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果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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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繚繞的建木枝椏間，一縷金光刺破雲層，映在青銅祭壇斑駁的紋路上。陳麗指尖輕觸祭壇中央的八卦鏡，鏡麵驟然泛起漣漪，無數細密的符文如遊魚般浮出，纏繞成一道幽藍光柱。這是逍遙界首次啟用“因果推演”秘術，鏡中畫麵瞬息萬變，映出萬千可能。

“張玄，你當真要試？”吳妍攥緊袖口，眉間朱砂痣微微發亮，“古籍記載，窺探天機者必遭反噬……”

張玄一襲青衫獵獵，抬手將一枚青銅卦幣拋入光柱，笑聲清朗：“若連未來都不敢看，還修什麼仙？”卦幣墜入鏡麵的刹那，光柱轟然炸開，化作漫天星鬥流轉，每一顆星辰皆是一段因果畫麵。

突然，一顆血紅色的星辰墜至陳麗眼前——

畫麵中，張玄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柄蛇形短刃，而握刀之人赫然是她自己！陳麗瞳孔驟縮，踉蹌後退，喉間湧上一股腥甜：“這不可能……”

“因果鏡像最擅蠱惑人心。”扣肉化作的黑衣少年一步跨至她身側，掌心時空法則凝聚成光盾，擋住鏡中溢出的血色煞氣，“你看到的未必是定數，而是‘選擇’催生的變數。”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古藤突然瘋狂扭動，劉芒的身影從藤蔓陰影中踏出，手中長槍纏繞著腥臭黑霧。他咧嘴一笑，槍尖直指張玄：“張師兄，仙盟追查‘暗盟奸細’三月有餘，今日這推演鏡倒是省了審訊功夫——你屠殺同門的畫麵，可全被映出來了！”

鏡中星辰隨之變幻，映出劉芒率眾修士圍剿張玄的景象：劍氣縱橫間，張玄眉心青蓮綻放，卻將十餘名仙盟弟子斬於劍下。

“顛倒黑白的手段，倒是深得三十六計‘無中生有’之精髓。”張玄冷笑，腰間玉墜迸發青光，一柄刻滿甲骨文的青銅劍淩空浮現，“隻是劉師弟莫忘了，‘假癡不癲’的前提是……你得有裝傻的命！”

劍光如銀河傾瀉，劉芒長槍格擋的刹那，槍身竟被劍氣震出蛛網裂痕。他臉色鐵青，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黑霧暴漲間化作九頭巨蟒，獠牙直撲張玄咽喉！

“乾坤借法，巽風為引！”吳妍纖手結印，祭壇四周驟然掀起颶風，將巨蟒頭顱絞碎大半。她鬢角滲出冷汗，轉頭對陳麗急喝：“推演鏡受煞氣乾擾，快用媧皇血脈穩固陣法！”

陳麗強壓下心頭震顫，咬破指尖將血珠彈入八卦鏡。鏡麵嗡鳴震顫，媧皇血紋如活物般蔓延，將血色星辰硬生生拽回星圖。畫麵再度流轉：這一次，她看見自己顫抖著鬆開短刃，而張玄渾身浴血，卻仍死死護在她身前。

“原來如此……”扣肉忽然眯起眼，指尖點在鏡中某顆星辰上，“劉芒的槍上淬了‘因果毒’，但凡被其所傷，便會淪為推演鏡的傀儡——他早算準你會為救張玄奪刀反擊，這才栽贓你‘弑殺道侶’！”

劉芒聞言狂笑，九頭蟒殘軀猛地炸開，化作漫天毒針射向三人：“可惜，你們醒悟得太遲了！”

千鈞一發之際，扣肉周身騰起銀芒，少年身形暴漲為三丈高的嘯天神獸，巨爪揮出時空裂隙，將毒針儘數吞噬。他金瞳如炬，聲若雷霆：“逍遙界豈容宵小撒野！”

張玄趁機掐訣，青銅劍分化萬千，結成誅邪劍陣將劉芒困在陣眼。劍氣絞殺之下，劉芒護體黑霧寸寸崩散，露出一張爬滿咒紋的臉。他怨毒嘶吼：“暗盟已掌控三十六處星脈，你們逃不過……”

“聒噪。”扣肉一爪拍下，時空法則凝成囚籠，將劉芒鎮壓其中。轉身時，他耳畔銀鱗閃爍，又恢複成黑衣少年模樣，懶洋洋挑眉：“審人的事交給仙盟，咱們該操心的是這個——”

他指尖輕點，推演鏡中星辰再度彙聚，映出建木根係深處一座青銅祭台。台上玉石人偶與陳麗容貌無二，頸間蛇形血印與她手腕胎記共鳴般閃爍。

“女媧族祭壇……”陳麗撫上胎記，隻覺血脈中似有無數悲泣回蕩，“所以劉芒背後的暗盟，真正圖謀的是媧皇遺物？”

“或許比那更糟。”張玄收劍入鞘，眸光晦暗，“建木吞噬壽元、時菌催生變異、因果鏡像反噬——這一切災禍，恐怕皆因有人試圖篡改‘補天因果’。”

狂風掠過祭壇，掀動陳麗染血的衣袂。她閉目深吸一口氣，忽然抓住張玄手腕：“再啟一次推演鏡。”

“你瘋了？”吳妍駭然，“連續催動秘術，你的神魂會承受不住！”

“若因畏懼而棄真相，才是真正的瘋。”陳麗扯下束發玉簪，任青絲散落肩頭，“張玄，借你青蓮魂火一用。”

玉簪刺入掌心，媧皇血順著卦紋注入鏡麵。這一次，星辰流轉的速度緩慢如凝滯，映出浩瀚宇宙中一道橫貫星河的裂痕。裂痕深處，隱約傳來與玉石人偶相同的呢喃——

“恭迎女媧族裔……重掌補天權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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