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殘軀不死，言出法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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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震顫和身體各處撕裂的疼痛，讓穆成甚至沒有辦法進行完整的思考。

但與之前略微不同的是，這種劇痛中似乎夾雜著某種難以描述的快慰。

他的雙臂在變得有力，原本將自己牢牢困住的土石竟在身體的搖晃下慢慢開始鬆動。

飽受‘折磨’的穆成立刻意識到，身禍並非是讓人直接獲得極強的身體素質，而是將折磨與苦痛轉化為力量！

當震動導致的身體撕裂結束，穆成竟感到了一絲的不舍，無比期望著對方再來一下。

羅空並沒有繼續，再度將問題重複了一遍，他的業火從何而來！

“這自然是大自在天的饋贈和意誌，由我清理門戶，殺了那個癩子。”穆成惡狠狠的說著，腦袋也毫不意外的再度挨了一棒。

這次的體會更加的清晰，伴隨著身體的撕裂，極致的痛苦與強烈的快感也在同一時間顯現，穆成差點直接喊出聲，但還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導致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

羅空已經變得越發不耐煩，直接問出了最為關鍵的問題——練氣之法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穆成的回答也很簡單，當然都是真的，修成練氣法的最後一步便是腦洞大開、祖炁灌頂！正如他對癩子頭做的那樣。

滿口胡言亂語的穆成無疑是耗儘了羅空最後一絲的耐心，下手不再以懲戒為主，加重了幾分力道，狠厲的敲向了百會穴處。

這一擊若是正中即便不是腦漿四濺，也足以敲裂頭骨。

然而下落的短槌這次卻停在了半空，被一隻從土裡拔出的手死死抓握住！

羅空那仿佛永遠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愕然之色。

緊接著，穆成的嘴裡發出一道瘋魔般的怒吼，直接扭斷了羅空的右腕，隨後奪過短槌，反手一棒敲在了羅空的腦袋上。

咚

短槌重重敲擊在羅空的頭頂，發出一陣動聽的悶響。

那圓滾滾的腦袋頓時開了瓢，猩紅的鮮血飛濺而出，那股奇異的震顫感還在迅速擴散，頭皮、臉部以及身體表麵迅速泛起一道道微小的裂紋。

蓄勢待發的穆成乘勢揮拳，猛地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拳頭與麵部骨骼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皮肉都凹陷了下去，羅空那足有兩百斤重的身軀在這股巨力的衝擊下騰空而起，竟是被一拳給打飛了出去。

趁著這個空檔，穆成奮力將身體從土裡拔了出來，泥土與碎石沿著褲管簌簌而落，體表崩裂出來的傷口幾乎將他侵染成了血人。

同一時刻，連遭重擊的羅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摸樣相較於穆成更為恐怖，暗紅色的血液混雜著油脂從皮下不斷滲出，右臉被打歪了半邊，牙齒也掉了幾顆。

滿身是血的穆成完全沒有給羅空緩和的機會，大步向著對方奔襲而去。

“圗…嘜”羅空再度開口，模糊難懂的聲音在監禁室內響徹。

聲音響徹的瞬間，羅空的皮膚表麵乾癟了下去，整個人仿佛消瘦了一圈。

一股奇異的力量忽然籠罩在了穆成的周身，原本輕盈的身體變得格外的沉重，腿一軟再度被壓製在了地上。

又是這種能力……

穆成努力的想要撐起身體，可四肢就像被灌了鉛一般，縱然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想要起身也尤為艱難。

目視著羅空的嘴巴又一次張開，難以起身的穆成心念一動，望向了一旁的青銅丹爐，奮力將手中的短槌砸了過去。

鐺

短槌頂端那不規則圓球重重的撞在了青銅爐上，在一陣鐵石交擊聲中，無形的震顫以音速傳播開來。

正欲施展口禍的羅空隻感覺大腦仿佛被重錘了一下，身體不斷的晃動著，依稀能見到一抹汙濁的鮮血從嘴角滲透了出來。

穆成同樣感覺到一陣心神震顫，但受到的影響無疑要小的多，很快便回過了神，強頂著籠罩周身的強大壓力，迅猛的撲向了羅空，在對方閉嘴之前將右手塞進了他的嘴裡，而後死命的一拽。

伴隨著‘哢嚓’的聲響，羅空的下頜骨被硬生生的拽斷，穆成一腳將羅空踹倒在地，隨後衝著他的嘴巴又是一拳。

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羅空身上，將他砸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擊打肉體的悶響和骨骼碎裂的脆音在密閉的監禁室內不斷回蕩，地麵上血跡斑斑，碎裂的牙齒散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就這麼打了一分多鐘，直至將羅空的整張臉打的麵目全非，完全沒有聲息，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滿手是血的穆成將羅空手裡的《大自在經》奪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體力與精神都到達了極限。

好在他的猜測沒有錯，羅空的能力被癩子頭所克製，再加上對方並不知曉《大自在經》的真正作用，才讓他贏得那麼容易。

察覺到手中的書籍在逐漸變得滾燙，穆成立刻翻開第一頁，上麵的內容果然發生了變化，原本的字跡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新出現的字符。

描述口、耳、鼻、身的四個部分隻餘下的幾行文字——

禍從口出，以血為引。

禍從耳入，蔽耳塞聽。

禍從氣引，聞息鎖因。

殘軀不死，裂肉鑄形。

穆成默默在心裡念讀著，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

這聽起來就不像是什麼施展能力的方法，反倒像是遭致災禍邪術。

不過這些法術又或者說能力的強大毋庸置疑，身禍與口禍帶給他的映象都無比深刻。

前者能將苦痛與折磨轉化為力量，後者僅憑言語便能夠施加極大的影響，甚至直接改變地形，近乎言出法隨，無比的詭異。

“以血為引嗎？”

穆成終於明白為什麼羅空說的話有時勉強能聽懂，有時卻完全不解其意，就像是嘴裡含著什麼東西，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血。

剩下的兩個，鼻禍在癩子頭死去的時候他體會過一次，至於耳禍……

穆成看向了‘蔽耳塞聽’四個字。

難道說要將耳朵遮起來？

羅空應該完成過穿耳之刑，成了聾子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準備步驟，而他無疑是要麻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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