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媧皇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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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蓮的虛影高懸天際，蓮心處垂下一道蛇尾，鱗片泛著冷硬的青銅光澤。那蛇尾一掃，虛空如鏡麵般碎裂，裹挾著諸聖殘念的神經網絡頃刻崩散半數。張玄踉蹌後退，喉間湧上一股腥甜，耳邊儘是殘念湮滅前的尖嘯，仿佛千萬把利刃剮蹭神魂。

“媧皇……”他咬牙抬頭，瞳孔中映出蛇尾虛影的輪廓。那虛影似真似幻，每一片鱗甲都刻滿晦澀的符文，恍若上古審判的烙印。

吳妍伏在不遠處，五指深深扣入地麵。她右臂的媧皇補天石皮膚正滲出金紅血絲，與青蓮虛影遙相呼應。“這虛影在抽取我的血脈之力！”她嘶聲喊道，額角青筋暴起，“張玄，斬斷它和青蓮的聯係！”

話音未落，蛇尾驟然繃直，鱗片層層翻卷。剝落的碎片在半空凝成血色齒輪，齒鋒轉動時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銳鳴。齒輪陣列如暴雨傾瀉，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成漩渦，逍遙界的靈氣被撕扯成絮狀殘絲。

“退！”劉芒暴喝一聲，掌心祭出九劫劍。劍光化作遊龍，堪堪抵住一枚齒輪，卻見劍身瞬息爬滿裂紋。他虎口迸血，悶哼道：“這玩意兒在吞噬法則！”

齒輪群愈發癲狂，一枚血齒忽地咬向吳妍脖頸。千鈞一發之際，黑影如電掠過——扣肉淩空化出人形，銀發黑袍的少年單手攥住齒輪，掌心雷紋暴漲。“哢嚓”一聲，血齒碎成齏粉。他甩了甩手腕，咧嘴一笑：“味道比雷獄的鎖鏈差遠了。”

張玄趁機掐訣，丹田元嬰噴吐紫霄雷火，在身前織成電網。雷火與齒輪相撞的刹那，虛空炸開無數光斑，映出媧皇虛影的真容——那竟是一張與吳妍七分相似的麵孔，隻是眉目間凝著萬年寒霜。

“竊天者，當誅。”虛影漠然開口，蛇尾猛然拍向青蓮本體。蓮台劇顫，三片墨色蓮瓣轟然炸裂，血露凝成的蛇尾實體又暴漲三丈。吳妍慘叫一聲，補天石皮膚竟開始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森白的骨肉。

“它在用青蓮反噬宿主！”扣肉瞳孔驟縮，身形如風掠至吳妍身後。他雙掌按在她脊背，時空法則化作銀線，強行鎖住潰散的血脈。“撐住！這虛影不是媧皇本尊，是有人篡改了她的傳承烙印！”

張玄聞言心頭劇震。他望向青蓮根部，那裡不知何時爬滿暗金色紋路，宛如活物般蠕動——與陳麗係統中的數據觸手如出一轍。電光石火間，他想起雷獄中天道核心的機械音，厲聲喝道：“是暗盟的陷阱！他們篡奪了媧皇遺澤，想借青蓮煉化逍遙界！”

仿佛印證他的猜測，血色齒輪突然調轉方向，齊刷刷襲向青蓮虛影。齒鋒嵌入蛇尾鱗片，竟開始反向抽取虛影之力。媧皇麵容扭曲，發出非人的咆哮，整片天地隨之震蕩。

“好一招鳩占鵲巢。”扣肉冷笑，指尖雷紋匕首錚鳴，“暗盟那些老東西，連上古聖人的殘念都要榨乾用儘。”他忽然拽住張玄衣領，將人甩向青蓮核心，“用紫霄刑典！那玩意專克篡逆者的把戲！”

張玄在半空擰身，元嬰掌心浮出雷域烙印。烙印觸及青蓮的刹那，蓮心迸射萬丈雷光，映出虛影深處一團蠕動的黑影——那竟是暗盟初代首領的殘魂，正操縱著媧皇虛影的每一寸關節！

“找到你了。”張玄獰笑，雷鞭自尾椎骨暴漲而出，裹挾著破天七十二式的罡風劈下。黑影尖嘯著縮回青蓮，蓮台頓時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吳妍抓住時機，補天石殘片凝成箭矢，一箭貫穿蓮心！

天地寂滅一瞬。

青蓮虛影轟然崩塌，血色齒輪化作腥雨灑落。逍遙界的蒼穹裂開七道豁口，隱約可見晶體生命在維度裂縫中窺伺。扣肉抬手接住一片齒輪，齒鋒上赫然刻著微型星圖——正是天道後門的坐標。

“暗盟比我們想象中滲透得更深。”他碾碎齒輪，眼底閃過寒芒，“連媧皇的傳承都成了他們的棋子。”

吳妍踉蹌跪地，右臂隻剩嶙峋白骨。她盯著青蓮殘骸，忽然慘笑：“原來我不過是容器……從補天石到血脈，全是他們埋下的餌。”

張玄沉默著扯下衣襟為她包紮。雷鞭纏上她手臂時，忽然輕聲道：“餌又如何？魚咬鉤時，焉知不會拽斷釣竿？”

遠處傳來晶體啃噬空間的脆響，新生天界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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