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樹海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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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海深處，青銅祭台隱於參天古木的陰影下，藤蔓纏繞的玉石人偶靜立其上，麵容與陳麗如出一轍。月光穿透枝葉，在斑駁的苔蘚間流淌，仿佛銀河碎落凡塵。張玄指尖輕觸人偶眉心，一縷青芒驟然迸發，四周根係嗡鳴震顫，古老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二人識海——

“這是……女媧族的祭壇？”陳麗手腕蛇形胎記隱隱發燙，耳邊響起扣肉低沉的少年音：“小心！這玩意兒比暗盟的機關還邪乎！”

記憶幻境中，蒼穹崩裂，建木枝乾貫穿九霄，漆黑黏液自樹心噴湧，所過之處山川化為焦土。萬千女媧族人身披素縞，額間蛇紋灼灼如血，為首的老嫗高舉玉杖，聲如雷霆：“以吾族血脈為引，封！”

畫麵驟轉，族人接連化作流光沒入建木根係，老嫗最後回眸的刹那，竟與陳麗四目相對：“後世血脈……終將重蹈覆轍……”

“轟——”

幻境崩塌，陳麗踉蹌後退，被張玄一把扶住。他丹田青蓮搖曳，殘念鎖鏈蠢蠢欲動：“人偶記憶不全，建木暴走另有隱情。”

扣肉躍上祭台，漆黑皮毛泛起星輝，化作眉目俊朗的黑衣少年。他指尖劃過人偶脖頸的裂痕，咧嘴笑道：“瞧瞧，暗盟那幫孫子早來過了！這裂口是弑聖弩留下的！”

三人倏然抬頭。

青銅祭台底部傳來齒輪轉動聲，三十六枚卦象浮空輪轉，地麵轟然塌陷！無數裹挾毒刺的樹根破土而出，張玄攬住陳麗疾退，袖中甩出七十二道符籙：“坤字，地龍翻身！”

土石翻湧如浪，將樹根絞成齏粉。扣肉卻佇立原地，掌心時空法則凝成漩渦，將襲來的毒刺儘數吞噬：“暗盟的弑聖弩殘片……果然在喂養建木！”他轉身挑眉，“丫頭，你祖宗們當年八成是被陰了！”

陳麗撫摸著人偶冰冷的玉石手掌，胎記突然灼痛——

“哢嗒。”

人偶胸腔彈開暗格，一卷獸皮地圖飄落。張玄展開細看，瞳孔驟縮：“三十六重天鎖靈陣……原來女媧族獻祭是為封印建木吸收的混沌惡念！”

遠處傳來破空聲。

十名黑袍修士踏劍而至，為首者麵具刻著暗盟饕餮紋，啞聲冷笑：“交出媧皇遺物，留你們全屍！”

扣肉嗤笑：“台詞忒老套！”他雙指並攏，身後浮現巨犬虛影，仰天長嘯：“汪——！”

音波裹挾時空亂流，三名黑袍人瞬間衰老成枯骨。

張玄趁機掐訣，青蓮劍意化作漫天碧葉，每片葉子皆暗藏《孫子兵法》殺陣。黑袍首領揮刀劈砍，刀刃卻穿透虛影——竟是“金蟬脫殼”之計！真正的劍意自地底竄出，將其右臂齊根斬斷！

陳麗趁亂衝向祭台核心。

蛇形胎記與卦象共鳴，穹頂降下七彩霞光，女媧族祭文逐一亮起：“……以血為媒，以魂為祭，鎮天地戾氣於九淵……”她咬破指尖按上符文，整片樹海劇烈震蕩！

“攔住她！”黑袍首領嘶吼。

一支弑聖弩箭穿透虛空，直取陳麗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扣肉閃身擋在前方。少年身形暴漲，化作三丈高的嘯天神獸，利爪握住弩箭反擲回去：“你爺爺我當年咬碎弑聖弩的時候，你祖宗還沒出生呢！”

弩箭貫穿三名黑袍修士，釘入祭台基座。弑聖之力激活古老禁製，三十六重鎖鏈自地底升起，將暗盟餘黨儘數絞殺！

塵埃落定。

陳麗跪坐在霞光中，烏發無風自動。獸皮地圖浮現血色批注：“鎖靈陣核心在媧皇宮……張玄，這是我族必須償還的債。”

張玄沉默收劍，殘念鎖鏈纏住她顫抖的手腕：“債要討，命也要留。”

扣肉恢複人形，撿起弑聖弩殘片把玩：“暗盟偷建木力量搞弑聖弩，女媧族填命鎮惡念——合著咱們在替兩家擦屁股？”他突然湊近陳麗，嬉笑道：“丫頭，你那個‘姐姐’說不定早投胎了，要不我穿越回去……”

“閉嘴！”陳麗與張玄異口同聲，對視間戾氣儘散。

穹頂霞光漸黯，玉石人偶突然開口，聲音空靈縹緲：“血脈後裔，三日之內若未至媧皇宮，建木將吞噬三十六重天。”言罷崩解為塵埃，唯留一枚蛇紋玉簡落入陳麗掌心。

扣肉吹了聲口哨：“得，旅遊路線圖升級成催命符了。”

樹海重歸寂靜，星河垂落祭台殘骸。陳麗摩挲玉簡，忽然輕笑：“至少我們知道了——暗盟、女媧族、建木暴走，全是同一盤棋。”

張玄擦拭劍鋒，青蓮映出他眼底寒芒：“執棋者該換人了。”

扣肉伸著懶腰走向林深處，背影融進月色：“先說好，下回打架我要吃十隻燒雞……”

夜風卷起玉簡上的古老篆文，隱約現出“媧皇宮”三字，如血色詛咒，亦如一線生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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