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7、直麵,[紅樓]明初種田指南,則美,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龍是什麼?
現在還沒出現的《三國演義》中曹操說龍,大意是: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龍乘時變化,猶人得誌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
雖然這番理論現在沒出現,但是世人就是這麼想象龍的。
龍和國家命運息息相關,龍的形態也隨著世代的更迭變化多端,如今“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是後來賦予龍的形象,最終在宋朝定型。可是早年的龍千奇百怪,都是長條狀的。
鄭道長能確定,麟子背上是長條狀的怪物盤繞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隨著年齡增長身體長高,就能根據顏色深淺看出模樣了。
次日吃過早飯,藍婆婆和黃婆婆領著麟子出門,兩位婆婆就住在附近的村子裡,也都有家人,前幾日春忙,她們時常回家。這兩日要春灌,麟子這三百畝地就需要壯勞力灌溉,除了佃戶外,就有兩位婆婆的子孫過來幫忙,所以麟子跟著出門奶聲奶氣地說句感謝的話也算是主家出麵答謝大家了。
錢嫂子和趙嫂子家裡也忙,但是她們兩個都是年輕的寡婦,兒女都還小,跟著公婆一起過日子。因為沒有壯勞力,他們的土地都被孩子的叔伯們種著,每年給一些糧食夠吃就行。要是沒這份活計,靠人家給的那點糧食隻能說是餓不死,將來男孩娶親女孩出嫁真的一分錢都沒有,甚至災年都要三餐不繼賣兒賣女。
現在鄭道長一個月給她們一兩銀子,這收入彆說是京師附近,就是在應天府城內都是很高的收入了,還不需要她們賣身,隻要照顧好麟子就行,所以她們兩個乾得十分認真,這兩三年來都攢了二十多兩銀子了,這在村裡已經是一筆巨款。
藍婆婆和黃婆婆都是宮中的耳目,鄭道長有些事情要避開她們,等她們走了,呂嬸子和苗嬸子去後院切草喂給雞鴨鵝,她走進了趙嫂子和錢嫂子的房間。
趙錢兩人看到鄭道長來了趕緊起來。
鄭道長和氣地說:“坐啊,你們做針線活呢?”
趙嫂子說:“是啊,過三個月天要熱了,藍婆婆給了我們一塊白綢子,說讓給麟子做一身小衣服,我們已經裁剪好了,就差給小衣服滾邊。”
麟子還處在孝期,雖然改了姓氏,但是張太君畢竟不是旁人,沒有她麟子隻怕是剛出生就享年。
鄭道長就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到自己想問的事情上。
“白綢子啊,守孝是該穿素的,回頭我給你們一塊黑的,麻煩你們再做一件黑色的吧,能替換著穿。我實在擔心白色不遮顏色,麟子背上好大一塊胎記,看著嚇人,我昨日看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眼昏花,看著有的地方淺了,有的地方更黑了。”
錢嫂子立即說:“是有些變化,淺色的也不是淺了,好像是變灰色了。您老人家說得對,確實該做一件黑色的。”
鄭道長歎氣:“唉,我發愁呢,要是小塊也就算了,整個背上都是,那麼大一片,將來不好說親啊!”
趙嫂子和錢嫂子也跟著歎口氣。
趙嫂子就出主意:“道長,要不然找點偏方?我聽說有些去疤痕和胎記的偏方,不如找來試一試。”
鄭道長聽了皺眉說:“偏方啊?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錢嫂子張了張嘴,沒說出來。因為錢嫂子和趙嫂子兩人一起照顧麟子,趙嫂子為人強勢一些,是拿主意的那個人,錢嫂子因為為人沉悶溫柔,是最容易被忽視的人。
鄭道長發現錢嫂子想說卻沒說,就問:“錢家的,你覺得呢?”
錢嫂子說:“胎記在背上,又不是在臉上,一年四季穿衣服都能蓋著,還是算了,彆折騰孩子了。”
趙嫂子沒說話,能拿主意的是鄭道長,趙嫂子說找偏方就是要表現得自己上心,對得起這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錢。
鄭道長就說:“錢家的這話也有道理,我再想想吧。”就不再提這事兒了。
她來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趙嫂子和錢嫂子的態度,擔心這兩個人把麟子背上胎記的形狀的變化記在心裡。這兩個人一直照顧麟子,麟子背上的變化瞞不過她們,那條極其抽象的龍如果被她們發現,不會表現得這麼自然。
好在趙嫂子他們對龍的認知就是如今常見的那種,也沒看得出來那一團黑乎乎的是龍。反正大家都覺得那團胎記看著可怕。鄭道長和她們聊了聊麟子的事兒,確定她們沒有發現那是個長條形的怪物後就回自己的臥室了。
就在鄭道長為麟子背上的胎記殫精竭慮的時候,小小的麟子此時在外麵正經曆社會壓力。
有人找她收稅!
二月開春,各處開始灌溉,這時候佃戶和來幫忙的人家都在提著鐵鍁巡視溝渠,麟子沿著水渠到處采花薅草玩得正高興,就看到一群騎驢騎馬的人來了。
她起初沒留意,沒一會這群人在幾位佃戶的帶領下來到了玩耍的麟子前麵。
麟子發現他們是胥吏,穿著加棉的襖子,外麵套著衙役們的製服褂子。
為首的一個人手裡提溜著幾本冊子,看看三頭身的麟子,又看了看帶路的佃戶,惱怒起來:“混賬,我說要見主家!這裡的主家!不是要看小孩子玩泥巴。”
佃戶笑著說:“差爺,沒錯兒,這就是主家,方圓三百畝都是鄭大姑娘的地,不信你看魚鱗冊。”
差役立即低頭翻看冊子。
周圍的人越圍越多,麟子抬頭問身邊的人:“什麼是,魚鱗冊?”
