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蛇窟誅心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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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鋒的折扇在夜風中輕搖，蛇杖頂端的毒蛇吞吐紅信，與梅超風周身翻湧的九陰煞氣形成對峙。黑骨婆癱倒在甲板上，西域巫教的蜈蚣群被黃蓉的打狗棒法逼退，卻在船舷邊堆成蠕動的黑牆。柳若璃握著焦尾琴殘片的手還在發抖，阿蘿躲在她身後，偷偷往梅超風掌心塞了塊止血的草藥。

“好個師徒情深。”歐陽鋒突然冷笑，蛇杖重重頓地，甲板下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梅超風，你可知白駝山為何選在今夜？”話音未落，船身劇烈搖晃，數十個鐵籠從艙底升起，每個籠子裡都蜷縮著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活人——正是梅家寨的村民。

梅超風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月光下，她看見張老漢的小孫子在籠子裡號啕大哭，脖頸處纏著浸毒的鐵鏈。“放了他們！”她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歐陽鋒卻慢悠悠掏出枚玉瓶晃了晃，瓶中墨綠色液體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磷光：“這是新製的化功散，隻需一滴，便能讓這些人化作膿水。”

郭靖怒目圓睜，降龍十八掌的掌風卷起甲板木屑：“歐陽鋒！你這卑鄙小人！”黃蓉卻按住丈夫手臂，目光死死盯著玉瓶：“那液體顏色不對，怕是……”話未說完，歐陽鋒突然將玉瓶拋向梅超風。梅超風本能地揮爪劈開，墨綠色液體潑灑在地麵，瞬間腐蝕出丈許深的大坑，濃烈的酸霧直衝天際。

“小心！是西域巫教的蝕心蠱！”段譽施展淩波微步搶上，六脈神劍劍氣織成光網罩住毒霧。梅超風這才看清，飛濺的液滴裡竟裹著細小的蠱蟲，正順著石縫鑽進村民的鐵籠。她咬牙扯下黑袍，露出布滿毒瘡的脊背，九陰內力如漩渦般運轉：“當年陳玄風用血肉之軀為我擋蠱，今日我便讓你們血債血償！”

黑骨婆突然發出刺耳的怪笑，從懷中掏出根骨笛吹奏。鐵籠中的村民們突然雙目赤紅，指甲瘋長三寸，竟是中了西域的“屍蠱”。梅超風瞳孔驟縮——這些村民分明被煉成了不懼疼痛的活屍！柳若璃的焦尾琴殘片突然發出嗡鳴，她咬牙將琴弦繃直：“師父，讓我來！”

琴音與九陰白骨爪同時發動。梅超風的指尖劃過活屍咽喉，柳若璃的音波震碎他們的天靈蓋，師徒二人配合默契，竟比當年在桃花島練劍時更加嫻熟。阿蘿舉著浸油的火把衝進戰場，火焰燒得蜈蚣群劈啪作響，她卻突然被黑骨婆甩出的骨杖擊中後背，重重摔在鐵籠上。

“阿蘿！”梅超風的嘶吼混著郭靖的怒吼。降龍十八掌與九陰神爪同時襲向黑骨婆，卻見歐陽鋒蛇杖橫插，杖頭毒蛇吐出的毒液在空中劃出紫線。黃蓉急中生智，打狗棒挑起地上碎石，“漫天花雨”般打向蛇頭。蛇信被碎石擊中，歐陽鋒悶哼一聲，鐵籠的機關卻在此時啟動——村民們腳下的木板轟然洞開，所有人都墜入漆黑的艙底！

梅超風想也不想，縱身躍入。艙內彌漫著腐臭氣息，無數蛇群順著鐵鏈攀爬而下。她揮舞白骨爪劈開蛇陣，卻聽見深處傳來孩童的啜泣。阿蘿被鐵鏈吊在中央，黑骨婆正將蠱蟲灌入她口中。“放開她！”梅超風的指甲擦著黑骨婆臉頰劃過，卻見對方突然化作一縷青煙消散，隻留下空蕩蕩的黑袍。

“是西域幻蠱！”段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六脈神劍劍氣劈開艙頂。梅超風接住墜落的阿蘿，卻發現少女瞳孔渙散，嘴角溢出黑血。柳若璃突然撲過來，撕開阿蘿衣襟，露出心口處詭異的紅色蠱印：“師父，這是巫教的‘同心蠱’，若不及時取出……”

梅超風猛地扯開自己衣袖，露出小臂：“用我的血！當年陳玄風……”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記憶如潮水湧來——陳玄風為她吸毒時，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割開手腕。柳若璃的眼淚滴在阿蘿傷口上，手中琴弦化作銀針，精準刺入蠱蟲所在穴位。梅超風的鮮血順著銀針流入，蠱印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好！好！”歐陽鋒的笑聲從甲板傳來，“梅超風，你以為救了小丫頭就能全身而退？”船身突然劇烈傾斜，眾人衝出艙門，隻見黑帆船上豎起九根圖騰柱，每個柱子上都纏繞著水桶粗的巨蟒。歐陽鋒站在中央，手中玉笛吹奏著詭異的旋律，巨蟒們張開血盆大口，蛇信上滴落的毒液將海水腐蝕出大片泡沫。

“是萬蛇窟！”黃蓉臉色煞白，“當年爹爹說過，白駝山最歹毒的陣法……”梅超風卻將阿蘿塞進柳若璃懷裡，白發飛揚間，九陰白骨爪泛起幽藍光芒：“當年我能殺了銅屍，今日便能滅了這萬蛇窟！”她足尖點地，如鬼魅般躍上最高的圖騰柱，十指如鉤直取歐陽鋒麵門。

巨蟒們同時撲來，蛇尾掃過之處，甲板轟然碎裂。郭靖雙掌拍出，“飛龍在天”的掌風震退兩條巨蟒；段譽的六脈神劍化作遊龍，劍氣貫穿蛇眼；黃蓉的打狗棒法專攻蛇七寸，竹棒上的翡翠骷髏閃爍著寒光。柳若璃將焦尾琴殘片插入地麵，琴身共鳴產生的音波震得群蛇頭暈目眩，阿蘿趁機點燃火把，將浸了桐油的繩索拋向蛇群。

梅超風與歐陽鋒在火光中纏鬥，白骨爪與靈蛇拳相撞，激起的氣浪掀翻整根圖騰柱。歐陽鋒突然甩出蛇杖，杖頭毒蛇咬住梅超風肩膀。她反手扣住蛇頭，硬生生將其扯下，蛇血濺在臉上，竟腐蝕出細小的坑洞。“拿命來！”她的嘶吼混著群蛇的嘶鳴，九陰內力如決堤之水，直接震碎歐陽鋒的護體真氣。

當最後一條巨蟒沉入海底時，梅超風渾身浴血地站在甲板上。歐陽鋒捂著胸口後退，眼中終於閃過恐懼：“你……你竟然……”梅超風卻不給他喘息機會，三步並作兩步欺身上前，白骨爪穿透他的左肩：“當年你害我兄長，今日便先取你一臂！”

海風卷起她染血的白發，遠處傳來黃藥師清亮的簫聲。梅超風轉頭望向柳若璃和阿蘿，兩個少女互相攙扶著向她跑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那些刻在背上的經文、那些日夜啃噬內心的仇恨，似乎都不及眼前這兩道身影溫暖。而歐陽鋒趁著眾人不備，化作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一句陰森的低語：“梅超風，這筆賬，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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