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地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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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子在阿土掌心微微搏動，藍金兩色的光芒交替閃爍，像一顆微型的心臟。

青禾屏住呼吸，斷臂處的神經隱隱作痛。她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卻又停住。"它...在和你交流？"

阿土沒有立即回答。他翠綠的眼眸中，幾何紋路流轉的速度加快了，與種子的脈動逐漸同步。"不完全是交流。"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回響，"更像是在...驗證。"

試驗小隊圍成一圈，手中的探測儀器發出急促的滴滴聲。小雅盯著光譜分析儀，眉頭緊鎖。"能量讀數太奇怪了，既不是純粹的霜語者結構，也不完全符合生命搖籃的波動。像是...兩者的混合體。"

冰穹崩塌後的雪塵仍在空中飄浮，在斜射的陽光中閃爍著細碎的光芒。阿土緩緩合攏手掌，種子的光芒從指縫間滲出。"我們需要回實驗室。"

他的目光掃過圖書館廢墟。冰層融化後，那些被永恒凍結的書架正在迅速腐朽，紙張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為齏粉。隻有最內層的金屬書架保存尚好，上麵的數據晶體或許還能讀取。

"把能搶救的資料都帶上。"阿土說，"特彆是任何與早期生命搖籃研究有關的記錄。"

青禾點點頭，指揮隊員開始小心翼翼地收集那些脆弱的晶體。她的機械義肢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是老林用伊甸遺跡的零件為她趕製的臨時替代品，神經接駁還不穩定，每次動作都伴隨著細微的刺痛。

"你覺得霜語者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她低聲問阿土，"一個能與生命搖籃兼容的種子？這不符合它的滅絕協議。"

阿土望向正在融化的遠方，那裡的冰層像退潮般緩緩收縮，露出星隕鎮扭曲變形的建築輪廓。"也許我們一直誤解了一件事。"

"什麼？"

"霜語者不是在滅絕我們。"阿土輕輕攤開手掌，種子懸浮起來，在陽光下緩緩旋轉，"它是在...保存。"

臨時實驗室建在原星隕鎮地下避難所的廢墟上。金甲衛們清理出了一片相對完整的區域，用回收的伊甸合金板加固了牆壁和天花板。中央的實驗台上，種子被放置在一個特製的能量場中，藍金光芒有規律地脈動著。

青禾將最後一根數據線接入分析儀，額頭上的汗珠在冷光下閃閃發亮。"連接完成，可以開始第一階段測試了。"

老林坐在角落的操作台前，僅存的那隻手飛快地敲擊著虛擬鍵盤。"生命搖籃殘餘根須的反應很強烈，它們確實認識這個東西。"他調出一組全息數據，"看這裡，種子釋放的能量波紋與搖籃根須的天然頻率幾乎完全吻合。"

小雅湊近觀察窗，鼻尖幾乎貼在強化玻璃上。"但它同時含有霜語者的能量特征，這怎麼可能？兩種完全對立的係統..."

"不對立。"阿土的聲音從實驗室門口傳來。他手中捧著一塊剛從圖書館廢墟中找到的數據晶體，晶體表麵刻著模糊的伊甸文字。"從來就不對立。"

青禾接過晶體，插入解碼器。全息投影在實驗室中央展開，顯示出一段古老的記錄影像：

一個穿著白色研究服的老者站在生命搖籃巨樹下，手中捧著與現在實驗台上幾乎相同的藍金種子。"最終融合測試第47次嘗試，"老者的聲音因年代久遠而失真，"生命搖籃接納了秩序框架，生長速度提升300%，環境適應性...天啊..."

影像突然中斷，跳轉到另一個場景。這次是地下深處的某個大型設施，數十名研究人員圍著一個巨大的培養艙。艙內漂浮著一棵微型的生命搖籃樹苗，根係呈現出與主乾相同的藍金雙色。

"成功了！"一個年輕女研究員歡呼道，"雙向兼容性達到98%，我們可以..."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畫麵劇烈晃動。紅色的警告文字在投影上閃爍："極端氣象警報...全球冰封事件啟動...緊急撤離..."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實驗室裡一片寂靜，隻有種子發出的微弱嗡鳴回蕩在空氣中。

"所以..."小雅艱難地吞咽了一下，"霜語者係統本來是要與生命搖籃合作的？"

青禾的機械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控製台。"不完全是。看那個培養艙的標記——"她倒回影像，放大艙體側麵的小字，"''伊甸-搖籃共生體原型''。這不是霜語者，這是更早期的實驗。"

阿土走到實驗台前，伸手穿過能量場，直接觸碰種子。"但它們同源。霜語者是從這個研究分支發展出來的，隻是走了不同的方向。"

就在他的手指接觸種子的瞬間，實驗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隻有種子發出的藍金光芒照亮了眾人驚愕的臉龐。阿土眼中的幾何紋路瘋狂流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承受著巨大的信息衝擊。

"阿土！"青禾衝向控製台，準備切斷能量供應。

"不！等等！"小雅攔住她，"看種子！"

種子開始變形，表麵浮現出複雜的幾何圖案，藍金兩色不再交替閃爍，而是形成了一種螺旋狀的雙色光流。這些光流從種子表麵升起，在空氣中構建出一個微縮的三維投影——一顆藍金雙色的生命搖籃樹苗，根係深入地下，樹冠則展開成半圓形的能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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