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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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道長趕緊出來,看到人高馬大的童烈手足無措地看著麟子,麟子坐在地上,臉上淚水流著,小爪子緊緊抓著童烈的袍子,沒有哭腔,表情堅定讓對方賠。 鄭道長趕緊把她抱起來,問道:“讓童千戶賠什麼?” “賠!教窩,武功!” 童烈“啊”了一聲:“我沒有武功,也不會教啊。” 鄭道長就說:“她孩子家不省事兒,你去吧,這幾天麻煩你們了。” “這是我們該做的,都是分內之事,您放心,這事兒我們盯著,這就告辭了。” 童烈說完再次彎腰施禮,退了幾步轉身出去了。 麟子伸出手,徒勞無功地招了招,看著童烈幾步出了青蓮觀的大門,跟鄭道長說:“祖祖,濕敷(師父)。” “那是軍中的廝殺漢,你能跟著學什麼?乖,跟我學念經吧。” 麟子的腦袋耷拉了下來,悶悶不樂。 鄭道長把她的錢串提起來,看到上麵的邊緣和字跡都已經磨花了,就說:“乖孩子,放過這串錢吧,回頭讓你牽一條真狗兒好不好?” “好。” “你要對狗兒好一點,不能欺負它,知道嗎?” 麟子使勁點頭:“嗯!”隨後就牽著鄭道長的手回到二進院。 晚飯後黃婆婆回來了,她左邊手裡提著個籃子,右手牽著一隻四眼鐵包金大狗。 麟子對這隻大狗有點害怕,因為就麟子現在的身高,這狗子對她來說真的是巨物了。她趕緊躲在鄭道長身後,露出個小腦袋,嘴裡喊著:“嘬嘬嘬,狗狗,狗狗!” 鄭道長看她躲得快,又兩眼放光,就說:“這也是葉公好龍。” 黃婆婆躬身跟鄭道長說:“小狗看家不行,不如大狗,先借這大狗來看一陣子家,等小狗長大了再送回去。”說完把籃子遞給了呂嬸子,呂嬸子接過籃子掀開上麵的布,笑著說:“麟子,來看看,這是小奶狗呢。” 麟子趕緊從鄭道長背後出來,來到蹲下的呂嬸子跟前,看到裡麵一隻小小的四眼鐵包金狗狗和一隻三花小貓貓,瞬間被可愛當頭暴擊,忍不住“哇”了一聲。 黃婆婆笑起來,跟鄭道長說:“我去把大狗牽到後院。” 鄭道長點頭:“既然請它來看家,不能委屈它了,苗家的,你去給它弄點吃的,再把打掃好的雞圈給它住,記得多放點乾草。” 苗嬸子答應了一聲,和黃婆婆去後院了。 呂嬸子說:“這奶狗和奶貓還沒滿月,放外麵怕凍著他們了,要不然放屋裡養?” 麟子立即喊:“我屋裡,我屋裡。”說完去抱鄭道長的腿,扭著胖身子撒嬌,鄭道長就說:“這還小著呢,再給它們喝半個月的羊奶,你晚上起來喂它們?” “起來,起來!” 鄭道長就不信胖麟子能半夜起床,這丫頭睡著了跟一隻小豬一樣,那是一覺到天亮中間都不帶醒的,但還是說:“罷了,放我們屋子裡吧。”大不了她晚上起來喂。 麟子睡覺前對著兩隻喝奶的貓貓狗狗哈哈笑起來,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莫過於貓狗雙全!她,出生不到八百天的胖麟子已經實現了,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幾聲。 藍婆婆給他們收拾床褥,看到胖丫頭捧著臉對著貓狗大笑,就忍不住跟鄭道長說:“麟子這笑得也太大聲了。” 鄭道長微笑說:“她沒什麼玩伴,有貓貓狗狗跟她玩兒也是件好事兒。” 麟子起來跑到鄭道長跟前說:“狗狗,叫,錢多。貓貓叫,媒婆。” 鄭道長說:“附近人家養的狗叫著旺財富貴,和你這錢多一個意思,倒也罷了。你怎麼對著狸奴叫媒婆?” 麟子用胖手指比畫自己的嘴邊,說:“媒婆。” 藍婆婆撲哧笑出來,跟鄭道長講:“您還記得夏天時候來這裡上香的那個劉媒婆嗎?嘴邊一顆痣,這狸奴的嘴邊有一小片黑毛,也就是芝麻粒那麼大,麟子這孩子促狹,想到了媒婆。咱們麟子記性可真好,夏天的事兒她都還記著呢。” 鄭道長嚴肅地拉著麟子的手:“日後不可這樣,笑話人家高矮胖瘦是不對的,更彆說人家的長相、殘疾、老邁這些,不可當麵鄙夷,更不能背後說這些,讓我知道了要打你手板心的!” 