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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的指甲摳進《托拉夫公報》1974年合訂本,油墨味混著地下室的腐木味。頭版照片裡,陳寶珠的化妝間鏡子裂成蛛網,裂縫中央粘著半枚藍布紐扣——和她今早踩碎的那枚紋路一致。窗外的霧爬上報社櫥窗,在“華裔歌女失蹤”的標題上凝成水珠,七顆,剛好組成船錨的形狀。
“要咖啡嗎?”櫃台後的老編輯突然開口,林恩驚覺他後頸的老年斑竟拚成相同的錨形。三年前母親葬禮上,這個總嚼煙草的老頭曾嘀咕:“托拉夫的霧專吃梳頭的華裔。”
地下室的滴答聲突然在耳邊炸響。林恩衝進女廁,桃木梳在掌心發燙。鏡中倒影的發間纏著海藻,她猛地轉身,看見隔間門下滲出藍布裙擺——正是母親棺木裡那件睡衣。衝水聲響徹整個樓層,當她再回頭,鏡中自己的臉已爬滿藤壺,嘴角銜著褪色的廟會門票,船錨圖案在瞳孔裡無限放大。
“第七次了。”沙啞的聲音從水箱傳來。
林恩踹開隔間,水箱裡浮著腫脹的日記本,母親的字跡在水漬裡洇開:“1998.7.7,托拉夫號貨輪的影子爬上碼頭,陳姨讓我在梳頭時念‘霧起梳停,錨落魂定’……”後半頁被撕去,缺口處粘著帶血的曇花碎屑——和書店老婦人給的那朵一模一樣。
霧笛突然鳴響。林恩衝上碼頭,鏽跡斑斑的“托拉夫號”輪廓在霧中顯現,甲板上站著三個藍布衫女人:左邊是1974年的陳寶珠,梳頭時掉下半截小指;中間是2003年的母親,後頸苔痕蔓延至眼瞼;右邊……是穿著病號服的自己,鎖骨插著引流管,日期標著2025.7.7——正是今天。
“輪到你當錨了。”病號服的林恩遞來帶血的牛角梳,梳柄刻著“卜恒順”。林恩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攥著的,正是這把梳子。海浪拍打著船身,每七聲停頓一次,和地下室的排水口節奏重合。
貨輪的鐵錨墜入海中,掀起的巨浪裡浮現無數梳頭的影子。林恩在眩暈中抓住救生圈,發現內側刻著父親的工號——1974年失蹤的碼頭工人。霧中傳來童年的自己哼唱的閩南語歌謠,這次終於聽清最後一句:“七梳斷發,魂歸錨下。”
當第七滴海水落在梳齒,林恩的後頸劇痛。她摸到凸起的船錨胎記,鏡中倒影分裂成七個林恩,每個都握著不同年份的梳子,每個的瞳孔裡都映著托拉夫號的殘骸。老編輯不知何時站在身後,遞來染血的剪報:“1947.7.7,卜恒順梳篦廠貨輪沉沒,七名梳頭女工隨錨墜海。”
霧散了。林恩躺在拖車屋的沙發上,梳子好好躺在膝頭,後頸的胎記變成新鮮的抓痕。地下室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不是五號女鞋,是男人的九號工靴——和父親失蹤當天穿的一模一樣。她顫抖著翻開日記本,新增的字跡在晨光裡滲血:“當你看見錨,記得往左數第七塊磚……”
磚塊下埋著帶血的梳頭經,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照片:1947年的托拉夫碼頭,七個藍布衫女人抱著木箱,箱角刻著“恒順”。林恩的指尖突然滲血,血珠落在照片上,七個女人的臉逐漸變成她的模樣。窗外的霧再次聚攏,這次帶著鹹腥的海風,還有遠遠的、七聲一組的梳頭聲——來自海底。
## 第68章 霧中錨點(續)
林恩的指尖在磚塊下的梳頭經上顫抖,1947年的照片裡,七個藍布衫女人的手腕都係著紅繩,繩結樣式和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一模一樣。照片右下角印著“卜恒順梳篦廠航運專用”,而她們抱著的木箱上,赫然釘著托拉夫號的鐵錨模型。
地下室的九號工靴腳印在塵土裡發潮,每一步都滲著黑色水漬。林恩順著痕跡走到角落,生鏽的管道後露出半塊銅牌,刻著“托拉夫號錨鏈維護員:詹姆斯·周,1974.7.7”——父親的英文名和失蹤日期。她突然想起母親總在雨夜對著航海圖發呆,圖上托拉夫港的坐標被紅筆圈了七圈。
“詹姆斯?”她的聲音撞在水泥牆上,驚起幾隻潮蟲。管道深處傳來金屬摩擦聲,像有人用梳齒刮擦錨鏈。林恩摸向口袋裡的桃木梳,發現梳背不知何時裂開,露出夾層裡的微型照片——年輕的父親摟著穿藍布衫的母親,背景是托拉夫號的船頭,時間標著1998.7.7。
霧再次從門縫鑽進,帶著鹹澀的海藻味。林恩的後頸突然刺痛,鏡中倒影的胎記正在蠕動,船錨的錨爪分裂成梳齒形狀。當第七道梳齒成型時,地下室的燈熄滅了,黑暗中響起熟悉的梳頭聲,七下,停頓,再七下,這次混著鐵鏈墜入深海的轟鳴。
“林恩!”父親的聲音從管道儘頭傳來,帶著潮濕的顫抖,“彆碰那把梳子!”
手電筒光束掃過的瞬間,林恩瞳孔驟縮——管道深處的陰影裡,父親的右臉覆蓋著藤壺狀的苔痕,左胸插著半把牛角梳,梳柄上的“恒順”二字沾著新鮮血跡。他的工靴邊堆著七具骷髏,每具骷髏的後頸都有錨形凹痕,最近的一具手腕上還纏著褪色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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