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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區和四區,是巫家人的根。
因為當年出了個巫二老爺,四區人就自詡為巫家正宗。
但巫家祠堂明明就在三區,四區的巫家人一氣之下,在巫二老爺的舊居所在學堂嶺另起爐灶,一樣叫巫家祠堂。
解放後,破四舊的年代,二老爺的子孫巴不得撇掉自己身上那層地主富農的帽子,哪還敢提什麼祠堂?
學堂嶺那邊,後來成了塘坊中學,不再複有巫家祠堂。
反而三區這邊的巫家人,因為困苦而保留下來。
據說當年有兩家姓巫的就在祠堂居住,其實隻是明麵上的,暗地裡在其他地方住,白天隨時過來打掃。
淳樸的鄉民,大道理不懂,對天地君親師的崇拜刻到骨子裡。
不過,那兩家人日益凋零,今天已找不到蹤影,有暴病而亡的,也有家裡沒有男丁姑娘嫁出去成為彆家人的。
有人說,這兩家的小孩不懂事,朝著祠堂的祖先牌位撒尿。
對這些,巫山嗤之以鼻,純屬無稽之談。
不過是地方太陰涼,壯年男人住久了都得病,何況體質並不好的人。
巫遠山老人去世幾年了,現在守祠堂的人,換成了他的兒子巫天翔。
和他的父親比起來,這人多了一絲仙風道骨的味道,活脫脫的一個道士形象。
儘管巫天翔沒有出家,卻終身未娶,陽精不泄,看上去鶴發童顏,精神奕奕。
三區有兩個壩子,最大的就是羊橋三壩的上中下壩。往東邊去,是原來叫譚家改成峰靈的譚家壩。
對羊橋壩,巫山閉著眼睛都能走路。然而對於上麵的譚家壩不甚熟悉,開車到了這裡。
峰靈鎮下轄幾個鄉。龍王鄉是其中之一。寂靜的鄉政府,今天沒什麼人,估計適逢周末,都回家去了。
把車子往院子裡一放,在門衛敬仰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龍在炎黃子孫的心目中至高無上,我們都說自己是龍的傳人。
在中華大地上,處處都有以龍為地名的地方。
在上磺區,東邊是龍王鄉。下麵是龍王村,後來改成龍坪村,中間還有二龍廟。
就在龍王鄉,除了龍王這個稱呼,還有來路上的九龍觀,道觀早就恢複了。
龍王鄉還有龍王村,巫山信步就四處溜達。
深秋的農村,地裡莊稼早就入倉,隻有稀稀拉拉幾塊紅苕地裡,還有一些青黃相間的紅苕葉子耷拉在地裡。
再過些日子。一下霜凍,葉子都該枯黃了。
地裡麵還有人乾活,巫山的眼力好。看得到他們都是老人。
有人揮著鐮刀,在砍玉米杆。也有人扛著鋤頭,在地裡挖紅苕。
經過秋老虎的肆虐,上麵的葉子早已乾枯,在砍的過程中撲簌簌往下麵掉葉片。
隨意走到一塊玉米地邊,他衝老農喊道:“老者,這些玉米杆砍下來燒火糞吧?”
“你說啥?”頭上熱氣騰騰地老人停下了鐮刀。
“我說這些苞穀杆砍下來做什麼?”巫山走近,遞了一支煙過去。
巫縣有了煙廠,生產的小三峽牌香煙。已遠銷全國。
不過,他手裡的金小三峽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得到的。
老人坐在田埂上。從褲兜裡掏出火柴,劃了好幾下沒有劃燃。估計汗水早已浸濕。
接過巫山的打火機,他熟練地點上煙,猛吸一口。
“在過去呀,我們這些苞穀杆可是好東西。”他把煙頭掐掉,從兜裡掏出葉子煙,麻利地過好,一個短煙袋係在領口。
“不要說玉米杆,就是留在地裡的短小玉米茬,那也是小孩子們最喜歡挖了做燃料烤火用的。”
說話間,他已經點燃了旱煙,吧嗒吧嗒地抽著。
“玉米杆,我們以前都用來燒火糞。用不完的,熬麻糖燒起來肯燃。用鍘刀鍘成一小節一小節的,放在豬圈牛圈是好肥料。”
“老者貴姓?”巫山默然點點頭。
時代在發展,曾經用來烤火的燃料,早已被農民摒棄,取而代之的是煤球,有些有錢的農民,乾脆就用電爐子烤火。
“免貴,賤姓陳,大名陳永貴。”他憨憨笑著:“不曉得工作同誌你姓啥?”
陳永貴?巫山不由啞然,當年直接從一個大隊書記成為國家副總理的人不也是這個名字?
