你一定要善良,啊,呱,紮你一刀,你血還沒擦乾淨呢,他在那,哎,你要善良,死不死啊! 儒家,這是被刨根了。 作為董仲舒門徒,光祿大夫侍中吾丘壽王再次走入了殿中,“廷尉卿,聖賢治國,法度宜靜不宜變,民風宜古不宜今,因循舊製是穩定之道,官吏熟悉舊規,民眾安心舊習……” “二十年的儒學,就成了舊規了嗎?” 張湯不假思索,駁斥道:“那在儒之前,我大漢五十年道治,又是怎麼消失的? 究竟是道靜,還是儒靜?” 吾丘壽王瘦弱的身體搖搖晃晃,顯然有幾分站不住。 “再說了,世官之製本就是古風,難道與百家結合,就成了新製嗎?” 張湯毫不客氣,繼續說了下去,“光祿大夫侍中,豈不聞‘世生變,變生強,強則進’的道理? 治國之道,賢勇者創法立製,庸碌者因循守舊,創新者生,守舊者亡,我大漢朝,無為而治五十載,守出了富,守出了強,守出了土地,總不能治儒二十年,我大漢朝就不能再有變更,亦或者說,不聽儒家的,我大漢朝就要亡國嘍?” “古人雲,不得百利不變法度,工不十倍不換器具……” “這麼說,儒家之術,強百家百倍,儒家之妙,妙百家十倍?” 張湯昂昂而立,冷冷笑道:“光祿大夫侍中,可知二十年前與今,我國民之變?身居高位,而固執己見,抱殘守缺,豈不怕天下人恥笑? 生為大漢子孫,不思圖強報國,卻將爛汙之水潑向萬民,以求苟且偷安,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 站在旁邊的枚皋感覺到老友不對,連忙上前攙扶吾丘壽王時,吾丘壽王一下子癱倒在枚皋懷裡,當即失去了意識。 包括張湯在內,兩朝官吏一下子都驚了神……不是,儒家之人心胸這麼狹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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