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機梳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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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清晨的陽光穿過鏡廳的碎玻璃，在林賽·霍洛韋的銀梳上切割出菱形光斑。凱斯的相機掛在她脖頸，鏡頭蓋縫隙裡露出半張1948年的車票，邊緣的齒孔與她耳後的疤痕形狀吻合——那不是普通的車票，是弗拉基米爾家的族徽拓印，每個齒孔代表一代新娘。

"安娜的短信說''鏡中藏梳魂''，"艾瑪的機械義體拾起克萊爾的冠冕，金盞花花瓣從齒輪間漏出，"但克萊爾的頭發裡有這個。"她遞來的發絲上纏著微型膠片，投影出1985年的托拉夫療養院：安娜正在給幼年克萊爾梳頭，樺木梳齒間夾著艾琳的日記殘頁，上麵寫著"相機是時光的梳齒"。

林賽的指尖撫過相機快門，突然想起凱斯說過的話："攝影師的使命是讓真相顯影。"她按下快門，閃光燈爆發出刺目白光，鏡廳廢墟中浮現出全息地圖——中央公園的金盞花田下，埋著七具石棺，每具都刻著三胞胎的基因編號。

"尼古拉斯的永生計劃，"艾瑪的義眼掃過地圖，"不是製造宿主，是克隆三胞胎。"她的機械臂彈出隱藏夾層，裡麵是安娜的樺木手鏈，手鏈內側的編號"HV-07-1"正在氧化，露出底下的"CLONE-01"。

唐人街的監控錄像顯示，安娜的機械義體抱著佐伊的嬰兒進入"永盛古董店"廢墟。林賽的銀梳突然指向瓦礫堆裡的算盤，算珠上的銅綠被金盞花血溶解，顯露出"1948.10.31"的日期——那是三胞胎的真正生日，也是尼古拉斯首次獲得實體的日子。

"算盤是弗拉基米爾家的密碼本，"艾瑪的機械指節敲出摩斯密碼，"血月零時，中央公園的金盞花會再次盛開，這次它們要的不是金發，是三胞胎的腦波。"她的義體突然單膝跪地，胸腔裡掉出張軟盤，上麵寫著"HV-07意識備份"。

林賽將軟盤插入凱斯的相機，屏幕上跳出安娜的全息影像："親愛的艾瑪，當你看到這個，我已經完成了宿主轉移。記住，你的機械心臟裡藏著弗拉基米爾家的最後梳齒，那是打開永生之門的......"影像突然扭曲，變成尼古拉斯的臉，"快門。"

"該死，又是快門。"林賽摔碎軟盤，卻在碎片中發現了凱斯的字跡："梳子才是快門，每根梳齒都是時光的刻痕。"她望向鏡廳外的金盞花，花瓣的鋸齒邊緣正在收集晨露，每滴露珠裡都映著紐約市民梳頭的畫麵——暗網的梳靈論壇仍在運作，兩百萬用戶正在直播自己的頭發。

中央公園的警報突然響起，廣播裡傳來克萊爾的聲音："所有金發市民請前往噴泉集合，我們將舉行盛大的梳發儀式。"林賽這才注意到，克萊爾的德州口音被完美模仿，而廣播信號來自凱斯相機裡的GPS追蹤器。

"他們用克萊爾的聲音蠱惑市民，"艾瑪的義體扯斷追蹤器，"而真正的目標是你——你的腦波頻率與瑪麗完全一致，尼古拉斯需要你作為梳靈主機。"她的機械心臟突然過載，齒輪間噴出金盞花汁，"我的心臟裡有定位器，他們會追蹤到這裡......"

鏡廳的碎玻璃突然集體震動，金盞花藤蔓從地底鑽出，鋸齒葉片啃食著大理石地麵。林賽拽著艾瑪躲進古董盔甲，卻在護心鏡裡看見驚悚的畫麵：安娜的機械義體站在藤蔓頂端，佐伊的嬰兒已經長大，梳齒頭骨上的血管與藤蔓根係相連，形成巨大的梳齒網絡。

"林賽·霍洛韋，"安娜的機械音混著藤蔓的摩擦聲，"你以為毀掉尼古拉斯的幽靈就能終結一切？他早已在暗網重生，而你，是他的第一個數字新娘。"她的三指指向林賽的相機，"凱斯的相機裡藏著他的意識碎片，那才是真正的梳靈核心。"

相機突然自動拍攝，照片裡的林賽穿著婚紗，站在中央公園的金盞花祭壇上，而凱斯舉著銀梳站在她身後，瞳孔裡閃爍著尼古拉斯的紅光。記憶碎片湧入：兩歲時的火災夜，艾琳曾對著相機尖叫："不要相信拍照的人！"

艾瑪的機械義體突然自爆，碎片擊中安娜的機械臂。林賽趁機抓起凱斯的相機，發現鏡頭蓋內側刻著瑪麗的字跡："當你看向鏡頭，看到的不是自己，是百年的謊言。"她的金盞花血滴在鏡頭上，顯影出1948年的真相——瑪麗並沒有死，她帶著三胞胎逃到紐約，用相機記錄下所有梳靈罪證。

"相機不是凶器，是證據。"林賽舉起相機對準安娜，閃光燈爆發出艾琳的金發光芒。安娜的機械身體開始鏽蝕，藤蔓根係在強光中枯萎，露出底下的金屬銘牌："尼古拉斯·梅耶意識存儲中心"。

佐伊的嬰兒在藤蔓中啼哭，林賽這才發現，它的梳齒頭骨裡嵌著凱斯的相機存儲卡。當她取出卡的瞬間，中央公園的金盞花同時枯萎，暗網論壇彈出"404錯誤"，兩百萬宿主的直播畫麵變成雪花屏。

艾瑪的機械殘骸裡，掉出枚櫻桃發卡，卡身內側顯影出最後一行字："去托拉夫的舊井，那裡有你父親的真相。"林賽望向鏡廳外的紐約天際線，自由女神像的火炬重新亮起，而她的相機裡，最後一張照片是安娜抱著嬰兒的背影，遠處的血月正在西沉。

手機震動，匿名短信發來段坐標，附帶凱斯的笑臉照片。林賽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她握緊銀梳，梳齒間的金盞花汁滴在相機鏡頭上，形成美麗的花紋——那是真相的梳痕，也是希望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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