麟子立即保證日後不這麼說了,將來也不會在背後說人長短,她年紀小,磕磕巴巴地把這堆保證說完,鄭道長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她摸著麟子的頭說:“記住了,做人該大大方方光明磊落,靜坐常思自己過,閒談莫論他人非。” 麟子使勁點頭。 鄭道長鬆口氣,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聽懂,拿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麟子就問:“祖祖,貓貓名字?” “它是一隻三花狸奴,就叫彩花。彩花,才華,腹有詩書氣自華,你要做個華彩一生的人物。” “嗯,彩花。” 這個貓貓的名字麟子說得字正腔圓,鄭道長聽後笑了笑。 藍婆婆把床鋪好,就說:“收拾好了,這就安寢吧?” 睡下後,麟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白天大家還都很擔心有人來偷東西,怎麼晚上反而不擔心了呢。 那個千戶就來了一趟,難道他來一趟就能避免被偷? 還是說靠著大狗就能避免被偷? 她忍不住問:“祖祖,錢錢,小偷。” 黑暗裡鄭道長說:“放心吧,你那錢丟不了。” “為什麼?” “有人守著呢。” “誰啊?濕敷?” “不是他,是他手下的人。”這附近村子裡有很多天子親軍,每家出一個男丁去上差,其他人在應天府附近耕種,暗地裡拱衛應天府。賈代善要是加價買他們的土地還好,就怕是以勢壓人,幾百畝地不算多,但是這些天子親軍記下來早晚有榮國府喝一壺的。 麟子不敢問了,讓錦衣衛給她守財產,這想想都很刺激! 應天府內城寧榮街西戶榮國府。 這座國公府的締造者賈源去世後家業由嫡長子賈代善繼承,賈代善娶妻史氏,嫡出的孩子有二子一女,另外還有幾房姬妾,養有三個庶女。 兩個兒子中,嫡長子賈赦占據了最好的院落生兒育女,次子賈政在府邸中的一處小院子裡和妻子兒女一起生活,至於嫡出的女兒因為年紀小,跟隨賈代善夫妻一起起居。其他三個女兒則是隨著生母進出。 大過年的時候榮國府沒有什麼喜氣,因為賈源的夫人張太君病重了。 晚上張太君醒了,丫鬟趕緊請賈代善夫妻過來,其他幾位公子小姐們也紛紛趕來,到了張太君眼下這個地步,真的是見一麵少一麵,彆說快就寢了,就是半夜也要趕來見見。 張太君此時精神顯得健旺了一些,對身邊的仆婦說:“有什麼吃的,端來些,我餓了。” 賈代善夫妻兩個看燈下的老母親說話清晰,眼睛也睜開了,精神顯得比前幾天強多了,都知道這是到了最後了。 賈代善強忍著悲痛說:“去把參湯端來。” 張太君阻止了:“那東西彆端了,我早說過隻有米湯麵湯養人,雞湯參湯這些少吃,吃不飽都是虛的,隻有吃飽了才踏實。你年輕,生你的時候你還能填飽肚子,早年我和你爹都是餓過的人,吃不飽飯,抓心撓肺的難受!” 老人家又在老調重彈,這樣的講古兒孫們壓根不想聽,畢竟現在吃什麼都有,家裡富貴已極,乾嘛還要節儉!但是此時此刻老母親生命到了儘頭,賈代善不想違逆她,強忍淚水讓人趕緊給老人家端些米湯來。 家裡有上年紀的老仆人,看張太君這模樣對著史夫人點點頭,史夫人就悄悄下令讓人把兒孫們叫來。 米湯還沒送來,賈赦帶著弟弟妹妹和子侄們進來了,年紀最小的是賈元春,被乳母抱著一起進來。 張太君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坐起來對著孫兒們招手。 “到我跟前來。” 大孫子賈赦得到祖母的寵愛最多,嗚咽著到了床榻前跪倒在了腳踏上。 張太君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該囑咐的話早囑咐過,也不必再說。張太君往其他孫兒身上看去,眼神從二孫子賈政身上掠過,看到三個庶出的孫女,眼神掠過了小孫女賈敏,又看了看賈璉賈珠和被抱著的賈元春。 她對著賈元春招手:“來,我看看。” 乳母趕緊抱著賈元春過去,賈元春被放下後立即扯著嗓子乾號,她有些怕生,這個天天躺著的曾祖母她見得不多,這種氣氛小孩子也害怕,使勁抓著乳母的衣襟不鬆手。 賈赦趕緊抱著她,哄著說:“元春乖,跟老太太說請她保重身體,好好養著,過幾日就好了。” 