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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儘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同代詞人韋莊一闋《菩薩蠻》,寫儘江南風色。
如今已值深秋,江南的風光韻味仍相當醉人。地處卞山、太湖側畔的湖州城,縱被義軍所據,城內仍是一片歌舞不休。
城池失陷,來不及逃走的富戶隻能獻上家妓,以色娛軍,欲借此說項,讓自家少出點血。
吳儂軟語,柔媚清歌,令將士們為之神醉。他們瞧著歌台上的衣香鬢影,一個個想著若非被官軍追在後頭,不如就在這江南之地安家好了。
“舅父,這些吳女怎麼處置?”林言雖向著黃巢請示,眼神卻時不時偷瞄這些吳女,心神被勾著去往了天外天。
“既然戰士們喜歡,都笑納了唄。”黃巢看著林言的失態,不禁啞然失笑:“挑幾個貌美的賞給有功之士為姬妾,剩下的便送往軍妓營吧。營裡原來的女人,年紀大的發給金帛,就地遣散一批,不要添了我軍負擔。”
“單靠這幾十個吳女便想打發我們,豈非把咱當叫花子?”黃巢眉峰微動,目芒轉冷,傳令下去:“兩日之內,讓富戶們金帛籌上來,不然切下人質兩隻耳朵。第三天是人頭,送完就走,咱們也不是好殺之輩。”
黃巢心知自己定的數額相當合理,如果不能如期交上來,隻能怪那些做家主的,不把自家兒孫性命當一回事。
這種劫匪勒索般的作風看似殘忍,卻是征發物資時,把殺掠減少到最低的有效手段。
當揚塵車將石灰粉漫漫潑向城頭,以掩護草軍士卒攀爬雲梯進攻;湖州守軍一觸即潰,平白放出了太湖南岸與西塞山之間的要害之地。
三軍將士當然是大喜過望,但靜慮深密如黃巢,哪能看不出其中貓膩?
“若打不下湖州,咱們便繞城而過,守軍也無可奈何。既然進了湖州,就絕不可能放過這塊香餌。”
朱溫思索片刻,便得出了與黃巢相同的答案。
當初焰帥誘殺王仙芝部草軍,同樣是以江陵城為餌。
但湖州處於黃巢軍東出的必經之路上,草軍又把城池打了下來,若不在此休整補給幾日,將士也沒法接受。
看著眾將眉頭緊鎖的模樣,黃巢大笑道:“所謂大道至簡,想要剿滅我軍,僅僅布下天羅地網又怎麼能夠?”
黃巢軍紀律非王仙芝所部可比。昨日已發下軍令,入城隻取金銀細軟,三軍一律輕裝簡行,更下令搜集城中騾馬,為轉移做足準備。
若有人不同意黃巢的決策,或者想要違背義軍律令,自行奸淫擄掠。這也很好辦,隻能以罪血來洗刷這杆較為乾淨的軍旗了。
他已儘可能滿足麾下弟兄的衣食和賞賜。如果有人實在喂不飽,又想亂來,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草軍青年一輩另一位智將,尚讓亦肅容道:“當年太宗皇帝以精騎追殺實力猶存的宋金剛,一日十戰,硬生生將組織嚴密的宋軍擊潰。如今高帥新勝之師,銳氣甚重,不管計謀是否出自高帥,都應該慎重以待。”
“何況再怎麼說,這一策給嚴陣以待的鎮海節度使裴璩,和浙東觀察使崔璆,又爭取了三日作整備。”
如果拖得更久,草軍便有被官軍多麵合圍在湖州城裡的風險。城內士紳也知道這點,才千方百計拖時間。
黃巢隻能讓他們瞧瞧,究竟是家主們的心腸硬,還是草軍殺他們家子弟的刀硬。
朱溫笑道:“高老頭兒的伎倆,現下確實有些難纏。料敵從寬,禦敵從嚴,不是什麼壞事。”
“敵人的陽謀,下麵該進到第二步。”黃巢手指在懸垂在帳中的地圖上來回劃過。
草軍麵前有兩條路,向東往嘉興,或者向南經獨鬆關趨杭州。
要去嶺南,隻能往南走。但對義軍而言,迂回往返相當正常,敵人必會預先設備。
“稟師尊,探馬已經帶來情報。”段紅煙清了清嗓子,稟報道:“杭州方向,是浙東觀察使崔璆,嘉興方向,則是鎮海節度使裴璩。”
朱溫說出了對手陽謀的第二步:“咱們若東走,崔璆就北上夾擊。咱們若南下,裴璩就帶兵西行。等到我軍腹背受敵,雷帥麾下的追擊部隊便從後追至,打算給咱們致命一擊。”
一旁林言、王重霸等諸將頃刻色變。
如此一來,草軍不是已經墮入敵人彀中?
段紅煙卻齒笑瑳瑳道:“師傅,敵人這一計,倒挺像螃蟹的一對鉗子。”
高駢愛侄高彥為之得意萬分的“蟹螯戰略”,被段紅煙從容自若地說出了名字。
黃巢對段紅煙麵露讚許之色。又轉向旁邊一位清臒青衣文士:“皮兄,我記得崔璆是你的故友……”
皮日休與黃巢因同年不第相識,是多年詩友。穆陵關大戰前夕,皮日休正在雷帥高駢軍中作為幕僚,收到黃巢密信,孤身脫走,利用自己波斯王族後裔的身份,糾集了一批波斯遺族鐵騎,為黃巢大破焰帥,立下奇功。
黃巢素來優待不第舉子,還專門組建了一個“不第營”。皮日休來投之後,黃巢將“不第營”交予皮日休執掌。
“若黃帥打得崔璆僅以身免,為弟自然能一席話說得他卸甲來降。”皮日休笑道:“不然的話,清河崔家的高門子弟,又豈把皮某人這個落第寒士放在眼裡?”
就算皮日休不是落第寒士,世上也一定沒有堂堂一鎮節度使,一仗不打就投降起義軍的好事。
“好說好說。”黃巢一副老神在在樣子,對於摧破兩大節度使顯得手拿把掐。
皮日休道:“崔璆乃膏粱子弟,素不知兵。為弟便靜候黃兄嘉音了。”
林言這才麵露喜色:“這麼說來,咱們先打崔璆?”
“裴璩勇而崔璆懦……”黃巢輕撫頜下短須。
王仙芝戰死,黃巢一夜白頭之後,下巴上的短須也一起變得斑白。
曹師雄就是死在裴璩手裡,此人過往有些戰績,有良將之稱。
“所以,咱們當然要先收拾裴璩了!”在所有人的目光彙集中,黃巢突然下頜一抬,斬釘截鐵道。
一時間,在場大半將領都露出不解之色。
“鹽帥,這是為何?”
“崔璆好打,裴璩難纏。萬一攻裴璩不克,崔璆纏上來,該如何是好?”
黃巢瞧著眾人議論紛紛,卻並不回話,待七嘴八舌的話音落下,才淡淡道:“諸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崔璆懦弱,聞我軍至,必堅陣固守,反而難破。裴璩屢勝氣驕,急於再立功勞,反而會與我軍對攻。若破裴璩,崔璆膽寒,不戰自克矣!”
眾人露出恍然神色:“鹽帥高見!”
“決議已定,此戰能有多少戰果,就看各位手底的刀有多快了。”黃巢目光掃向眾將,雙瞳如星曜生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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