“啊?我姓巫。”他也和煦地笑著:“這裡的農民,咋都不怎麼種地了?我一路看來,不少土地荒蕪了。”
“進廠的進廠,做生意的做生意。”陳永貴歎了口氣苦笑道:“隻有我們這些又老又沒文化的人,才在家裡挖泥捧土。”
“陳老者你的文化功底還是蠻不錯的,”巫山擺擺手:“改革開放的年代,不要老抱著過去那種謹慎的心思。”
太祖在世的時候,辦過一段時間的夜校,不少農民還是紮紮實實學了不少文化。
“偉人說過: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換句話說,城裡人能做生意,農村人也一樣。聽說巫縣的蔬菜,這些年還要從外縣拉進來,這不也是一樣生意?”
“瓜瓜小菜也能賣錢?”陳永貴瞪大了眼睛,撓了撓頭皮,不好意思地說:“巫同誌,我就怕政策三天一變五天一改。”
“曾經我們就唱:大海航行靠舵手。我們的尚昆主席,經曆過那些動亂的年代,他和以後的繼任者,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維護國家的穩定。”
和老百姓,彆講大道理,但他們相信國家領導人,巫山所幸就把尚坤主席給抬了出來,他的言語在老人心目中和太祖一樣重。
“巫同誌,你的意思是說,國家的政策今後不會再變了?”陳永貴傻傻地聽著。旱煙都快熄了。
“變,肯定是要變的,但變的前提是往好的方麵去變。”巫山耐心解釋著:“而且都要以法律的形式規定下來。”
老人不再說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巫同誌。我們這裡好久沒有工作同誌來了。”良久,他站起身:“老漢今天不割苞穀杆,不曉得你願不願意和老漢喝幾杯。”
“哈哈,去年的臘肉還有沒有?”巫山風趣地說道:“就怕太打擾你們。”
“嗨呀,我們家就我和老婆子兩個老翹翹在家,兒女們早就出去打工了。”陳永貴高興得像個孩子,把鐮刀丟到地裡:“走,莫客氣。”
農村的建築式樣。和以往有了很大的改變。
稍微有實力的農民,早就告彆了土氣瓦蓋的房屋,住進了紅磚砌的房子。
嫌紅色不好看,還可以在上麵抹上一層石灰,看上去白花花的,確實漂亮了不少。
“這是我大兒子的房子,這是我哥哥的房子,他就一個兒子,其餘幾個閨女全部嫁人了。”
一路上,陳永貴都很興奮。朝並排的三棟白房子指指點點。
“哥哥,今天你們莫弄飯噠。”隔老遠,他衝中間那家高喊著:“今天巫同誌到我家來了。”
聲音很大。估計他是故意的。
巫家可了不得,任何一個和巫家攀上關係的人,都覺得臉上有光。
“要得,”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人從堂屋裡走出來:“就在我們家吃吧?”
“這是我大哥陳永福,”陳永貴介紹一句,又用高八度的嗓門喊道:“那又何必?上次你大侄子帶的野豬腿一直還沒弄。”
巫縣農村的房子,沒有院子。一塊三合泥或者水泥的地壩當曬穀場權當院子。
三個小孩子在陳永貴家的地壩裡玩泥巴,不時發出砰地一聲,扔泥巴炮的孩子就會跳起來歡呼。
“這是我大兒子的丫頭。這是我大女兒的丫頭,那是我大哥的孫子。”他嘴巴說個不停。臉上始終洋溢著紅光。
巫山眼精,看到三棟房子後麵還有殘垣斷壁。應該就是他們的老屋場。
陳永福是個篾匠,手裡拿著竹筒,用鋒利的篾刀劃成半個指頭寬的竹片,把靠近竹心的那一層剃掉,一絲不苟做著刷竹。
曾幾何時,南方有竹子的農村,都用刷竹刷鍋,而北方則用高粱做的刷子。
城裡麵,鋼絲球早就代替了這兩樣東西。
巫縣的農村,依舊使用著刷竹和竹瓤子。
“老者您家每天能做多少把刷竹?”陳永貴進去張羅,和他老婆在廚房裡忙活,巫山不由挑起話頭。
“現在不行了,手腳沒以前快。”陳永福放下篾刀:“每天也就八把十把的。”
也許年輕的時候過於勞累,他看上去十分蒼老,至少模樣比弟弟大十五歲。
“那竹子要錢買嗎?”巫山有些好奇,周圍沒有竹林。
“挨著山都是竹林,以往他們當寶,現在沒人用。”陳永福笑嗬嗬地說道:“我又不去偷,光明正大去砍也沒人說我什麼。”
他的手指頭四處指著:“小灣那邊的竹子最多,楊天海在世的時候,經常還撿那些乾掉的竹子燒火烤,他死了沒人和我爭竹子。”
“其實也不是爭,”他趕緊解釋著:“楊天海用的是乾竹子,而且隻在秋冬兩季,我用活竹子。”
“剛才我聽你弟弟說,工作同誌好久沒到鄉下來了,咋回事兒?”巫山還沒忘這句話。
“他們都盯著大項目大生意,農村的東西誰管啊。”陳永福突然充滿警惕:“這些話你莫說出去呀,不然彆人對我不滿意。”
巫山搖搖頭沒有說話。
巫縣的農村,必須要搞起來,把荒蕪的農田利用上,走蘇俄的農莊也許是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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