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想到世家大族的底蘊和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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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個月,距離武舉還剩下幾日。
整個長安的人口漸漸到了一個飽和的地步,整個城池內人聲鼎沸。
那些剛剛裝修完的店鋪還未來得及準備,便被湧入的大量客人嚇了一跳。
這些來自外地的旅人、商人、考生,一定程度上給長安的廢除方式隔離製度起到了一個完美的過渡。
長安。
一輛輛來自城外的載著外國使者的馬車湧入長安這座雄偉的城池之中。
自從大唐打敗了論欽陵,贏下吐蕃之後。
周邊各國的使節對於大唐的態度便再度變得恭敬起來。
東邊的超級大國,自十幾年前大非川戰敗之後,便多了吐蕃。
而如今,似乎再次讓這些東亞的各小國看清了大唐的實力。
這個曾經的東亞霸主漸漸恢複強勢。
而此次武舉作為大唐的又一個盛事,也是史無前例的一次對武人的選拔,吸引了各國的注意力,再加上大唐的邀請,各國紛紛派出使者前來,觀閱此次武舉。
學習強大帝國的製度,是他們這些小國必備的功課之一。
一時間,大唐湧入了大量的夷人,除了本就與大唐恢複建交的倭國、新羅之外,還有來自天竺、大食、林邑、真臘、驃國等國的小國使者,甚至還有一些弱小的族群,如室韋、契丹族、??族這些小國寡民前來大唐觀禮。
就連那些來參加武舉的考生,也沒想到此次的陣仗如此之大,讓不少人心裡還有些緊張起來。
街道上則是隨處可見來自外國的這些外族人。
朱雀大道上臨近皇城約百米的巷子裡,一家酒館中,眾人頗有些興奮地討論起來。
“聽聞此次,甚至還有真臘國來到我大唐,也不知道此次武舉為何會弄出這麼大的影響,居然連真臘這種小國都請來了,莫非表麵上在舉辦武舉,實際上是要跟這些小國外交?”
“還有驃國,此國在真臘附近,與我大唐雖然有一定的聯係,但是基本上很少來往。更不用說極西之地的大食國了,大食的商人雖然來往頻繁,但大食國的使者卻是隻有在我國大事的時候才會出現。”
“是啊,是啊,你們說得都不錯。似乎那位楊家令有意要將武舉的影響力擴大,哪怕這是我大唐的第一次武舉,這聲勢未免也太浩大了,莫非楊家令是有意要抬舉武人嗎?”
“這誰知道呢?楊家令乃是大唐如今赫赫有名的名將,有心想要抬舉武人的話,似乎也情有可原吧?”
“是啊,是啊,抬不抬舉武人,好像都不影響。如今大唐之上出將入相的官員日益增多,我大唐又沒有那麼明顯的文武之差,或許隻是武舉是第一次舉辦,所以要弄得聲勢浩大一些,好讓民間更多的人參與到武舉進來吧,進
而選拔人才。”
“嘿嘿,那些來自極西之地的使者,還有偏北之地的小國之人來到大唐,隻怕是要被我大唐的富庶嚇一跳吧。”
“是啊,是啊,我大唐如此強盛,繁華似錦,他們來到長安,隻怕是跟來到仙境是一樣的。真想看看這些人被我大唐長安震撼得瞠目結舌的模樣。”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個個眉飛色舞。
不管承不承認,他們心裡都是極為自傲的。
身為大唐的百姓,大唐強大,讓其他的小國寡民仰慕,他們心裡還是頗為暗爽的。
其中一人忽然道:“我鄰居家的表兄乃是崔氏當下人,聽他說,崔氏的郎君已經打算讓這些小國寡民開開眼界了。”
眾人一愣,聞言紛紛有些不明所以,一人拱了拱手道:“這位兄台,你說的開開眼界是什麼意思?”
