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識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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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塵埃如墨汁般在虛空中暈染，陳麗半跪在飛舟甲板上，指尖深深嵌入金屬縫隙。她的神識海中，一道猩紅印記正緩緩蠕動，像是活物般啃噬著靈台清明。

“黑淵追獵印。”張玄掌心騰起混沌星典的銀輝，光暈掃過陳麗眉心時，那印記突然暴起血芒，竟凝成九條鎖鏈纏向他的手腕，“嘖，還會護食？”

艙門“吱呀”一聲被撞開，劉芒扛著鏽跡斑斑的玄鐵劍衝進來，劍鋒還滴著蝕靈蟲的粘液：“那群雜碎追上來了！三艘獵天艦堵在隕石帶出口，弑聖弩的蓄能光柱比恒星還刺眼！”他瞥見陳麗蒼白的臉色，聲音陡然發澀，“阿麗她……”

“無妨。”陳麗突然輕笑，媧皇血脈在經絡中奔湧，補天石虛影自眉心浮出，將神識海的血鎖震得錚鳴不止，“不過是被烙了塊狗皮膏藥。”她抬手抹去唇角溢出的血絲，補天石的光暈卻忽明忽暗，“可惜這印記與星核共鳴，隱匿符籙全成了廢紙。”

角落裡傳來“哢嚓”一聲脆響。扣肉蹲在物資箱上，爪子捏碎半塊空間石，琥珀色的瞳孔倒映著星圖：“汪……咳，本尊倒覺得這是機緣。”他抖了抖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化作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躍下，指尖在虛空中劃出銀河軌跡，“既然甩不掉追兵，不如把他們引進焚星大陣——用陳姑娘作誘餌。”

張玄的星典驟然合攏。

隕石帶的陰影中，三棱錐狀的獵天艦正在逼近，艦首弑聖弩的幽藍核心如同巨獸獨眼。他突然抓起陳麗手腕，混沌氣息順著經脈灌入她神識海，那猩紅印記竟被硬生生扯出半寸：“追獵印需吞噬宿主靈氣才能維係，若我們反向灌注過量能量……”

“印記會變成坐標煙花。”陳麗眸中閃過異彩，補天石虛影突然暴漲，主動將血鎖拽向靈台深處，“但要多少靈氣才夠撐爆它？”

“至少三十顆上品靈石。”扣肉舔著爪尖的星辰金碎屑，尾巴掃過控製台，全息星圖頓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點，“或者……”他忽然咧嘴一笑，犬齒在昏暗中泛著寒光，“借他們一炮弑聖弩。”

***

獵天艦指揮艙內，黑袍統領撫摸著弩機上的蟠龍紋。光屏中，代表陳麗的光點正在隕石帶深處明滅不定。“媧皇血脈果然頑強。”他屈指輕彈，弑聖弩的十二道能量環逐一亮起，“可惜黑淵最擅長的，就是把希望碾成齏粉。”

副官突然驚呼：“目標靈氣波動暴漲三倍！疑似要強行突破渡劫期！”

“蠢貨，這時候渡劫？”統領嗤笑，弑聖弩的準星卻悄然偏移半寸。能重創大乘期修士的弩箭，用來打斷渡劫簡直暴殄天物。但想到活捉媧皇血脈的獎賞……他舔了舔嘴唇：“充能降至三成，瞄準她的左肩。”

幽藍光柱撕裂虛空時，陳麗正站在隕鐵鑄造的陣眼祭壇上。補天石虛影在她頭頂化作九重華蓋，神識海中的追獵印記瘋狂震顫，將弑聖弩的死亡氣息轉化為精純能量。

“就是現在！”張玄的混沌星典轟然展開，銀河般的陣紋從祭壇蔓延至整片隕石帶。劉芒的玄鐵劍插進控製樞紐，劍骨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老子這輩子沒乾過這麼瘋的事——”

弑聖弩的光柱撞上補天石華蓋的刹那，追獵印記突然炸成血霧。陳麗嘔出一口金血，卻笑得暢快淋漓。三十六個隕石同時亮起焚星大陣的銘文，將弑聖弩的能量儘數吸入陣眼。

獵天艦劇烈震顫，能量回流導致十二門副炮接連爆炸。統領死死抓住操縱杆，卻見光屏上的媧皇血脈抬起染血的手指，隔著三萬公裡虛空對他比了個割喉禮。

“中計了！快撤——”

已經晚了。焚星大陣將弑聖弩的能量壓縮成赤紅光球，隨著扣肉額間第三目睜開，光球化作流星雨砸向獵天艦群。少年清朗的笑聲在通訊頻道回蕩：“這份回禮，可還合口味？”

***

陳麗癱坐在陣眼旁，看著星空中綻放的三朵火蓮。神識海中殘留的刺痛提醒她，追獵印雖除，更深的陰影卻已籠罩而來——當最後一絲血霧消散時，她分明聽見玉帝惡念的嗤笑在識海回蕩：

“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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