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聖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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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獄崩碎的轟鳴仍在耳畔回響。

張玄單膝跪在虛空裂痕邊緣，掌心死死抵住太陽穴。識海中，紫霄遺詔化作的金色符文正與某種狂暴意誌激烈碰撞，震得他眼前陣陣發黑。突然，一道暗紅流光從雷域殘骸中暴射而出——

“小心！”扣肉低吼一聲，犬形身軀瞬間暴漲成三丈高的銀甲神獸，脊背星圖紋路亮如熔岩。它揮爪撕開空間屏障，卻見那流光竟拐出詭異弧線，繞過漫天雷暴直撲張玄後頸。

金箍箍住頭顱的刹那，張玄聽見骨骼擠壓的脆響。

暗金色圓環表麵浮起細密裂痕，每一道縫隙都滲出猩紅血霧，仿佛活物般鑽入他的七竅。劇痛讓視野扭曲成萬花筒，無數畫麵在顱內炸開：崩裂的三十三重天、貫穿星海的鐵棒、還有一雙燃燒著混沌之火的火眼金睛……

“張玄！”陳麗的聲音像是隔著千重水幕傳來。她額間星門鑰匙爆出青芒，五色流光結成鎖鏈纏向金箍，卻在觸及血霧時被腐蝕出刺目火星。

“彆碰！”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攔在她身前，銀發被能量亂流掀起狂舞，“這是大聖殘念，硬抗隻會激發反噬！”

金箍越收越緊。

張玄的瞳孔逐漸被血色浸染，喉間擠出野獸般的低吼。識海中，七十二道虛影正以毀天滅地之勢輪番轟擊他的神魂：崩山、裂海、碎星……每一式都裹挾著撕裂法則的暴戾。他踉蹌著伸手抓向虛空，指尖觸到雷獄殘存的電漿，竟本能地將其凝成長鞭——

“啪！”

雷鞭抽碎百裡外的隕石群，餘波將陳麗震退數十丈。她抹去嘴角血漬，五指扣住腰間玉墜：“吳妍，結九宮封魔陣！”

“陣眼需要活祭！”遠處傳來清冷女聲。紫衫少女踏著晶化蓮台疾馳而來，袖中飛出八十一枚冰棱，在半空拚成環狀星圖，“劉芒，用你的弑神弩釘住坤位！”

黑袍青年自陰影中顯形，肩扛青銅巨弩冷笑：“這時候倒想起我了？”弩機轉動時，三十六重天虛影在箭尖層層疊加，箭出如龍嘯，將正要擴散的血霧釘死在陣眼中央。

金箍突然發出尖銳嗡鳴。

張玄的脊椎弓成詭異弧度，尾椎骨刺破衣袍，一條纏繞雷光的猴尾狀長鞭破體而出。他反手抓住雷鞭橫掃，九宮陣的冰棱瞬間汽化，劉芒的弩箭更是被絞成齏粉。

“他撐不過殘念灌注。”扣肉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空中畫出扭曲符文，“陳麗，用媧皇印叩擊他神庭穴！”

陳麗躍至張玄身後，掌心浮現巴掌大小的青銅方印。印紐雕著人首蛇身的神女，在她催動下竟睜開雙目，射出兩道混沌青光。

金箍與古印相撞的刹那，整個虛空靜止了。

張玄看見那隻毛茸茸的手。

它從金箍裂痕中伸出，輕輕按在他額前。

“小娃娃。”沙啞笑聲震得星辰搖曳，“吃俺老孫一棒，接得住便是造化！”

混沌中升起通天鐵柱，棒身刻滿鎮壓諸天的銘文。張玄的意識被強行拽入幻境，七十二道棍影化作星河傾軋而下。他本能地揮動雷鞭，鞭梢卻在觸碰鐵棒的瞬間寸寸崩裂——

“用破天式！”扣肉的吼聲穿透幻境。

張玄渾身經脈暴起，被金箍強行灌注的招式在生死關頭驟然貫通。他棄鞭為掌，指尖劃過玄奧軌跡，竟在棍影中撕開一線天光。

“第二十七式，逆陰陽！”

雷獄殘存的能量瘋狂湧入掌心，化作黑白雙魚撕咬鐵棒。星空開始坍縮，棍影消散處，金箍“哢”地裂成兩半。

張玄跪倒在虛空，猴尾雷鞭無力地耷拉著。陳麗的媧皇印正壓在他後心，五色霞光與金箍殘片激烈交鋒。

“咳……這算過關了？”他吐出一口結晶化的血沫。

扣肉盯著懸浮在半空的金箍殘骸，銀瞳忽明忽暗：“大聖在隕落前，把最後的神念封進金箍。方才若非他留手，你早被棍意碾成飛灰了。”

遠處忽然傳來晶體碰撞的脆響。

吳妍的蓮台正被猩紅晶簇侵蝕，她掐訣凍結半邊身軀，聲音卻依舊平靜：“逍遙界的晶化瘟疫開始反撲了。”

劉芒擦拭著重新凝聚的弩箭，箭鋒映出三十六重天崩塌的景象：“雷獄消散，天道對晶化病毒的壓製正在消失。最多三個時辰，整個三重天……”

話音未落，陳麗突然悶哼一聲。

她按在張玄背上的右手泛起五彩紋路，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化。“媧皇印在共鳴，”她盯著掌心蔓延的結晶，“雷獄崩毀時，有東西在召喚這些病毒——”

金箍殘片突然射入她眉心！

陳麗瞳孔炸開星芒，額間星門鑰匙瘋狂旋轉。無數畫麵湧入眾人識海：被冰封的三重天、百萬結晶者跪拜的祭壇、還有高懸天際的巨型日晷，晷針赫然是半截金箍棒！

“是清潔者的大本營。”扣肉尾巴焦躁地拍打虛空，“他們要用晶化病毒獻祭整個雷獄殘骸，強行喚醒……”

“媧皇宮。”張玄握緊重新凝聚的雷鞭，鞭梢指向日晷虛影，“金箍棒最後的氣息指向那裡。陳麗，你看到的坐標——”

晶化瘟疫的嗡鳴吞沒了他的聲音。

虛空裂隙深處，無數結晶者如蜂群般湧出。它們身軀透明如琉璃，胸腔內跳動著與陳麗右手同源的量子核心。為首的老者緩緩抬頭，眼眶中旋轉著星雲漩渦：“檢測到第37號篡逆者，執行清洗程序。”

雷鞭撕開第一波晶潮時，張玄聽見金箍殘片在識海中輕笑。

那聲音說：破天七十二式，可不止用來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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