就有人解釋:“官府把各處土地丈量後畫成圖冊,一塊一塊地拚在一起,像是魚鱗一樣,所以叫作魚鱗冊。”
麟子點頭。
差役問:“鄭麟子?”
麟子使勁點頭,大聲說:“是我!”
差役對她看了看:“你叫鄭麟子。”
“對。”
旁邊有人開始翻看戶籍黃冊,對比之下差役的眉頭都要打結了。
因為戶籍上這是女戶,屬於沒收入不納稅不用服徭役的女戶,可是魚鱗冊上顯示眼前這小姑娘有六百多頃地,雖然那六百多在外地,但是眼下這三百畝已經不少了。
女戶!六百頃!這樣的人家不是肥肉就是有靠山。
然而應天府裡外臥虎藏龍,差役來這裡之前也是看過這片土地的買賣記錄,知道這家人有靠山,卻不清楚這靠山穩不穩,立即和顏悅色地蹲下跟麟子講:“小姑娘,大叔今兒來是問你要稅的,你知道什麼是稅吧?你不知道也行,你家大人呢?大叔和你家大人說。”
藍婆婆擠進來,問道:“差爺是哪裡來的?來這裡乾嗎?”
見到有個能說話的,這差役站起來,板著臉抖著魚鱗冊說:“你是主家的人?告訴你也無妨,咱們大明一年收兩次田稅,夏天一次,秋天一次。秋天這稅最遲來年二月前交完,這二月都到了,你們什麼時候交?”
藍婆婆說:“我們這是第一年種啊!”
差役點頭:“知道你們是第一年種,但是這不是新田啊!買之前你們沒問過賣家交過稅嗎?”
周圍的佃戶紛紛散了,他們就是以前這片田地的主人,聽說去年的秋稅還沒交,紛紛當沒聽見,回去乾活去了。
藍婆婆皺眉:“這該我們交嗎?這分明是該佃戶交的!找我們來乾嗎?”
差役拉下臉:“你們是怎麼和佃戶約定是你們的事兒,我們就是來收稅的。順便說一下,因為你們這是買來的田,契稅交一下。”
麟子能聽懂這個,忍不住睜大眼睛:“啥?”
榮國府買地連稅都沒交!
差役看小姑娘震驚極了,肉嘟嘟的小臉和震驚的圓眼睛讓她顯得非常可愛,笑著說:“這孩子像是聽懂了,買賣的時候要交稅,你家的地沒交,你們該補上了。”
麟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藍婆婆是知道的,這衙門是柿子撿著軟的捏,為什麼當時沒收榮國府的稅,因為是榮國府的豪奴去辦的,官府哪裡會找他們收錢,肯定不敢得罪權貴。
現在提這事兒,就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能要出來了最好,要不出來看哪一處府邸出頭,也知道這片地方是誰罩著的,衡量日後能不能招惹。
藍婆婆知道這些衙門裡有許多不可言說的規則,就說:“既然如此,跟我老婆子來一趟觀裡吧。”
差役就說:“好說,請帶路。”
一群人從麟子身邊走過去,麟子拔腿追上去,跟著一起到了觀裡。
鄭道長年紀大了,見的世麵多,看到差役上門眼都沒眨,跟差役說:“秋稅我老婆子交了,這是皇糧國稅,該交的。至於契稅,你們找榮國府去,你們要是不去,我就找禦史台的大人們問一問這是怎麼一個來龍去脈。”
差役看這老人家一張嘴就說禦史台,就知道這應天城內外的能人多,在京師當差就這一點不好,不能小瞧了任何一個人,畢竟房頂上掉下一片瓦都能砸著幾個貴人的親戚。他作為一個經年的差役也不是一兩句能嚇退的,就笑著說:“老人家,剛才小的查了一下,您這女戶……外麵還有三百畝地呢。如今洪武皇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要是知道有人有田又有產,還擠進了女戶,這……”
麟子乖巧地坐在鄭道長身邊,一下子聽出來了這裡麵的意思:你們不乾淨,也彆扯什麼虎皮了,鬨出來你們的罪過更大。
鄭道長說:“我們雖然是女戶,可是該交的稅一分沒少啊!我老婆子老了,她小孩子還小,要是不立個女戶豈不是人人都能來咬一口,彆說三百畝,三畝地都保不住,你說是吧?
要不看我們老的老小的小你找我們要什麼契稅?是我們去立的契嗎?你們怎麼不去找立契的人呢?”
“是,是,您也擺在台麵上說了,小的也不說虛的,法理之外是人情,您看小的都跑一趟了,沒點交代難過太爺那關,您老人家見多識廣,彆為難小的。”
鄭道長就說:“如今應天府的權貴多如牛毛,你們這些人都知道各家的門庭。回頭官老爺問起來,你就說我是滁陽王府的人。”
滁陽王府,年輕一些的差役都納悶了,聽過南安王府、北靜王府、西寧王府、東平王府,沒聽過滁陽王府。
但是和鄭道長說話的這個老差役明顯知道,聽了立即說:“是,是,是,小的回去如實稟告太爺!”
這些人說完就走了,觀裡又重新清靜了起來。
鄭道長摟著麟子,一老一小分彆坐在一個蒲團上。
麟子抬頭看看鄭道長,麟子問:“祖祖?心情不好?”
鄭道長笑著低頭:“沒有,祖祖在想事呢。”
她現在活得好好的,差役就找上門了,雖然是收稅,然而“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不得不防。
郭子興早死了,他的招牌早就黯淡無光,這次用還不知道能不能嚇唬住人。
鄭道長摸著麟子的頭,想著那群衙役會不會明日再來?來了又該怎麼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曆史軍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