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維度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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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界的蒼穹忽然泛起漣漪，仿佛有雙無形巨手正撕扯天幕。張玄掌心抵住震顫的地麵，雷鞭狀的骨尾在身後不安擺動。他抬頭望去，七重天的交界處正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猩紅電弧在縫隙間遊走，將雲層染成血痂般的暗褐色。

"要塌了！"吳妍的銀絲陣盤懸浮半空，數百枚卦象瘋狂旋轉。她指尖滲出冷汗，"空間法則在重組，這根本不是自然擴張——"話音未落，頭頂傳來金屬摩擦的刺耳尖嘯。

裂縫中猛然刺出三根青銅巨柱，柱身布滿蜂窩狀的孔洞。扣肉化作人形少年躍至張玄身側，黑衣下肌肉緊繃："是暗盟的星槎龍骨！"他瞳孔泛起金紋，時空法則在周身凝成漩渦，"三百年前我見過這種結構，初代戰艦的殘骸會攜帶......"

一聲轟鳴打斷了他的話。青銅巨柱突然噴湧黑霧，霧氣裡浮現出無數戰艦殘片。扭曲的艙門半懸空中，鏽跡斑斑的炮管耷拉著垂向大地，更有半截機械巨臂卡在裂縫邊緣，指節還握著柄斷裂的方天畫戟。最駭人的是那些鑲嵌在金屬殘骸中的屍體——他們保持著生前的戰鬥姿態，皮膚卻與戰艦裝甲熔為一體，眼眶裡滋生出晶簇狀的血珊瑚。

"是維度汙染。"扣肉抬手結印，九道雷紋匕首在虛空劃出屏障，"當年暗盟用活人祭煉戰艦，這些屍骸早成了空間錨點。"他話音未落，那機械巨臂突然暴起，畫戟橫掃之處，三重天的山河竟如宣紙般被裁成碎片！

張玄的雷鞭骨尾炸開紫電，正要迎擊，卻被吳妍的陣盤光幕攔住。"彆碰畫戟！"她咬破指尖在陣盤書寫，血色符文織成羅網罩向巨臂，"殘骸帶著因果律兵器，硬抗會觸發連鎖反應——劉芒！"

"來了！"青衣少年從雲端俯衝而下，腰間玉壺噴出滔天水幕。水流觸及戰艦殘骸的瞬間，竟凝成冰晶鎖鏈纏住機械關節。劉芒雙足踏在冰鏈上，手中折扇展開三十六根隕鐵扇骨："兌位生坎，給我凍！"

冰晶順著畫戟蔓延，卻在觸及巨手掌心時驟然崩解。屍骸眼眶的血珊瑚瘋狂生長，將整條手臂染成赤紅。扣肉臉色驟變："退後！這些晶簇在改寫物理法則！"他扯住張玄衣領暴退百裡，原先立足處已塌陷成黑洞，吞噬了方圓十裡的靈氣。

"用這個！"吳妍甩出陣盤，九宮格中央升起枚青銅羅經。張玄會意，雷鞭卷住羅經擲向黑洞。當啷一聲，羅經指針瘋狂旋轉，竟將黑洞扭曲成漩渦狀的門戶。

扣肉趁機咬破指尖，鮮血在虛空繪出星圖："蒼龍七宿，開休門！"雷紋匕首應聲刺入星圖節點，整片天空突然倒轉，將戰艦殘骸壓向漩渦。機械巨臂掙紮著撕開空間，卻從裂縫中拽出更多殘骸——這次是半艘布滿抓痕的艦橋，舷窗內晃動著無數與金屬融合的人影。

"他們在召喚同源戰艦！"劉芒的折扇已折斷三根扇骨，冰晶鎖鏈開始泛紅，"張玄，劈那個最大的血珊瑚！"

雷鞭骨尾化作百丈電蟒撲向巨臂，卻在即將命中時被憑空出現的青銅盾擋住。盾麵浮雕刻著饕餮紋，正是三百年前暗盟先鋒軍的標誌。張玄瞳孔收縮，那盾牌竟在吸收雷光，紋路間滲出黑血般的液體。

"小心因果反噬！"扣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少年形態的聖獸踏破虛空，掌心托著枚琉璃沙漏："時空溯流，封！"沙漏翻轉的刹那，所有戰艦殘骸的動作都變得遲緩，連飛濺的黑血都凝滯在半空。

吳妍趁機拋出八枚玉符，在巨臂周圍布下八卦陣。當玉符同時亮起時，劉芒突然笑了："原來如此。"他抹去嘴角血漬，折扇指向艦橋舷窗："你們看那些屍體的手勢。"

張玄定睛望去，與金屬融合的屍體們雖然麵目猙獰，雙手卻都結著相同法印——拇指扣中指，小指與無名指交疊。"這是......祭兵訣？"他猛然想起扣肉提過的暗盟秘術，"他們在用殘魂維持戰艦機能！"

"沒錯！"劉芒的折扇突然爆開，三十六根扇骨化作劍雨刺向舷窗，"但祭兵訣有個致命弱點——"劍鋒穿透玻璃的瞬間，屍群結印的手勢突然紊亂，"隻要打亂魂火排序！"

艦橋內傳來淒厲尖嘯，青銅盾牌應聲碎裂。扣肉的沙漏恰好流儘最後一粒砂，時空禁錮解除的刹那，張玄的雷鞭已劈中巨臂關節。血珊瑚晶簇轟然炸裂，機械五指鬆開畫戟，被漩渦門戶徹底吞噬。

天地間忽然寂靜。

吳妍接住墜落的青銅羅經，發現指針停在了"歸藏"卦象。她正要開口，腳下大地突然隆起——那半截艦橋竟從黑洞中探出尖錐狀的艦艏，艙門處隱約可見人影攢動。

"還沒完。"扣肉擦去嘴角金血，雷紋匕首在掌心嗡鳴，"真正的初代旗艦要出來了......"

遠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仿佛某個沉眠萬古的巨獸正在蘇醒。張玄的骨尾不受控製地繃直，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就像在雷獄幻境中感受過的，天道法則被篡改時的鐵鏽味。

七重天的裂縫開始滲出幽藍火焰，那火焰卻冰冷刺骨，將接觸到的雲層凍成冰晶。在冰與火交織的漩渦中央，半截布滿藤壺的巨型舵輪緩緩浮現，輪軸中央嵌著枚跳動的心臟。

"弑聖弩的禹鼎材質......"吳妍的聲音在發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舵輪上的心臟突然睜開豎瞳，暗金色血液順著輪輻流淌。扣肉猛地按住劇痛的太陽穴，零碎記憶在識海炸開——三百年前孫悟空轟碎南天門時，曾有暗盟戰艦用類似的心臟偷取了大聖一滴精血......

"退！"聖獸少年周身爆開時空亂流，"那是初代旗艦的命核，它在共鳴超新星能量！"

仿佛印證他的警告，舵輪心臟突然收縮，七重天裂縫瞬間擴張十倍。張玄看到星空在扭曲，銀河被拉拽成螺旋狀，而漩渦儘頭正浮現出三十六尊冰雕的虛影——每尊冰雕胸口都插著弩箭，箭簇泛著與舵輪心臟同源的暗金光芒。

雷鞭骨尾突然自發纏住張玄腰腹，拽著他衝向漩渦。扣肉的嘶吼與吳妍的驚叫混雜在時空亂流中，而他的神識卻異常清明——那三十六尊冰雕的容貌，分明與自己在雷獄幻境中見過的曆代"張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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