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殘骸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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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殘骸在虛空中無聲地翻滾，斷裂的龍骨如巨獸殘骨般支棱著，艙內警報早已熄滅，唯有陳麗指尖跳躍的琉璃火映出她蒼白的側臉。她將掌心貼近艙壁裂縫，靈泉淬煉出的隕鐵如融化的銀漿，一寸寸填補著破口。

“這鬼市買來的‘天機隕鐵’摻了三分假。”扣肉蹲坐在控製台殘骸上，黑毛間金紋流轉，尾巴不耐煩地拍打地麵，“熔了三斤才煉出一錢精鐵，奸商該被雷劈。”

陳麗抹去額間冷汗，琉璃火在瞳中明滅：“總比用星獸骨頭強——上回你啃剩的雷犀腿骨補飛舟，剛躍遷就炸了。”

“那是劉芒刻的加固陣紋潦草！”扣肉耳朵一抖，忽然躍至舷窗旁，金瞳縮成豎線，“來了。”

虛空中的隕石帶本如星河碎鑽般靜謐，此刻卻泛起詭異的暗紅斑紋。一塊直徑百丈的赤色隕石緩緩漂近，表麵布滿血管狀的黑色紋路，腐化星核的腥氣透過未補完的裂縫滲入艙內。

陳麗掐訣加速熔煉，琉璃火中浮現媧皇補天時的虛影：“還要半炷香……”

“來不及了。”扣肉前爪按上艙壁，暗金符文自肉墊蔓延，將最後一道裂縫臨時封印，“這隕石是活的。”

仿佛印證它的話，赤色隕石表麵突然裂開無數孔洞，噴出粘稠的黑霧。霧氣凝結成數百條觸手，末端生著布滿利齒的吸盤，狠狠抽向飛舟殘骸。艙內重力場瞬間紊亂，陳麗反手甩出七枚玉簪，化作北鬥陣圖釘入甲板，勉強穩住身形。

“你的淨世蓮台呢？”扣肉周身金芒暴漲，化作三丈高的嘯天神獸，額間豎瞳撕裂虛空。

“淨化黑淵印記耗儘了靈力。”陳麗咬破舌尖，將精血灑入琉璃火。火焰暴漲間，隕鐵修補速度陡然加快，“吳妍給的《墨經補遺》裡提過，腐化星核會孕育蝕靈蟲巢——這隕石怕是蟲巢的外殼！”

話音未落，三條觸手已穿透封印裂縫。扣肉低吼一聲，豎瞳射出銀白光柱，將觸手齊根斬斷。斷肢落地即化作黑水，腐蝕得合金地板滋滋作響。

“劉芒！”陳麗朝通訊陣盤嘶喊，“還要多久？”

陣盤傳來刺耳雜音，隱約聽見劍鳴與爆炸聲：“被三艘獵天艦纏住了……撐住一刻鐘！”

一塊艙頂鋼板被觸手掀飛，陳麗旋身避開，琉璃火順勢裹住偷襲的觸手。黑霧在淨火中扭曲尖叫，竟凝成一張模糊的人臉：“女媧族裔……玉帝陛下賜你……永墮歸墟……”

“聒噪。”扣肉一爪拍碎人臉，轉頭噴出時空漩渦，將再度襲來的觸手絞成齏粉，“補好了就啟動備用爐！”

陳麗一掌拍向控製台核心，琉璃火順著陣紋灌入能源艙。殘破的飛舟發出垂死巨獸般的轟鳴，尾部推進器噴出青紫尾焰，拖著七條仍在撕咬船體的觸手強行衝刺。

隕石帶在舷窗外拉成斑斕光帶，陳麗突然按住心口——靈泉深處傳來刺痛。淨世蓮台在識海中劇烈震顫，蓮瓣指向飛舟右翼某處。

“那裡有東西！”

扣肉豎瞳銀光掃過，穿透裝甲看見一團跳動的黑影：“星核碎片……被蝕靈蟲寄生的！”

飛舟此刻正擦著赤色隕石掠過，陳麗當機立斷，琉璃火凝成長槍擲向黑影。隕石外殼轟然炸裂，拳頭大的星核碎片裹著黑霧激射而出，卻被淨世蓮台的牽引之力定在虛空。

“接住！”扣肉甩尾撕開空間裂縫，碎片穿過裂隙落入陳麗掌心。黑霧觸須瘋狂扭動，卻在琉璃火中漸漸萎靡。

突然，所有觸手放棄攻擊飛舟，發瘋般湧向星核碎片。扣肉額間豎瞳流下一道血痕：“它們在保護母蟲……”

陳麗將碎片按入靈泉，淨世蓮台立刻合攏鎮壓。飛舟趁機衝出隕石帶，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嘶鳴。赤色隕石徹底崩解，露出內部蜂窩狀的蟲巢，無數蝕靈蟲如黑潮般湧出，卻在觸及琉璃火餘威時化為飛灰。

“暫時甩掉了。”扣肉縮小回黑犬形態，趴在地上吐舌頭，“下次讓劉芒修飛舟前，先剁了他的酒葫蘆。”

陳麗倚著艙壁輕笑，指尖摩挲星核碎片上的古老紋路。那些紋路與媧皇宮壁畫上的封印陣驚人相似，而碎片深處……似乎封存著一縷令淨世蓮台戰栗的氣息。

舷窗外，一顆冰藍色的流浪行星緩緩轉過弧麵。扣肉突然豎起耳朵：“等等，這星域我見過——”

飛舟殘骸的陰影中，某塊扭曲的金屬板悄然浮現黑淵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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