那人見到眾人的目光看向他,心裡頓時有些暗爽,笑眯眯道:“此事倒也不是什麼機密之事,也是我的鄰居的表兄跟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的。
“他們知道此次武舉吸引了周圍小國前來我大唐,便是連漠北的契丹和室韋等部落都過來了,這些小國寡民,身處窮山惡水,以畜牧漁獵為生,一個個凶悍無比,但是沒什麼見識,卻偏偏又驕傲無比。”
“這次來到大唐,當然是要讓這些小國寡民見識見識我大唐長安的富庶,讓他們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那點東西在我大唐麵前,毫無炫耀的資本可言。我大唐隨便一個世家大族拿出來的東西都可以讓這些小國寡民,舉國之力都
捉襟見肘。”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那人見眾人反應,頓時有種人前顯勝的暢快之感,隨即又眉飛色舞道:“不隻是因為這些小國寡民,還有那些諸如大食、天竺等極西之地的國家,這些國家國力強盛,不過身處較遠,對我大唐的印象很有可能還停留在幾年
前。如今他們派遣使者前來,自然是要見識一番如今的大唐。咱們這些貴族郎君怎麼能夠讓大唐在這些國外大國的使者麵前失了顏麵?不僅是要讓他們震撼,還要讓他們目瞪口呆才行。”
“是極,是極。”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頓時有種同仇敵愾與有榮焉之感。
一人好奇道:“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做?”
那人笑著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聽說他們最近一兩日就打算行動了。”
他的話音落下,外麵突然走進一人,氣喘籲籲地喊道:“快去看,快去看!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汗血寶馬。”
眾人聞言頓時一驚。
汗血寶馬,這可是平民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頂級馬種。
汗血寶馬是大宛馬之中的一種,大宛馬體型高大,四肢健壯有力,毛色豐富,有紅、白、黑、黃多種顏色,其中以汗血寶馬最為著名。
此馬奔跑之時,頸部會流出紅色的汗液,如同鮮血一般。
此馬乃是漢武帝從大宛掠奪過來的馬種,這些大宛馬速度,耐力又強,對於喜歡騎馬的人來說乃是頂級的坐騎,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貴。
彆說是買,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能見到汗血寶馬。
隻有那些頂級的世家貴族裡的子弟才能夠騎得起這種馬。
此時聽到有人說大街上成群結隊的汗血寶馬,自然是讓人有些不敢置信。
一人有些遲疑:“滿大街的汗血寶馬,這不得有幾十匹汗血寶馬了嗎?這這怎麼可能?就算是皇家也沒有這麼多的汗血寶馬才對。”
跑進來的那人此時也多喘了幾口氣,呼吸穩定了不少,他聽聞此言,不由得漲紅了臉:“那可是我親眼所見,難道我還能連汗血寶馬都認不出不成?”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諸如汗血寶馬、康國馬、骨乾馬、突厥馬等,都是大唐的頂級名馬品種。
他們雖然買不起,但是正如所有大唐到了這個年紀的男人一般,又有誰會在這個年紀不喜歡討論名馬呢?
無論是哪個大唐的年輕男人,都曾幻想過騎上頂級的名馬,手持利劍,創立不世之功。
這些頂級名馬的特征,在座眾人都是如數家珍,哪怕他們沒有見過。
這時,外麵掀起一陣騷亂,隱有驚呼之聲。
酒館內眾人麵麵相覷,此時也坐不住了,紛紛往外麵湧出去。
他們剛剛走到酒館外麵,便看到街道上,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形成整齊劃一的隊伍緩緩而來。
仿佛一條長龍般的馬車車隊貫穿了整條朱雀大街。
這些馬車自不必多說,寬敞高大,猶如行走的房屋,車身采用檀木或者楠木定製而成,寬大的輪轂能夠適應不同的路況,即便是在野外也如履平地。
車廂內鑲嵌著寶石、琥珀、翡翠,車身上繪製著金色、紅色的漆麵,勾勒著瑞獸花卉,栩栩如生。
更有甚者,用純金打造輪輻,或者是在車轅處用純金鑲嵌,陽光照射之下金光閃閃,讓人咂舌不已。
酒館眾人見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如這般奢華的馬車不僅僅隻有一輛,而是足足數十輛列隊而行。
不提這些花費重金打造的馬車,便是拉馬車的馬都不同尋常,眾人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讓他們賺一輩子錢也買不起的馬車身上挪開,落在拉車的馬上。
這些馬兒個個神俊威猛,眾人的目光落在這些馬身上,頓時挪不開眼睛。
一人頗為震驚地說:“竟然真的有汗血寶馬!我隻在書上曾經見到過這種頂級的馬種,沒想到現實中看來居然如此神俊。
