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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張好好已然年邁,琵琶技藝雖然老而彌精,歌喉卻不及少年之時。因此羅帷側畔,還有一位滿頭翠羽明璫的歌女,婉轉作歌。 唱的是李太白的《春思》詞。腰間縛著輕絲,在掌上飄搖的纖巧少女們,身形瞧上去輕若遊絲。 歌聲愈唱愈迷離淒婉,明明是賞心悅目的掌中舞樂,卻瞧得看客紛紛歎息嗚咽,乃至墮下淚來。 張好好自度的琵琶曲,將風塵女子一生的哀傷苦痛融入其中。世間悲愁,本就相通,怎不讓人感同身受? “良辰美景,卻以悲樂撩動人心,倒是彆具一格。” 朱溫低聲評價道。 悲苦往往比欣悅更有衝擊力,更能銘刻人心。 但朱溫並不喜歡想悲苦的事情,世間苦難已太多,他更希望向前看。 他才二十餘歲,人生路還很長。 曲終之後,場中寂寂無言,唯有低低抽泣之聲。過了一陣,才爆發出掌聲如雷,久久不絕。 “我聽綽影姊說,經營所謂‘揚州瘦馬’的門戶,出眾的多半是衡州派在淮東的產業。湖南之地,土瘠民貧,做人父母的,常常隻能將女兒賣給煙花之家。湘女又比吳越本地女子身形更加嬌小,正應上江東富人們對輕盈幼弱的偏好。” 蘭素亭在左近輕歎著道。 她的身形已經很纖薄,但那些能作掌中舞的少女,比她更加單薄嬌小。 纖巧軟糯的女孩子,總能激起男人將她們抱在膝上,輕憐密愛的欲望。 朱溫道:“我還知道,湖南民風彪悍,喜歡殺人祭鬼。東南商客倘不經由衡州派這樣的本地勢力,而是徑自去湖南收買童女,一不小心就被土人割了腦袋,拿去祭鬼。” “幸虧芷臻沒有生在那樣的地方。幸虧阿爺去後,芷臻能遇上都將這樣的人。”蘭素亭輕輕道,用感激的目光瞧著朱溫。 蘭素亭天生一副悲天憫人性子,慶幸與感激,都是實實在在的。 朱溫心中微動,卻被田珺發力扯住了手。 “混蛋,你一見芷臻妹妹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把持不住。”田珺貼著朱溫耳朵低聲道:“是不是又想摟她了?” 朱溫無奈道:“哪有。”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田珺低聲道:“我家五妹就喜歡故意裝得可憐兮兮,騙人憐惜她。” 朱溫不由失笑:“你這家夥不笨嘛。當初還跟我說你小妹心腸不壞,隻是不會說話。” 田珺紅唇一撅:“寇帥教我多把人朝好處想。” 她的率性與蘭素亭的純真,各有各的可愛;泛出小女兒情態時,動人心旌的滋味,又大不相同。 本能的欲念,讓朱溫頃刻隻想將倆女孩一邊一個,都給摟懷裡。 但他更知道人生在世,有必要節製欲望,否則就會變成他最厭惡的,廟堂之上那群濁物的樣子。 衡州派的演出完畢,終於輪到作為東道主的泰山派上場。 月殿內燈火,一時俱滅,場內陷入一片黑燈瞎火之中。 “怎麼回事?” “好冷!” 殿中觀眾正因燈火的黯滅而有些不適應,突又感到幽幽冰寒,彌漫全殿。 本來初秋的泰山還有些微餘熱,忽然便像陷入了嚴冬。 冷氣迅速蔓延開來,令場上許多客人不由打起了哆嗦。 周遭忽然躍起一片片紫青色火焰,迷離幽微,仿佛仙家宮闕中降下的天火。 俏婢們在殿中穿行,將一件件填有鵝絨的羽氅發放到客人手裡,讓他們披上禦寒。 借著搖曳的紫青色燈火,眾客遊目望去,隻見環殿擺著一口口大甕,甕中之水,已經徹底結冰,怪不得殿中頃刻變得清寒如許。 “這是何等神奇?” “莫非真有仙家手段?” 場中傳來低低的議論之聲。 田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此情此景,也徹底驚住了。 她不是沒見過宴會上使用冰鑒消暑。 冬天裡將冰雪儲存在冰窖內,夏天取出,盛在形如四足方鼎的冰鑒中,放在室內,縱然三伏天氣,也覺寒氣氤氳,清涼沁骨。 那些陶甕當中的冰卻是凍成一體,壓根不是零碎的冰塊。 田珺眼力過人,更看見偏門內一口陶甕中,開始尚有許多清水,但冰麵肉眼可見地蔓延,很快便徹底凍作一處。 “怎麼做到的?”田珺好奇地對朱溫問道。 “看台上,綽影娘子馬上要登場了。”朱溫不答,讓她好好觀舞。 忽然霧氣洶湧,從地板上噴射而出,頃刻將歌台彌漫。氤氳流霧在紫青色燈火的照耀下,流離變幻,加上滿殿清寒,令人仿佛來到人間仙境,神人洞天。 流霧微散,一行人影衣袂飄飄,綽約如仙,自大殿頂上乘霧而下,向歌台落去,渾似禦風而行的姑射仙人! 她們甚至壓根沒有落地,而是直接懸停在距離歌台近丈的半空中,猶如漂浮。 滿堂鴉雀無聲。 這樣如夢似幻的排場,氛圍,尚未起舞出聲,便奪去了全場人的神魂心魄。 他們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人世間所能見到的場麵。 朱溫嘴角微微上揚,隻覺這手段如若拿去騙人,讓人相信真有仙神下凡,愚夫愚婦們也定然信以為真。 一邊蘭素亭露出恍然神色。 絲綢是一種韌性極強的材料。 張好好利用絲線,讓那些嬌小女子在男裝麗人們掌上來回起舞。 而朱溫讓綽影等人借助絲線,如仙子般自殿頂從天而降。 這就是朱溫所說的用法大不一樣。 泰山派女冠子們身形重一些,就需要更粗的絲線。因此才要滅掉全場燈火,換上光亮暗得多的紫青色奇焰,又以氤氳霧氣遮蓋視線,讓觀者看不到絲線的存在。 瞧全場目瞪口哆的模樣,樂舞尚未開始,勝局似已敲定。 但蘭素亭仍想不明白,紫青色的光焰,噴湧的白霧,以及清水須臾凝為寒冰的大甕,這些又是怎麼做到的? 自蘭素亭與朱溫相識以來,朱溫的奇絕才智,一直刷新著她的想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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