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刑場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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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星芒在虛空中炸開，坐標激活的刹那，整片鬼市蜃樓驟然扭曲。張玄腳下青磚裂開蛛網般的紋路，腥風裹著鐵鏽味撲麵而來，他低頭看去——腳踝處不知何時纏上一圈血光，齒輪狀的烙印緩緩轉動，如同活物啃噬皮膚。

“這玩意兒在吸我的靈力！”吳妍踉蹌後退，手中幻鏡“哢嚓”裂開一道縫。她腕間的齒輪烙印正滲出金紅交雜的液體，落地竟凝成細小骷髏，咯咯笑著爬向黑暗深處。扣肉化作的少年身形一閃，掌心時空漩渦驟現，將骷髏碾成齏粉。“不是靈力，”他鼻尖微動，銀發無風自動，“是因果。”

陳麗突然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她腳踝的齒輪暴漲數倍，血色紋路順著經絡攀上脖頸，瞳孔中映出詭異畫麵：無數修士被釘在通天巨柱上，血色齒輪碾過他們的丹田，碎骨與元嬰殘片如雨墜落。“刑場……真的是刑場……”她渾身發抖，指尖深深摳入地麵。遠處碑髓爆裂後殘留的金色霧靄中，隱約浮出三十六重天的虛影，每一重天穹都懸著密密麻麻的刑架。

“冥河那老鬼沒撒謊。”張玄咬牙催動劍訣，本命劍卻遲遲不出鞘。齒輪烙印如同枷鎖，將他與這片空間的法則死死捆縛。扣肉忽然抬手按住他肩膀，少年形態的瞳孔化作星河漩渦：“彆硬抗，這烙印是‘刑徒印’——上古諸聖用來標記罪人的禁製。”他指尖劃過虛空，一縷蜃氣凝成古卷，“看這裡，‘刑徒即行刑者，輪回不息’。”

話音未落，整座鬼市轟然崩塌。霓虹牌坊拔地而起，化作參天巨門，門扉上雕刻的並非神獸仙草，而是億萬張扭曲人臉。吳妍的幻鏡徹底粉碎，鏡片飛濺中，她瞥見自己倒影——青絲變白發，眉心赫然多了一道與齒輪烙印同源的裂痕。“張玄！”她嘶聲喊道，“門裡有東西要出來了！”

巨門“吱呀”洞開，腥風卷著鎖鏈撞擊聲撲麵而來。一隊黑影踏著血浪走出，為首者黑袍獵獵，麵覆青銅鬼麵，手中提著一盞骨燈。燈芯燃著幽藍火焰，照出他脖頸處與眾人一模一樣的齒輪烙印。“新任刑徒？”鬼麵人嗓音沙啞如砂紙摩擦，目光掃過扣肉時驟然停頓，“時空聖獸？有意思……上一個敢帶聖獸闖刑場的，已經被煉成燈油了。”

扣肉冷笑一聲，身形暴漲化作嘯天神獸，銀鬃如瀑，爪下時空裂隙縱橫交錯：“上一個這麼聒噪的，墳頭草都喂了三千頭凶獸了。”鬼麵人卻不動怒，骨燈輕輕一晃，眾人腳踝的齒輪猛地收縮。陳麗慘叫出聲，皮膚下凸起蚯蚓狀的血線，朝著心臟瘋狂蠕動。

“刑場的規矩——”鬼麵人抬手虛按，陳麗體內的血線瞬間靜止，“新人需獻祭一魂，或者……”他忽然指向蜃樓母體殘留的霓虹碎片，“解開‘因果之子’的謎題。”

張玄瞳孔驟縮。碎片中映出的不再是鬼市幻象，而是媧皇宮殘垣——斷裂的梁柱上刻滿與劍童匕首同源的符文。扣肉尾巴一甩，時空之力化作屏障護住眾人，傳音入密：“他在試探我們是否知曉‘因果之子’的秘密。彆接話，用‘逆星陣’反衝烙印！”

吳妍會意，假意踉蹌倒地，袖中暗藏的九枚蜃珠悄然滾落。這是她在幻境輪回中煉化的本命法寶，每一顆都藏著一重顛倒虛實的禁製。鬼麵人果然被吸引，骨燈火焰暴漲：“小丫頭，你的魂光倒是純淨……”

“就是現在！”張玄劍指蒼穹，本命劍終於出鞘——劍鋒卻非刺向敵人，而是狠狠紮入自己腳踝的齒輪烙印。鮮血噴湧的刹那，扣肉引動的時空亂流與吳妍的蜃珠同時炸開。霓虹、血光、骨火交織成混沌漩渦，鬼麵人猝不及防被掀飛，黑袍燃起藍焰。

“走！”扣肉卷起眾人躍入時空裂隙。最後一瞥間，張玄看見鬼麵人扯下麵具——那張臉竟與蜃樓母體幻化的人形七分相似。

裂隙閉合前，骨燈幽火穿透虛空烙在眾人脊背。陳麗嘔出一口黑血，血中浮出齒輪虛影：“他留下了標記……我們逃不掉的……”

扣肉維持著神獸形態，金瞳晦暗不明：“不是逃，是賭。”他望向裂隙外流轉的星海，喉間發出低吼，“刑場要的從來不是殺戮，而是‘平衡’。那個齒輪烙印，或許正是破局的關鍵……”

遠處，血色齒輪的幻影在三十六重天穹頂緩緩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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