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遺忘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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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亂流如咆哮的巨獸，將殘破的飛舟甩入一片死寂的星域。舷窗外，星辰稀疏如散落的螢火，暗紫色的天幕下，一座巍峨石碑孤零零矗立在星域中央，裂痕遍布的碑身上纏繞著藤蔓般的黑色霧氣。

“這地方……連靈氣都透著腐朽味。”劉芒捂著滲血的右臂，劍骨上的黑紋忽明忽暗。他啐了一口血沫，指尖在劍柄上摩挲，“比黑淵老巢還邪門。”

陳麗倚在艙門旁，眉心補天石虛影若隱若現。她伸手按向胸口，那裡殘留著玉帝惡念的追獵印記，灼痛如附骨之疽。“石碑上有字。”她眯起眼，神識如絲線般探向碑麵。

“三十六重天囚籠……”張玄低聲念出斑駁的銘文，掌心混沌青蓮虛影微微震顫。他身旁的黑犬忽然站起身，皮毛泛起銀光，身形在閃爍中化作一名黑袍少年。少年眉目如畫，額間第三隻金眸半睜，指尖輕點虛空：“這碑文不全，後半句被惡意抹去了。”

“扣肉，你能感應到篡改者的氣息嗎？”陳麗轉頭問道。

扣肉蹲下身，掌心貼向地麵。刹那間，星域景象在他眸中倒轉，無數光陰碎片如流星劃過。“是玉帝惡念的手筆。”他冷笑一聲，金眸鎖定石碑底端的一縷黑霧，“這老東西連石碑都要打碼，生怕彆人知道他乾的缺德事。”

劉芒噗嗤笑出聲，劍鋒卻已悄然出鞘三寸：“狗子，你這‘打碼’的詞兒跟誰學的？”

“上個月在藍星網吧學的。”扣肉聳聳肩，指尖凝出一團時空漩渦，“建議你們退後點，我要掀開這碑的‘馬賽克’了。”

漩渦觸及石碑的刹那，黑霧驟然沸騰，化作千百張扭曲的人臉嘶吼衝撞。扣肉額間金眸怒睜，厲喝一聲：“散！”時空之力如利刃劈開霧障，碑底殘缺的銘文終於顯現——

**玉帝斬惡屍，補天者亦為盜天者。**

陳麗猛地踉蹌一步，神識如遭重錘。破碎的記憶洶湧而至：滔天洪水中，媧皇以五彩石補天，身後卻有一道黑袍身影冷笑抬手，將一縷黑芒打入她的後心。畫麵戛然而止，唯餘玉帝惡念的低語在識海回蕩：“你以為補天是功德？不過是為我收割天道本源的棋局……”

“陳麗！”張玄一把扶住她顫抖的肩膀，混沌青蓮綻放清光籠罩二人。他抬頭望向石碑頂端逐漸凝聚的黑霧，青蓮虛影在瞳孔中燃起烈焰：“正主來了。”

黑霧翻湧成王座，玉帝惡念的虛影斜倚其上。他麵如冠玉，眸中卻流轉著血海深淵，指尖把玩著一顆腐化星核：“女媧族裔，你竟真敢追到此地。”星核在他掌心裂開，蝕靈蟲潮如黑雨傾瀉而下！

“劉芒，護住陳麗！”張玄暴喝一聲，建木根係破體而出，交織成綠色巨網兜住蟲潮。蝕靈蟲啃噬木靈的咯吱聲令人牙酸，建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扣肉閃身擋在陳麗身前，黑袍獵獵作響。他雙手結印，身後浮現巨犬法相，犬首仰天咆哮：“時空——凝滯！”金眸迸射的光柱籠罩蟲潮，萬千蝕靈蟲頓時僵如石雕。

“雕蟲小技。”玉帝惡念屈指一彈，黑霧化作長槍刺向光柱。劉芒卻鬼魅般出現在槍勢軌跡上，染血的劍鋒劃出玄奧弧線：“兵解之軀是吧？小爺專治各種不服！”劍芒如雪，竟將黑霧長槍寸寸凍結。

陳麗趁機咬破指尖，以血為墨淩空畫符。補天石虛影與血符相融，化作一道赤金光輪碾向王座：“你所謂收割，不過是被天道反噬的喪家犬狂吠！”

玉帝惡念瞳孔驟縮。光輪觸及虛影的刹那，整片星域劇烈震顫，石碑轟然炸裂！紛飛的碎石中，一道坐標符文沒入逍遙界靈泉。泉底蓮台轟鳴，海眼入口的虛影在漣漪中若隱若現。

“歸墟海眼……”扣肉金眸眯起，“這老東西在誘我們入局。”

黑霧虛影已淡如輕煙，玉帝惡念的笑聲卻愈發癲狂：“去吧，去見證你們先祖的罪孽！待本座重生之日，三十六重天皆為祭品——”

殘音未散，星域邊緣忽有金光撕裂天幕。張玄霍然轉頭：“是仙盟的接引信號！吳妍師姐來援了！”

飛舟殘骸在金光中緩緩浮起，陳麗卻死死盯著靈泉中的海眼虛影。那些被封印的記憶碎片，此刻正如毒藤般纏繞神魂。她按住抽痛的太陽穴，一字一頓道：“歸墟海眼裡藏的……怕是連玉帝都懼怕的真相。”

扣肉變回黑犬躍上船舷，尾巴掃過她冰涼的手背：“管他真相是甜粽子還是鹹粽子，本聖獸隻認一條——”他咧嘴露出尖牙，金眸倒映著浩瀚星海：“誰弄哭我的鏟屎官，我就咬碎誰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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