賈元春看了一眼張太君,發現她緊盯自己,害怕地一下子窩在了大伯懷裡,把腦袋埋進了大伯的胸口。 旁邊站著的賈代善知道老母親此舉的想法,心裡還是放心不下麟子,想通過賈元春看一眼未曾謀麵的麟子。他對乳母說:“姐兒年紀小,抱下去吧。” 乳母趕緊伸手,賈元春迫不及待地伸手,乳母抱著賈元春急匆匆地出去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賈代善說:“母親您放心,兒子會辦好的。” 張太君說:“都是你的骨血,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老了,要去見你老子了。” 史夫人趕緊打斷這不吉利的話:“老太太,大過年的彆這麼說。”她看了看年紀不大的小女兒和兩個孫子,就說:“孩子們害怕。” 張太君和兒媳婦關係不好,聽了冷哼一聲:“我們家是死人堆裡取富貴,他們怕死人?真的怕死人的時候這家裡的富貴也到頭了。” 儘管張太君嘴上這麼說,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就沒再把這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和兒媳婦鬥法上,而是對著三個庶出的女孩說:“你們來。” 三個女孩一起過來,跪到賈赦身後。張老太君說:“我嫁給你爺爺的時候家裡窮,彆說嫁妝了,穿著進門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後來他爭氣,掙下了這份家業,也送給我了許多私房,我如今分一分,給你們姐妹四個。” 賈敏聽了,小女孩很機靈,趕緊小跑兩步跪在姐姐們身邊,一起跪下磕頭。 這時候仆婦抱著四個匣子出來,張太君跟賈代善說:“都是你的孩子,該誰的就是誰的,不可讓她們受了委屈。” 賈代善和史夫人躬身應下。 張太君實在不放心,就怕他們不管這三個庶出的女孩,跟賈代善說:“給她們姐妹找個好婆家,夫妻貼心,婆媳和順,將來也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賈代善答應了。 幾個女孩哽咽著磕頭。 這時候米湯送進來,賈代善夫妻服侍著張太君喝下了米湯,張太君有要緊話囑咐,幾個女孩帶著侄兒離開了,留下賈代善夫妻和賈赦賈政兄弟。 張太君問:“你今兒去看孩子,孩子怎麼樣啊?” 賈代善說:“長得白白胖胖還很皮實,那小身板比璉兒珠兒都強壯。” 張太君囑咐說:“我死了,你們把她接回來,等咱們家的客人來了讓她也出來見見人。到底是咱們家的孩子,鄭道長年紀大了,咱們家的孩子麻煩她兩年了,不能再麻煩了,誰家的孩子誰養,又不是沒吃沒喝,就是當年沒吃沒喝我爹娘也沒扔了我啊。” 賈代善連聲應是,看到他答應,張太君心裡鬆口氣,說道:“有下人呢,養個孩子也不用太費心,一個女孩,吃不了多少,用不了多少……” 她眼神渙散,眼看著不行了。賈赦趕緊抱著她叫了幾聲:“祖母,祖母!” 張太君嘴裡斷續說:“……找個婆家……” 聲音沒了,眼睛閉上,賈代善也上去抱著老母親,父子三個頓時放聲大哭。 賈代善就是再狼心狗肺這時候聽了母親的遺言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對妻子說:“明兒一早,派人去把那孩子接回來吧。” 史夫人擦著眼淚出門,對門口等著的兒媳女兒們說:“老太太去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這些女眷們趕緊進去,幾個管事婆子圍上來,要辦喪事,這事兒要等當家主母吩咐。 城外的麟子一夜無夢,早上起來想起自己有幾百兩銀子和幾百畝地,樂得笑出聲來。又想到居然有錦衣衛給自己守著財產,還是覺得很刺激,更刺激的事情來了,一早就有人來拍門。 呂嬸子聽到外麵咣咣咣跟鑿門一樣的聲音,就說:“誰啊,大早上就擾人。”出去開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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