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蝕靈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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隕石帶像一片死寂的墳場，漆黑的虛空中漂浮著無數碎裂的星骸。陳麗半跪在臨時修補的飛舟甲板上，指尖凝聚的琉璃火照亮了她蒼白的臉。靈泉淨化之力仍在與腐化能量拉鋸，她能感覺到識海中那道黑淵追獵印記正隱隱發燙。

“蝕靈蟲潮還有三十息抵達！”扣肉的聲音從飛舟頂部傳來。他此刻化為嘯天神獸形態，漆黑的毛發泛著星辰般的銀光，雙瞳如熔金般熾烈，尾巴一甩便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細小的裂縫，“張玄，火牆範圍再擴大三丈，西南角有隕石群薄弱點，蟲群會從那裡突破！”

張玄懸於飛舟外側，掌心托著一團琉璃色的火焰。那火焰看似溫和，內裡卻翻湧著淨世之力，將周遭漂浮的塵埃灼燒成點點金芒。“劉芒，用劍陣封住東側缺口！”他低喝一聲，火焰陡然暴漲，化作一道橫貫百丈的光幕。火焰所過之處，幾塊被腐化的隕石瞬間汽化，連殘渣都未留下。

“老子這兵解之軀撐不了多久！”劉芒罵罵咧咧地躍至光幕邊緣，手中鏽跡斑斑的鐵劍卻爆發出驚天劍鳴。他揮劍如潑墨，劍氣在虛空織成一張青灰色的網，硬生生將試圖鑽入的蝕靈蟲絞成齏粉。那些蟲子不過指甲蓋大小，通體漆黑，口器泛著幽藍毒光，被斬碎時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吳妍趴在舷窗邊，十指飛速敲擊著天工譜幻化的陣盤。無數金色符文從她袖中湧出，修補著飛舟外殼的裂痕。“陳麗姐，靈泉還能撐住嗎？”她扭頭喊道，聲音被蟲潮的嗡鳴壓得支離破碎。

陳麗沒有回答。她的神識正與靈泉深處的淨世蓮台共鳴，蓮台十二瓣琉璃葉緩緩旋轉，每轉一圈便有淡金色的波紋蕩開。那些波紋滲入飛舟的金屬外殼，將蝕靈蟲啃噬出的孔洞強行愈合。然而蟲潮實在太過密集，仿佛整片星域的黑暗都化作了蠕動的活物。

“喀嚓——”

西南角的琉璃火牆突然裂開一道縫隙。

扣肉長嘯一聲，第三隻豎瞳在額間睜開，銀白光柱如利劍般刺入蟲群。被照到的蝕靈蟲瞬間凝固成冰晶，又在下一秒炸成黑霧。然而這攻擊仿佛激怒了蟲潮，更多蟲子從腐化星核的裂縫中湧出，它們彼此吞噬融合，眨眼間聚成一條百丈長的黑龍，朝著火牆最薄弱處悍然撞去！

“糟了！”張玄瞳孔驟縮。那黑龍的頭部竟浮現出模糊的人臉，口吐渾濁的毒霧。毒霧觸到火牆的瞬間，琉璃火竟發出“滋滋”的哀鳴，光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陳麗猛然站起，眉心浮現出補天石的虛影。青金色的光芒從她周身爆發，靈泉蓮台感應到媧皇血脈的召喚，竟脫離逍遙界投影至現實。蓮台懸浮在黑龍頭頂，十二瓣葉片同時綻放，純淨到極致的光華如暴雨傾瀉。

黑龍發出痛苦的嘶吼，身軀在光雨中不斷消融，可那些潰散的蟲屍並未死去，反而化作更多細小的黑蟲，鋪天蓋地湧向飛舟！

“張玄，借火！”陳麗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蓮台上。

張玄會意，琉璃火順著蓮台根係逆流而上，原本淡金色的光華陡然染上赤紅。火焰化作漫天流螢，每一簇都精準釘入蟲群的核心。虛空被燒灼出蛛網般的裂痕，蝕靈蟲的屍體如黑雪紛揚。

就在眾人稍鬆一口氣時，扣肉突然渾身毛發倒豎：“不對勁……這些蟲子是在故意送死！”

話音未落，所有蟲屍同時爆開。粘稠的黑霧籠罩整片星域，霧中傳來骨骼錯位的“哢哢”聲。一隻蒼白的手掌撕開霧氣，接著是半張女人的臉——那麵容美得妖異，眼眶中卻沒有瞳孔，隻有兩團蠕動的蟲群。

“玉帝……賜我等永生……”

沙啞的低語直接在眾人識海中炸響。

劉芒的鐵劍“當啷”墜地，七竅滲出黑血。吳妍的陣盤符文接連崩碎，飛舟外殼再次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陳麗踉蹌著扶住蓮台，補天石虛影明滅不定。

唯有張玄逆著黑霧踏前一步。

他手中的琉璃火已近乎透明，那是淨世之力燃燒到極致的征兆。

“扣肉！”

“明白！”

一人一獸同時躍起。張玄將全部火焰凝於掌心，扣肉額間豎瞳射出銀白光束。兩股力量在蟲群女妖麵前交彙，竟撕開一道微型黑洞。恐怖的吸力將黑霧連同女妖的半截身軀扯入其中，虛空裂縫閉合的刹那，所有人都聽到了她怨毒的尖笑——

“不過是……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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