他的眼神如癡如醉,恨不得貼上去看。
而旁邊眾人也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一人喃喃自語:“康國馬、骨利乾馬、突厥馬?這些都是我大唐頂級的馬種。聽說康國馬乃是皇室貴族專屬,平日裡難得一見,比起汗血寶馬也是絲毫不遑多讓,一匹康國馬恐怕要數千貫才能買下,往往有價無市。”
“至於骨乾馬就更少了,聽說此馬乃是北方的一個遊牧部落貢獻給朝廷的特產名馬,便是關於此馬的記載都很少,聽聞此馬四肢粗壯有力,高大強壯,日行千裡不在話下,而且極為耐寒,負重能力強,這種名馬是騎兵夢寐
以求的馬種。”
旁邊的人紛紛點頭,麵上均是露出瞠目結舌之色。
除了他們之外,整條朱雀大道上都站滿了百姓,都被這樣奢華的馬車隊給驚呆了。
這些馬車,每一輛的價值都足以讓任何一個普通家庭奮鬥一輩子都望塵莫及。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來自國外的商人、使者乃至留學生的注意,不少人紛紛駐足,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些豪華的馬車隊,議論紛紛起來。
酒館眾人見到這些外國人麵露吃驚之色,一個個頓時像是大夏天吃了冰塊一樣爽利。
剛剛自稱有小道消息的那人此時更是露出自豪之色:“這些世家大族的郎君可是給咱們掙足了臉麵呀。你們看那馬車車隊最前頭的那一個騎著汗血寶馬的郎君正是崔家的崔三郎。聽聞他在這匹汗血寶馬身上砸了足足上萬貫
錢。”
周圍眾人聞言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眼神中滿是羨慕,隨即又露出與有榮焉的自豪,甚至腰板都更加直了些。
“是啊,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彆看他們平日裡頗為囂張,但是真正到需要的時候全都站出來了。”
“不錯,不錯,這些大族的郎君太厲害了,給咱們大唐長臉了。”
“可惜呀,我沒有錢,買不起這些馬,不然我也非得拉出去讓這些小國寡民震撼震撼。”
“有這些世家大族的郎君給咱們掙臉就夠了,讓那些小國寡民見識見識頂級的名馬。”
“乖乖,這馬車上麵隨便摳一塊下來都夠我兩三年掙得了,這些貴族子弟也太有錢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關鍵時刻還得靠他們站出來給咱們大唐撐臉麵呀,讓這些小國寡民震撼震撼,知道我大唐盛世繁華。”
眾人七嘴八舌談論之間不由得挺起胸膛,眉宇之間滿是自豪。
除了他們之外,旁邊觀看的百姓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一個個抬起下巴,滿臉倨傲,充滿了身為大唐百姓的自傲之色。
遠處一眾來自新羅的使者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有些納悶地朝著旁邊陪同的鴻臚寺官員道:“聽聞大唐這幾年旱災、洪災、天花等災害不斷,大唐朝廷屢次調動糧倉救災,才讓百姓稍微恢複了元氣。又聽說貴國跟吐蕃連年戰爭,消耗不少。如今一看,那些似乎都
是謠言,貴國百姓竟如此富裕。此等千金難買的名馬居然比比皆是。真是讓吾等羨慕呀!”
旁邊的新羅使者們也是紛紛點頭。
陪同這些使者的鴻臚寺官員有些尷尬,心裡嘀咕。
這些人不知道內情,他心裡還沒點逼數嗎?
這些能夠騎得起名馬的自然是頂級世家大族的子弟,普通人哪裡騎得起?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又帶著眾使者往旁邊去觀賞長安的繁華了。
朱雀大道靠角落裡的一家剛開的糕點鋪子裡。
便裝出行的公主殿下頗為納悶地皺了皺眉。
“這些世家子弟腦子都壞了嗎?沒事成群結隊地如此高調是做什麼?”
“以為自己穿金戴銀、騎著名馬來街上炫耀,就能讓那些外國使者對大唐高看一眼嗎?真是幼稚。”
“我大唐憑什麼贏得諸國尊敬,他們心裡沒點數嗎?”
楊易笑而不語,旁邊的長孫璃月則是對這種話題毫無興趣,隻是笑吟吟地看著楊易,眼波流轉,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尉遲秀則是捧著白皙的小臉,黑白分明的鳳眸露出疑惑,她納悶地指了指遠處那一群露出羨慕之色,而又頗為與有榮焉,眉宇間滿是自豪的百姓們:“這些人難道是這些世家子弟的親友嗎?怎麼一個個好像都很高興的樣子,
這些世家子弟好像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吧。”
公主殿下鳳眉蹙起,搖了搖頭:“本宮也不是太明白這些人在想些什麼。世家大族依附在大唐身上吸血,憑借著龐大的勢力,搜刮民脂民膏,兼並土地,平日裡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的不在少數,百姓們深惡痛絕,今日反倒是
奇了怪了,這些百姓不僅不厭惡,反倒是一副頗為自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