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天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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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頂的琉璃瓦早已碎裂成齏粉，蒼青色的雷光從裂縫中傾瀉而下，在滿地斷柱間織成蛛網。張玄的靴底碾過一片刻著蟠龍紋的玉磚，碎屑迸濺的瞬間，穹頂突然傳來金屬震顫的嗡鳴。

“當心！”吳妍甩出袖中銀索，纏住張玄腰身猛拽。

一道赤金流光擦著他耳畔掠過，釘入三丈外的盤龍柱。整根十人合抱的巨柱應聲崩解，粉塵中浮現金箍殘影——那竟是半截斷裂的金屬環，表麵布滿蛛網狀的裂痕，卻仍散發著灼目的星輝。

扣肉從陰影中踱步而出，漆黑的皮毛上躍動著紫電。它伸爪虛按，雷紋在地麵織成囚籠鎖住躁動的金箍：“這玩意殘留的能量，足夠炸平半座逍遙界。”犬類豎瞳倒映著金箍表麵流轉的銘文，忽然咧開嘴露出尖牙，“老張，你祖宗真夠野的。”

張玄指尖凝出探查術法的青光，卻在觸及金箍的刹那被彈開。那些裂痕深處滲出暗紅血絲，竟在空氣中勾勒出三十六重天闕的虛影。第三十三重天的瑤池正在坍塌，無數仙娥化作冰晶消散，而貫穿所有畫麵的是一道燃燒著金焰的棍影。

“齊天大聖的兵器。”陳麗的聲音從殿門傳來。她掌心的補天石碎片亮起幽藍光芒，與金箍產生共鳴，“但殘留的不是鬥戰勝佛的佛力，而是……弑神煞氣。”

劉芒用劍鞘挑起一塊崩落的瓦當，上麵沾著某種漆黑焦痕。他忽然冷笑：“你們看這斷口，像是被金箍棒從內部撐爆的。”劍尖輕點瓦當邊緣，焦痕竟蔓延成密密麻麻的細小篆文——赫然是“誅聖敕令”四字。

扣肉突然渾身炸毛，脖頸處浮現水晶骨刺。它盯著金箍上某條不起眼的裂紋，喉間滾出低吼：“這裡有孫悟空的精血殘留……不對！”犬爪淩空劃出時空裂隙，從虛無中扯出一段破碎的記憶殘片——

火焰。

無數燃燒著金色梵文的鎖鏈捆住巨猿，而鎖鏈另一端竟連接著媧皇宮的祭壇。猴王雙目淌血，手中金箍棒卻調轉方向，轟然擊穿自己的胸膛。飛濺的神血在虛空中凝成八個猩紅大字：**“天道為籠，破而後立。”**

幻象戛然而止。金箍突然暴起，殘片化作千萬道金光直撲陳麗。吳妍的銀索織成光網阻攔，卻被洞穿成篩子。千鈞一發之際，張玄腕間浮現雷獄印記，硬生生抓住最粗的那道金光。

“鬆手！你的手掌在晶化！”陳麗急掐法訣，補天石光芒大盛。

張玄卻仿佛聽不見。他瞳孔深處浮現金箍虛影，破碎的畫麵在識海翻湧：被鐵鏈禁錮的孫悟空、崩塌的三十三重天、還有某個端坐在天道核心中的模糊身影……當他終於鬆開五指，掌心的皮膚已覆蓋上一層淡金色晶殼。

扣肉突然咬破前爪，將神獸精血灑在金箍上。沸騰的血珠與弑神煞氣碰撞，竟在虛空燒灼出一幅星圖。“這是金箍棒最後擊穿的坐標。”它盯著星圖中某個閃爍的紅點，“淩霄殿的鎮界碑——原來早被改造成了弑聖兵器。”

陳麗忽然按住額角，補天石碎片在她掌心發燙：“我見過這個陣法……在媧皇護衛族的傳承記憶裡。需要以鬥戰聖血為引，混元金仙的元神為祭……”她猛地抬頭看向張玄還在晶化的右手，“那截金箍在篩選傳承者！”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殿外突然響起雷霆般的腳步聲。十八尊雷部神將的殘骸踏碎宮牆，眼眶中跳動著與金箍同源的煞氣金光。劉芒的劍鋒燃起青焰，嘴角卻浮起冷笑：“正愁找不到試劍的牲口。”

混戰爆發的瞬間，張玄突然將晶化的右掌按向金箍。淡金晶殼順著裂痕蔓延，竟暫時鎮壓了暴動的煞氣。他額角青筋暴起，從牙縫裡擠出話語：“扣肉，用雷獄法則暫時封印這片區域！吳妍，準備虛空遁術！”

當雷光與劍影淹沒大殿時，誰也沒注意到某塊崩落的瓦當背麵，浮現出半張被金箍棒洞穿的星圖——那豁口形狀，與張玄晶化的右手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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