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蘇醒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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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艙的玻璃罩緩緩升起，淡藍色的冷凍氣體如舞台幕布般散開。第一個蘇醒的是個中年男性，他胸口的翠金紋路比阿土的更加規則，像電路板一樣精確排列。當他睜開眼睛時，瞳孔中閃爍的不是阿土那樣的幾何紋路，而是純粹的翠金色。

"係統檢測到環境參數未達標。"E-7429突然擋在阿土與蘇醒者之間，機械手臂彈出隱藏的武器模塊，"警告：複蘇程序中斷。"

青禾立刻舉起能量手槍，但阿土伸手按下了她的武器。"等等。"他轉向機器人，"什麼環境參數？"

"大氣溫度需維持在零下12至15攝氏度，冰蓋覆蓋率不低於87%。"E-7429的聲調變得冰冷，"當前環境超出安全閾值，威脅到共生體穩定性。"

小雅悄悄後退幾步，在數據板上調出實時監測。"她說得沒錯...培育核心內部溫度比外麵高，但仍在零下20度左右。我們進來後體溫和裝備提高了局部溫度..."

蘇醒的男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翠金紋路開始不規則閃爍。他的皮膚表麵凝結出細小的冰晶，呼吸變得急促而痛苦。

"他在適應！"青禾衝上前，卻被機器人攔住。

"錯誤判斷。"E-7429的武器模塊開始充能，"根據協議第37條，當外部環境與預設值偏差超過15%時，必須清除汙染源。"

阿土眼中的幾何紋路瘋狂旋轉，他猛地將種子按在中央生命搖籃的樹乾上。"不！係統重載！以橋梁權限覆蓋協議37！"

整個培育核心劇烈震動，藍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從樹乾湧向每個培養艙。蘇醒的男人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胸口的紋路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當光芒散去時，他安靜地漂浮在艙內，仿佛從未醒來。

"緊急休眠模式啟動。"E-7429收回武器，聲音恢複平靜，"感謝您修正係統錯誤，橋梁。但新的問題出現：他們無法在現有環境中生存。"

阿土的手從樹乾上滑落，種子的光芒黯淡了許多。"不是不能...是需要過渡。"他轉向青禾，"我們得在星隕鎮和這裡之間建立溫度梯度緩衝區。"

老林的通訊突然從地麵指揮中心傳來："阿土！靜默疆域邊緣出現大規模能量波動！某種結構正在從冰層下升起！"

監控畫麵傳送到小雅的數據板上：三座金字塔形的金屬建築刺破冰麵，表麵覆蓋著與E-7429相似的銀白色裝甲，但體積大了至少二十倍。

"守望者主控節點。"機器人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沉重，"他們檢測到未授權的係統乾預。"

金字塔頂端開啟，十二架無人機如離巢的蜂群般升起，朝著不同方向飛去。其中三架直奔餘燼據點。

"撤離！所有人立即進入地下通道！"老林在通訊器裡大喊，接著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和雜音。

阿土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我們得回去！"

"不行。"E-7429攔住出口，"主控節點已啟動淨化協議，地表溫度將在27分鐘內降至零下60度。現在出去等於自殺。"

青禾的機械手指深深掐入掌心："老林他們..."

"培育核心有獨立生態係統。"機器人快速調出立體投影，"足夠維持300人存活15個月。但首先..."她看向那些沉睡的共生體，"需要解決他們的環境適應問題。"

小雅突然衝向一個不起眼的控製台："等等！這個讀數...每個培養艙底部都有量子意識同步器！"她放大數據顯示，"這些人的意識...不完全是休眠狀態！"

投影切換成腦波圖譜，顯示出規律的波動曲線。阿土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識被上傳到了生命搖籃網絡...就像靜默疆域裡那些冰封的靈魂。"

地麵再次震動，這次更加強烈。監控畫麵顯示一架無人機墜毀在冰麵上，但另外兩架已經抵達據點正上方，釋放出白色霧氣。霧氣所到之處，融化的冰層重新凍結。

"速凍氣溶膠。"E-7429確認道，"主控節點在執行環境重置。"

青禾突然抓住阿土的手臂："種子...既然它能融合兩種係統，能不能也融合兩個溫度環境？在據點和這裡之間創造過渡帶？"

阿土凝視著手中黯淡的種子，又看向中央的生命搖籃樹。"不止如此..."他輕聲說，"如果這些共生體的意識真的在搖籃網絡裡...也許我能找到他們。"

"怎麼做？"小雅問。

阿土解開上衣，露出胸膛。那裡的翠金紋路開始重新排列，形成一個與種子完全相同的藍金雙色圖案。"通過我。"他將種子按在自己胸口，"橋梁要履行使命了。"

種子融入阿土胸膛的瞬間，整個培育核心的燈光全部變成翠金色。阿土的身體懸浮起來，被無數從生命搖籃樹伸出的光須纏繞。他的眼睛失去了焦點，瞳孔中的幾何紋路分解成基本粒子又重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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