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吞雷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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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域深處，紫電如蛟龍翻騰。張玄單膝跪在焦黑的岩地上，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汩汩滲血。他身側，吳妍雙手結印，青蓮虛影在掌心流轉，勉強撐開一片護盾。護盾外，機械相柳的九顆頭顱高懸天際，每一顆都裹挾著足以劈裂山嶽的雷光。

“這玩意兒真打算把我們轟成渣？”劉芒啐了口血沫，手中青銅羅盤早已裂紋密布。他話音剛落，相柳中央那顆頭顱驟然低垂，口中雷核嗡鳴，一道赤金色閃電直劈而下！

“散開！”吳妍厲喝一聲，青蓮護盾瞬間爆裂，三人險險滾向不同方位。閃電砸落之處，地麵熔出深坑，岩漿如蛇竄起。張玄翻身躍起，卻見扣肉突然從斜刺裡衝出——少年形態的聖獸銀發飛揚，指尖纏繞著細密的時空鎖鏈，硬生生將第二道雷光引向高空。

“雷核在它第三顆頭顱的逆鱗下！”扣肉聲音清冷，衣袂被狂風掀起，露出腰間一道猙獰的血色枷鎖紋。那紋路每閃爍一次，他臉色便蒼白一分。

張玄瞳孔驟縮。相柳的九首中，唯有第三顆頭顱始終低垂，鱗片縫隙間隱約透出藍紫色幽光。他反手握住雷紋匕首——那是扣肉斷牙所化，刀刃上細密的雷紋正與雷域法則共振。

“我去引開它，你們找機會剖鱗！”扣肉話音未落，身形已化作流光衝向相柳。九顆頭顱同時調轉方向，萬道雷霆交織成網，將他困在中央。

吳妍指尖青蓮暴漲，花瓣如刃割裂雷網一角：“劉芒，用禹鼎碎片！”

“知道！”劉芒從懷中掏出一塊青銅殘片，咬破指尖抹上血紋。殘片嗡鳴著浮空，竟將周遭雷光儘數吸入。趁這瞬息空檔，張玄踏著雷紋匕首騰空而起，刀刃直刺相柳逆鱗！

匕首觸及鱗片的刹那，時空仿佛凝滯。

鱗片下並非雷核，而是一枚布滿裂痕的瓦當殘片——青玉質地，邊緣雕著半隻踏雲麒麟。張玄瞳孔劇震：這紋路與淩霄殿屋簷的瓦當一模一樣！

“吼——”相柳突然發出痛苦的嘶吼，九首同時後仰，雷核從咽喉深處嘔出。那竟是一團裹著電漿的黑色殘渣，甫一落地，便與瓦當殘片產生共鳴。殘渣表麵浮起細密的金色銘文，赫然是淩霄殿梁柱上的“天罰咒”！

扣肉踉蹌落地，血色枷鎖紋已蔓延至脖頸。他盯著殘渣，嗓音沙啞：“原來如此……相柳是淩霄殿的守獄獸，雷核不過是天道剝離的刑具。”

“剝離？”吳妍蹙眉，青蓮虛影將殘渣籠罩。

“天庭崩塌時，有神靈私藏天罰之力。”扣肉指尖撫過瓦當殘片，一道虛幻的影像驟然浮現：金箍棒轟碎淩霄殿匾額，瓦當四散飛濺，其中一枚墜入雷域，化作吞噬雷霆的機械相柳。“這殘渣裡封著天罰本源的碎片，難怪能引動雷獄暴動……”

話音未落，雷域穹頂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纏繞星光的巨手探入，徑直抓向殘渣！

“暗盟的老鼠倒是會撿便宜。”冷笑聲自虛空傳來，一襲黑袍的修士踏光而至。他麵覆青銅鬼麵，袖口繡著血色饕餮紋——正是暗盟左使厲無咎。

張玄雷紋匕首橫在身前，厲無咎卻看也不看他，抬手祭出一尊青銅方鼎。鼎身刻滿扭曲的符文，竟將雷域法則強行撕開缺口。巨手趁機攥住殘渣，眼看便要抽離——

“想走？”扣肉突然輕笑，時空鎖鏈如銀蛇纏上巨手。少年瞳孔化作純粹的鎏金色，鎖鏈儘頭浮現出浩瀚星圖。“三十六個時辰前，你在北冥海用同樣的手法偷走媧皇鏡碎片。”他指尖一勾，星圖中赫然映出厲無咎與巨手主人密談的畫麵。“暗盟勾結外域神靈盜竊天道遺物，這罪名……夠你們魂飛魄散了吧？”

厲無咎身形一滯，鬼麵下的瞳孔縮成針尖：“時空溯影……你是逍遙界聖獸！”

“答對了。”扣肉嘴角翹起，鎖鏈猛然收縮。巨手轟然炸裂，殘渣跌落在地。厲無咎暴退數丈，黑袍被時空亂流撕得粉碎，露出半張爬滿咒文的臉。

“聖獸又如何？”他嘶聲冷笑，掌心浮出一枚血色玉簡。“你以為盟主算不到這一步？”玉簡碎裂的瞬間，雷域法則驟然扭曲。原本被青蓮鎮壓的殘渣突然暴起，化作一道雷矛刺向扣肉心口！

“小心！”張玄飛撲上前，雷紋匕首與雷矛相撞。刀刃上的紋路瘋狂閃爍，竟將雷矛一點點吞噬。

“匕首在吸收天罰之力……”吳妍突然睜大雙眼。

殘渣中的金色銘文順著匕首攀上張玄手臂，他額角青筋暴起，識海中響起冰冷的機械音：【檢測到弑神者血脈，天罰傳承激活。】

“張玄，鬆手！”扣魚急喝，卻被厲無咎的禁製困住。

太遲了。

雷矛徹底沒入匕首的刹那，張玄右臂浮現出與扣肉相似的血色枷鎖紋。瓦當殘片淩空飛起，與他懷中另一枚碎片拚合——那竟是先前在寶殿斷柱上發現的，刻著“齊天大聖到此一遊”的量子刻痕！

兩枚殘片嚴絲合縫，組成完整的踏雲麒麟紋。

雷域突然死寂。

所有雷霆凝滯在半空，相柳的機械身軀寸寸崩解，露出核心處一枚青銅齒輪。齒輪上刻著細小篆文：【天罰為鎖，弑神為鑰。】

“原來天道早就在等這一天……”扣肉望著齒輪，神色複雜。

厲無咎趁機化作黑霧遁走，狂笑聲回蕩在雷域：“多謝諸位替暗盟解開天罰封印！哈哈哈——”

張玄單膝跪地，匕首插進岩縫才勉強穩住身形。枷鎖紋已蔓延至鎖骨，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利刃刮過經脈。

“這紋路在吞噬你的壽元。”吳妍扣住他手腕，青蓮靈氣灌入體內，卻被血色紋路反彈震開。

扣肉拾起齒輪，指尖摩挲著篆文：“天罰枷鎖需用弑神者的血來溫養。從今日起，每隔十二個時辰，你都要承受一次雷刑洗脈。”

劉芒倒吸一口冷氣：“這不就是活體刑架？”

“也是唯一的生機。”扣肉將齒輪拋給張玄，眸光晦暗不明，“扛過去，你便能駕馭天罰之力；扛不過……”

未儘之言被雷域深處的轟鳴打斷。穹頂裂隙中，隱約有三隻猩紅的巨眼緩緩睜開。

“看來有新客人了。”扣肉轉身輕笑，鎏金瞳孔燃起戰意，“準備好，下一場雷刑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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