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河洛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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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之上，星河倒懸。陳麗與張玄並肩立於靈泉邊緣，腳下翻湧的瀝青狀黑水早已凝固成猙獰的岩石，龜甲碑自深淵升起，裂紋密布的表麵流轉著幽藍微光。吳妍手持羅盤站在三步外，指尖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劉芒則蹲在一旁擦拭劍鋒，嘴裡叼著根枯草，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

“這裂紋……竟與我眼瞳紋路分毫不差。”陳麗撫上龜甲，蒼白火焰自她左眼晶體中溢出，順著裂紋蜿蜒流淌。刹那間，整塊龜甲嗡鳴震顫，陰陽魚虛影自泉底衝天而起，鱗片剝落化作漫天星鬥，交織成一張覆蓋天幕的巨網。

扣肉自虛空踏出，少年模樣的聖獸銀發飛揚，掌心懸浮著寸許大小的琉璃鐘：“河圖洛書合一，便是窺探天機之時。”他屈指輕彈鐘壁，清越音波蕩開千裡黑潮，龜甲裂紋驟然迸射金光，三十六重天虛影層層疊疊浮現，每一重都如齒輪咬合，將浩瀚靈氣碾磨成細碎流光。

“所謂仙界，不過是座熔爐。”張玄瞳孔收縮，混沌青蓮自丹田綻放，蓮瓣上道紋與齒輪軌跡重合，“修士吸納靈氣突破境界，實則是被這座‘過濾器’榨取精華！”他揮劍斬向虛影，劍氣卻在觸及齒輪的瞬間消弭無形，反震之力震得虎口迸血。

吳妍猛地拽住他手腕：“莫要莽撞！你們看——”她指向齒輪間隙，無數細小符文如蟲蟻爬行，竟是各派失傳的頂級功法，“過濾器將修士悟出的道法抽絲剝繭，再反哺給更高層次的存在……我們窮極一生修煉，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黑淵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公輸絕的千首機械蛇殘骸突然懸浮而起，拚合成星門輪廓。暗盟首領的投影尚未凝實，扣肉已冷笑出聲：“偷窺天道的宵小之輩。”琉璃鐘暴漲百丈，鐘口噴湧的時空亂流將星門絞得粉碎，殘片墜入靈泉時竟化作金沙，在河圖洛書映照下顯出一行古篆：**“重置過濾器需滅世重生”**。

“滅世？”劉芒吐掉枯草，劍鋒指向龜甲，“老子偏不信這個邪！”他周身劍氣暴漲，竟在河圖洛書圖譜上劈開一道裂隙，刹那間天搖地動，三十六重天虛影中浮現出巍峨宮闕——那是由億萬修士骸骨壘砌的祭壇，頂端懸浮著一枚棱形水晶，正將過濾後的靈氣輸向不可知的深淵。

陳麗左眼晶體驟然龜裂，蒼白火焰凝成鎖鏈纏住水晶：“此物便是過濾器核心！”她咬破舌尖，媧皇血脈化作赤金符文融入火焰，水晶表麵頓時浮現細密裂痕。暗處卻忽有箭矢破空而至，張玄旋身揮劍格擋，卻見弑聖弩箭簇上跳動著與公輸絕核心同源的幽光。

“小心！”扣肉瞬移至陳麗身後，時空屏障展開的刹那，弩箭竟穿透屏障直刺她後心。千鈞一發之際，張玄道紋暴起，混沌青蓮根須紮入虛空，硬生生將箭矢定在離她三寸之處。蓮瓣紛飛間，他瞥見箭杆刻著暗盟徽記，與河圖洛書某處紋路完美契合。

“過濾器……暗盟……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張玄怒極反笑，青蓮根須順著靈氣脈絡反向侵蝕過濾器，三十六重天齒輪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吳妍趁機擲出羅盤，陰陽魚虛影裹挾著琉璃鐘音波撞向水晶，滅世警言在轟鳴中寸寸崩解。

龜甲碑突然炸裂，碎片凝聚成老者的虛影，白發如雪眸似寒潭：“無知螻蟻，安敢撼天？”威壓如山嶽傾覆，陳麗左眼晶體徹底破碎，蒼白火焰化作鸞鳥長鳴，竟在老者眉心灼出焦痕。扣肉趁機拋出琉璃鐘，鐘內萬千星河流轉，將老者虛影吸入其中：“不過是過濾器孕育的器靈，也配妄稱天道？”

塵埃落定時，河圖洛書圖譜已化作光點消散。劉芒拄著劍大口喘息，劍鋒上還粘著過濾器殘留的金屑：“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等著那玩意自動重啟。”

扣肉望向天際漸淡的齒輪虛影，銀發被風揚起：“找到真正的造物主，或者……”他轉頭看向陳麗流血的眼眶，“成為新的造物主。”

靈泉深處傳來陰陽魚的絮語，聲如碎玉擊冰：“洛書是鑰匙，河圖是牢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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