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兩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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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乙山趕回大興城裡天色尚早，蕭邢一路寡言少語，臨時充當保鏢的劉憶、竇建德自然也不想觸黴頭，理智地保持著沉默。

交待了兩人幾句，蕭邢牽著馬信步回府。

勝業坊的府院在眾女的出謀劃策下煥然一新，三進府邸樓亭廊橋、流水彆院一應俱全，倒是與蕭邢這四品大員的身份相互般配。

老章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由家仆搖身一變成了四品大員的門房，隻不過蕭邢這府上人丁不旺，他這門房也得身兼數職。

老遠見著數日未歸的蕭邢，老章瘸著腿迎了上來：“家主，這些日子怕是沒少吃苦頭，怎地又曬黑了……”

蕭邢心中一暖，老章無兒無女，早已將自己代入家人角色，對蕭邢除了主仆之間的尊重，更多的是家人般的關心。

“無妨！近來府上如何？”

老章牽著馬帶路，憨笑道：“主母這段時日忙著建造小河莊的事情，與那幾個丫頭早出晚歸，聽說下個月就能入火……”

剛入後院月門轉角處，蕭邢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正是兩名倭女中的一個，蕭邢依稀記得喚作春奈子。

藤原山一當初贈送十名婢女，蕭邢、漢王各自收下兩名，其餘六人皆轉贈給了王世充。

漢王如何處置兩名倭女蕭邢不得而知，他收下的這兩名權當仆役使用，所以與之並不相熟。

見春奈子神情慌張，蕭邢不由好奇：“何事驚慌？”

“蛇……大蛇……”春奈子臉色煞白，哆哆嗦嗦指著不遠處涼亭處。

蕭邢循著她身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一條黑白相間的蝮蛇盤在涼亭前的草上吐著信子，發出令人牙酸的‘呲呲’聲。

“你靠後些，”蕭邢將春奈子拉到身後，從旁邊花叢的籬笆上抽出一節半人高的竹杆握中手中，輕手輕腳靠近那畜生，隻等到了一擊斃命的距離方才下手。

“不要！”

尖叫聲將蕭邢和地上的腹蛇同時嚇了一跳，趁著分神的功夫，那畜生竟主動發起攻擊，猛然高高躍起，急速從蕭邢襠下穿過後迅速沒入草叢中。

蕭邢隻覺得襠下一涼，幾乎就在同量，一股劇烈疼痛自襠下瞬間布滿全身。

“家主！”

“家主！”

秋菱和春奈子兩人齊聲驚咱，一前一後撲向倒地的蕭邢。

“是……是何物？”蕭邢捂著大腿內側的傷口，似有東西卡在喉嚨間，呼吸越來越急促。

秋菱抽下腰間的束帶紮在蕭邢大腿上，將一頭遞給淚眼汪汪的春奈子：“死力拉住！”

“啊……”蕭邢慘叫一聲，額上豆大的汗滴如雨般滾落。

春奈子被這一聲慘叫驚得手中一鬆，秋菱急喝道：“抓緊，彆讓蛇毒流轉！”

“毛……毛，勒住毛了……”蕭邢以手捶地，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秋菱俏臉一紅，顧不得春奈子詫異的眼神，閉著眼伸出蕭邢襠內，撥弄了一番後厲聲道：“彆鬆手，我去取解藥。”

一刻過後，蕭邢有氣無力地躺在書房的雕花軟榻上，一臉幽怨道：“好端端地，怎會在府上養這等毒物？”

秋菱小巧的鼻尖上滲出細小晶瑩的汗滴，正仔細地檢查著蕭邢身上還有無傷口。

聽蕭邢發問這才停下手上動作，可憐巴巴道：“此蛇名為黑眉，蛇毒是極為難得的藥材，婢子已養了些時日，原本想趁著府上無人放其見見光，未曾想家主……”

蕭邢欲哭無淚，這麼一說倒是自己有錯在先。

“家主……”秋菱耳尖泛紅，期期艾艾指了指蕭邢雙腿之間，“彆的……彆的地方未見有傷口，那……那裡……有……沒受傷……”

說到最後，聲音細如蚊蚋。

蕭邢神情一僵，瞬間反應過來秋菱所指何物，細感之下隻覺一股寒氣直衝後腦——襠內一片死寂，毫無半點知覺。

“快……快……”蕭邢手腳並用，想要掙紮起身一探究竟，怎奈全身酸軟無力，“那裡定是受傷了，一定……一定……要先救……。”

秋菱見蕭邢要死要活的模樣，頓時也慌了神，拿過身旁的剪刀‘哢哢’數下，蕭邢便如剃了毛的綿羊，四仰八叉地呈現在軟榻上，一副任人宰割的可憐樣。

秋菱臉上紅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俯下身子，眯眼伸出指尖小心撥開。

“真醜！”秋菱紅著臉在心裡嘀咕，秋水般的靈眸卻偷偷地睜開了幾分，男性獨有的氣味讓她心跳如小鹿亂撞。

“啊！這裡也有傷口。”秋菱望著兩處傷口紅腫，狠下心用手戳了戳，聲間發顫。

蕭邢麵如死灰，這回看來真要去和陳守成作伴了……

“有……有沒有醫治之法？”蕭邢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此時的秋菱成了蕭邢生命中最後一道光。

秋菱搖頭又點了點頭，將頭深埋進胸前。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蕭邢不知是錯覺還是下半身光著的原因，隻覺下麵寒風陣陣。

“家……家……家主，婢子先扶你坐下，再……再醫治……”

秋菱指了指書桌後的官椅，羞澀道。

蕭邢哪敢不從？在秋菱的攙扶下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坐下。

“家……主，你……你先閉上眼睛。”

蕭邢心中腹誹不止：這療毒法倒也新奇，還要閉上眼睛。

隻是眼下情況萬分緊急由不得自己多想，若再耽誤片刻，隻怕用不了多久，宮內就會有一顆太監新星冉冉升起。

兩股溫熱氣息急促落下，正當蕭邢疑惑時，一條香舌緩緩而至……

兩隻柔夷不知何時緊緊抓在腰間，十指如鉤般深陷進肉裡，蕭邢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耳邊唯有如哭如訴般的聲音，令人消魂。

兩鬢間散落的發絲猶如世間最善弄情的女子，不時拂起陣陣瘙癢，直到靈魂深處。

“呼！”蕭邢鼻腔中長舒一口氣，抓在官椅上的雙手又加上了幾分力度。

“哈哈哈……”書房內突然響起漢王放蕩不羈的笑聲，“發財了，發財了……”

漢王這廝腿腳倒是利落，轉瞬之間碩大的身形已印在門上。

蕭邢眼疾手快，一把扯過身後的大氅蓋在住下身。

“啪”的一聲，書房門被大力推開，漢王舉著一封信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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