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虎賁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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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竟能悄無聲息闖入荀府，看來四下裡的下人和守衛已經全被解決了。

“你是何人，竟敢深夜擅闖荀府！”

隻見那人緩緩掀開鬥篷的帽簷，卻是一位頭發花白，看似有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那人身長七尺，肩背寬厚，手中持劍，雙目電光如火。雖已上了年紀，卻是滿麵風霜蒼勁，並無半點頹廢之氣。

隻見那人看向荀彧、荀攸，沉聲道：“老夫王越，先帝時曾拜虎賁將軍！”

王越？！

二人聽罷，俱是一驚。

王越乃桓靈二帝時期的虎賁將軍，其人極擅劍術，劍法高超絕倫，當世罕見，因此聞名於洛陽。先帝駕崩後，他辭官歸隱，從此遊曆天下，不知所蹤。

沒想到，今日竟會出現在這裡！

既然是他，那便不奇怪了，府上的下人守衛，豈會是他敵手？

“原來是王將軍。”荀攸施了一禮道，“不知王將軍深夜來我荀府，所為何事啊？”

“奉我主之命，請二位先生前往益州，與荀氏族人相會。”

“什麼！”荀攸聽罷，不由一驚道：“你……你將我荀氏一族如何了？！”

“先生不必擔心，荀氏族人無事，隻是他們並未前往宛城，而是已入川蜀。”

“你……”荀攸大驚道，“你擄劫我族中子弟，究竟意欲何為！”

王越微微笑道：“自然是想給潁川荀氏，一條活路。”

“將軍，此話何意？”荀彧道，“我荀氏，似乎並未得罪過將軍。”

“你二人為謀徐州，設計讓張闓劫殺曹嵩，以此使曹操攻伐徐州。此事若被曹操知曉，你二人和荀氏全族恐怕都要萬劫不複！”王越道，“你們以為，把族人遷移到宛城，便萬事大吉？宛城張繡，又豈會是曹操的對手？”

王越說罷，荀彧、荀攸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一沉。

的確，以曹操的實力，若是攻打宛城，張繡必難抵擋。

隻是張繡一向中立，不喜卷入紛爭，隻想求一安居之地過活。而張繡本人武藝高強，有萬夫不當之勇，絕非易與，曹操又無進兵理由，這才一直相安無事。

可如果曹操知道了曹嵩之死的真相，這滿腔怒火，恐怕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將族人遷居宛城，的確有些不妥。

荀彧道：“多謝將軍庇護荀氏族人，不知他們可還安好？”

王越道：“放心，他們無事，我已派人將他們遷入川蜀，至涪城定居。隻有在那裡，才可保荀氏無憂。”

荀彧聽罷，眉頭微微舒展，道：“那將軍今夜前來，目的究竟為何？”

荀彧目光如電，審視地看著麵前的王越。

王越拱手一禮道：“我主久慕二位之才，特命我前來，迎二位入蜀一見。”

荀彧聞言，微微一怔，道：“你主是何人？何以會知道我叔侄二人？”

王越道：“二位先生之名，遠播海內，我主豈有不知？我主乃益州牧劉璘，仰慕二位已久，更深知二位對漢室的忠心，故才命在下出手，挽救荀氏族人。”

“益州劉璘？！”二人聽罷，頓時一驚。

荀攸道：“聽聞，那劉璘不過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娃，劉焉也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將基業托付給一個稚子！”

“哈哈哈！”王越笑道，“二位皆賢明之士，豈不聞‘有誌不在年高’？我主雖然年幼，卻有鴻鵠之誌，一心挽救漢室危亡，豈不比那些隻知爭權奪利的諸侯強上百倍？”

荀彧冷笑一聲，道：“空有誌向，而無實力，還談什麼挽救漢室，笑談耳！”

“先生此言差矣，先生未曾見到我主，何以如此斷言？”王越道，“如今，二位的計策已然失敗，難道還要繼續留下，而不早謀後路嗎？”

“這……”

王越說罷，荀彧荀攸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由得緊緊皺眉。

原本，借張闓之手殺曹嵩，就是為了給曹操進兵徐州的理由。以曹軍的實力，拿下徐州不成問題，可誰想到，半路卻殺出了張塵，動手如此快捷，十萬大軍陳兵官渡逼得曹操不得不退兵。

這一退兵，日後再要攻伐徐州，恐怕就難了。

何況，為父報仇的旗號，本就在大義上站不住腳。此時進兵，尚可說是一時激憤而喪失理智，若是過後再行攻打，天下人便都會說，曹操此舉乃是公報私仇，以父仇為由，行圖謀徐州之實。

荀彧心中不禁十分苦悶。

“叔叔，我們做的事，主公是不會寬恕的，不如……”

荀攸說著，眼神瞟向了王越。

荀彧不禁歎道：“我自投主公以來，忠心耿耿，此番為了漢室，終是有負主公……若再行悖反之事，有何麵目立足於天地間？”

“荀先生，大義與小義，孰重也？”王越笑道，“你究竟是要效忠漢室，還是效忠曹操？”

荀彧臉色一僵，如遭雷亟，呆立當場。

“曹操是漢臣，你也是漢臣，你幫他取徐州，為的是什麼，你忘了嗎？當今天下，能助你達成夙願者，唯有我主。你彆忘了，我主……終究姓劉啊！”

！！！

王越一言，如同石子擊入水中，頓時令荀彧的心蕩起漣漪。

是啊，劉璘再不濟，也終究姓劉，是劉焉之子，正經的漢室宗親。與其讓漢室江山流落外姓之手，倒不如扶保劉氏後人，再怎麼說，這天下，仍是大漢！

可是，曹操待自己不薄，自己又……

荀彧此刻十分懊悔，不該鋌而走險，行這等毒辣之計。

王越見其有些心動，於是又道：“二位可知，那張闓當日所殺之人，除了曹嵩，還有張塵的管家？”

什麼？！

二人聞言，頓時一驚。

曹操出征徐州期間，他們負責留守鄄城，曹操家眷皆在此地，事關重大，二人不敢懈怠，是以旁的事都未曾關注。張塵發下的海捕文書，早已傳到兗州，但二人卻都未看到。

“張塵因此勃然大怒，發下海捕文書通緝張闓，並且明令各鎮諸侯，誰敢收留張闓，便是與他為敵。”王越道，“以張塵的能耐，要不了多久，張闓就會被綁縛到他的麵前。二位覺得，他為了活命，會不會供出你們？”

王越說著，目光凝視著二人。

荀攸臉色煞白，背上的衣襟已然被汗水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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