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記憶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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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石帶邊緣的虛空寂靜如墨，破碎的星骸在引力亂流中無聲漂浮。陳麗指尖輕觸殘碑，青苔覆麵的石紋突然泛起幽藍微光，無數細密裂紋自她掌心蔓延開來。

“這紋路……像不像女媧廟裡的補天圖？”吳妍撚起一縷發絲，發梢尚未觸到碑麵便被無形屏障彈開。

張玄袖中建木枝條悄然生長，翠綠藤蔓纏繞眾人腰間：“石碑周圍的時空曲率在變化，扣肉，能感應到能量源嗎？”

黑衣少年自虛空踏出，銀白長發間第三隻眼緩緩睜開。扣肉屈指敲擊碑麵，金石相擊之聲竟蕩起一圈圈漣漪：“不是實體，是上古神識凝聚的投影——陳姑娘的血脈在共鳴。”

劉芒劍鞘重重頓地，兵解後的身軀泛起玉石光澤：“墨家典籍記載過這種‘記憶碑’，觸碰者會經曆刻碑者的畢生因果。陳道友，若神識不穩隨時出聲！”

陳麗頷首，掌心完全貼上碑麵。刹那間，冰藍色光芒吞沒視野，浩瀚威壓如山傾海覆。

***

混沌初分的天穹裂開萬丈溝壑，赤紅熔岩如天河倒灌。七彩神石環繞的女子淩空虛立，素手輕揚間崩裂的蒼穹便被金紋緩緩縫合——那是記憶中的媧皇，眉心血玉與陳麗額間胎記一模一樣。

“師妹，何必為螻蟻耗損本源？”

黑袍男子自九重天外踏來，每一步都震碎百裡祥雲。玉帝惡念化作的人形麵容模糊，唯有額間豎瞳猩紅如血：“把補天石交給為兄，你我共掌天道權柄豈不美哉？”

媧皇指尖凝出七色長鞭，抽裂的空間裂縫中飛出萬千星辰：“師兄已墮入貪噬之道，今日便是補天石碎，也斷不容你染指三界生靈！”

記憶畫麵驟然扭曲。陳麗仿佛同時置身兩個時空，左手握著補天石感受媧皇的決絕，右手卻被玉帝惡念的蠱惑低語纏繞：“看見了嗎？你護佑的蒼生正在背叛……”

大地突然劇烈震顫，補天進程中的媧皇猛然噴出金血——本該守護陣眼的四大神獸齊齊倒戈，青龍角貫入她後心，朱雀真火焚毀半截天柱。

“你以為諸聖為何默許本座奪權？”玉帝惡念的笑聲震碎三十三重天，“天道要的從來不是守護者，而是能收割眾生的劊子手！”

媧皇染血的素手捏碎胸前血玉，浩瀚神光化作囚籠：“那便讓補天石與你永鎮歸墟！”

***

現實中的石碑轟然炸裂，陳麗踉蹌後退，被張玄用建木藤蔓卷回。額間補天石虛影明滅不定，前世記憶與今生神識激烈衝撞。

“陳姑娘神識海在沸騰！”扣肉第三隻眼射出銀芒，時空凝滯的領域籠罩眾人，“必須引導兩世記憶融合，否則會魂飛魄散！”

吳妍翻出太素玄經殘頁，清心咒文化作金蝶沒入陳麗眉心：“我用玄經暫時護住她主魂，張道友用建木根須搭橋！”

張玄咬破舌尖噴出精血，翡翠色根須紮入陳麗周身大穴。神識海中，滔天巨浪突然平息，建木枝條在驚濤駭浪中架起虹橋，將破碎的記憶殘片逐一串聯。

“原來這就是補天石擇主的原因……”陳麗緩緩睜眼，瞳孔流轉著亙古滄桑，“當年媧皇陛下自爆血玉，將半枚補天石核心投入輪回——我就是那道轉世靈光。”

劉芒突然揮劍斬向虛空，劍氣將襲來的黑霧劈散：“碑文徹底碎裂後，有東西在蘇醒！”

殘碑碎屑懸浮重組，化作玉帝惡念的虛影。黑袍無風自動，額間豎瞳掃過眾人時，吳妍袖中的機關羅盤瞬間鏽蝕成灰。

“女媧族裔果然命硬。”虛影屈指輕彈，陳麗額間補天石虛影竟出現裂痕，“可惜這一世，你連血玉都沒有。”

扣肉閃身擋在陳麗麵前，少年形態化作三丈高的嘯天神獸。漆黑毛發泛起星芒，第三隻眼照出的銀光與豎瞳血芒激烈對撞：“老東西，當年沒把你眼珠子打爆是吧？”

“時空聖獸？有趣。”玉帝惡念的虛影突然散成黑霧，再凝形時已貼在張玄身後，“建木傳承者，你的血肉很適合做弑聖弩箭簇……”

張玄反手拍出混沌星典，書頁翻動間演化出小型雷域。玉帝惡念被紫霄神雷擊中卻渾若無事，黑霧凝聚的手掌眼看要洞穿他胸膛——

“歸墟海眼的坐標，想要嗎？”陳麗突然開口，補天石虛影強行撐開三尺淨土，“或者我帶著它再輪回萬世？”

黑霧手掌懸停在空中。玉帝惡念的冷笑在虛空回蕩：“你以為能威脅本座？歸墟坐標早已刻在……”

話未說完，扣肉突然撕裂空間裂縫，逍遙界靈泉的淨世蓮台破空而至。蓮台綻放的琉璃火中，一滴青露落在虛影眉心。

“淨世真髓？！”玉帝惡念的虛影劇烈震顫，“媧皇宮的餘孽居然煉成了！”

趁此間隙，劉芒劍陣鎖住八方，吳妍擲出的三千機關雀結成困仙網。虛影在琉璃火中逐漸透明，最後化作黑芒射入陳麗眉心。

“本座在歸墟等著收你的魂魄……”

隨著詛咒消散，淨世蓮台突然投射出星圖。泉眼深處浮現漩渦，隱約可見海底古城在幽藍暗流中沉浮。

扣肉恢複人形，盯著星圖瞳孔收縮：“這是……三十六重天外的歸墟海眼？”

張玄收起雷域，建木枝條將虛弱的陳麗小心托起：“玉帝惡念故意泄露坐標，恐怕是請君入甕的殺局。”

“那也得去。”陳麗擦去嘴角金血，補天石虛影與蓮台共鳴，“有些因果，終究要親手斬斷。”

夜梟般的笑聲突然在眾人神識響起，逍遙界靈泉無風起浪。吳妍低頭看向腕間玉鐲，發現不知何時多了道血線纏繞——

那是玉帝惡念臨消散前，種下的追魂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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