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圖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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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的穹頂高懸如天幕，千層檀木架上堆疊的竹簡泛著幽光，仿佛星河倒懸。塵埃在光柱中浮沉，時而聚成雲霧，時而散作流螢。張玄指尖拂過一卷殘破的《河圖洛書》，書頁簌簌作響，驚起一片銀灰。忽地，那塵埃似被無形之手牽引，凝成一道蜿蜒蛇影，鱗片閃爍如星，蛇尾輕擺，遙遙指向閣樓深處的陰影。

“快看！”吳妍一襲青衫，袖中藏著的符紙無風自動。她素手輕揚，一縷靈氣如絲線般纏上蛇影，霎時間，蛇影光華暴漲，化作媧皇虛影——人首蛇身，雙目如日月輪轉，蛇尾在地麵拖出蜿蜒光痕，直指西牆角落。

扣肉從張玄肩頭躍下，原本巴掌大的黃毛團子驟然膨脹，化作一頭銀鬃巨獸，額間金紋流轉，口吐人言：“這軌跡暗合周天星鬥，怕是媧皇留下的指引。”少年模樣的聖獸負手而立，眉目清俊如畫，唯有耳尖一縷銀毛隨風輕晃，透出幾分頑皮。

三人隨蛇影而行，足下青磚漸生裂紋，縫隙中滲出淡金霧氣。吳妍指尖符光閃爍，低聲道：“此地禁製重重，怕是藏著連書院初代山長都未觸及的秘辛。”話音未落，西牆轟然震顫，磚石如活物般退開，露出一方青銅暗格。格上浮雕九條銜尾蛇，蛇眼鑲嵌的墨玉忽明忽暗，似在審視來人。

張玄掌心金丹嗡鳴，一縷青銅血絲自右臂經絡滲出，悄然滲入鎖孔。刹那間，銜尾蛇首尾分離，暗格洞開，一卷赤色玉簡淩空浮起，簡身刻滿蝌蚪狀太古篆文。扣肉瞳孔驟縮：“這是……媧皇補天時拓印的《歸墟星圖》殘卷！”

玉簡展開的刹那，藏書閣陡然扭曲。穹頂化作歸墟海眼，星鬥倒懸如雨，一道蛇尾虛影自海眼深處探出，纏住張玄右臂。他渾身劇震，青銅化的血管與星圖紋路竟嚴絲合縫——這殘卷缺失的部分，正是他血肉中蟄伏的密碼！

“擅動星圖者，誅！”一聲厲喝炸響，暗格後方石壁轟然崩塌。煙塵中踏出一尊三丈高的石像，通體漆黑如墨，雙目赤紅如血，手中巨斧裹挾風雷劈下。吳妍甩出七張“巽風符”，符紙化作青色旋渦抵住斧刃，卻聽“哢嚓”一聲，符陣應聲碎裂。

扣肉長嘯一聲，銀鬃根根豎立，化作萬千劍影：“張玄，用星圖引動周天星辰！”張玄會意，右臂青銅紋路暴漲，星圖殘卷淩空展開，二十八宿星輝如瀑垂落，將石像籠罩其中。那石像動作一滯，斧刃竟調轉方向，劈向自身胸口！

“好一招‘借刀殺人’！”劉芒從梁上翻身躍下，黑衣獵獵，手中折扇“唰”地展開，扇骨射出九枚透骨釘，直取石像眉心，“可惜這‘守閣靈’終究是死物，若遇上活人布陣——”話音未落，石像胸口裂隙中忽地鑽出千百條黑蛇，蛇口噴吐毒霧，所過之處竹簡儘數腐化。

吳妍咬破指尖，以血為墨，在虛空畫出“朱雀焚天陣”。烈火騰空而起，卻見黑蛇在火中扭曲膨脹，化作丈許長的蛟龍。扣肉冷笑一聲，掌心浮現一枚青銅鈴鐺：“爾等孽畜，可識得‘煉妖鈴’？”鈴音清越，蛟龍身形驟僵，鱗片寸寸剝落，露出森森白骨。

張玄趁機將星圖按向石像胸口。星輝如針，沿著石像經絡遊走，最終彙聚於眉心。一聲脆響，石像轟然崩解，核心處滾出一枚鴿卵大小的赤色晶石，內蘊一縷媧皇精血。扣肉拾起晶石，眸光深邃：“這守閣靈……竟是媧皇宮遺民所化。”

星圖殘卷緩緩合攏，歸墟幻象消散，藏書閣重歸寂靜。劉芒把玩著透骨釘，似笑非笑：“書院藏書閣藏著媧皇遺寶，暗盟那幫禿鷲怕是早就嗅到腥味了。”吳妍卻蹙眉望向張玄右臂——青銅紋路已蔓延至肩胛，與星圖殘影交織成詭秘圖騰。

扣肉忽然抬頭，耳尖銀毛無風自動：“有客到。”閣外傳來腳步聲，一道蒼老嗓音穿透門扉：“星圖既現，浩劫將至。三位小友，可願聽老朽講一段……聖人不仁的舊事？”

門扉輕啟，月光瀉入，映出來人一襲破舊儒衫，懷中抱著一盞青銅燈，燈焰竟是漆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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