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囂張的氐夷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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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都靠邊站……”
一隊城衛兵在前方開道，將百姓驅逐至道路兩側，後方的城衛兵迅速組成人牆，將百姓攔在街道兩側的邊緣。
夏睿顯然做了準備。
這些百姓雖然一臉激憤，但麵對全副武裝的士兵時全都慫了。
雷聲大，雨點小。
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
夏明月稍稍鬆了口氣，跟著百姓退到路邊。
很快，車馬駛近。
夏睿陪著一名男子騎馬走在前方。
男子虎背熊腰，一臉粗獷，穿著金線繡邊的圓領繡花上衣，赤著精壯的胳膊，腰間插著彎刀，腳穿長筒皮靴，梳著臟兮兮的發辮，一看便是氐夷人。
從衣著上不難看出，這人的身份很高。
夏睿是皇子，又是負責接待的主官，能讓夏睿陪著同行，那麼對方的身份便不難猜了。
氐夷二王子呼延敦！
夏明月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呼延敦。
氐夷有好幾個王子，最有名的兩個便是大王子呼延圖，以及二王子呼延敦。
據說這兩人都是猛將。
就在她看得出神之時，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從城衛的長槍下鑽了過去，追著一隻蝴蝶跑到了路中間，正好擋在夏睿和呼延敦前方。
呼延敦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打馬兒，朝著小女孩踩踏而下。
夏明月眼疾手快，緊跟著衝了上去，抱住小女孩就地一滾，剛好躲開馬兒的前蹄。
氐夷戰馬高大凶猛，這要是踩中，非死即殘。
夏明月驚出一身冷汗。
她一抬頭，正好碰見夏睿的目光。
夏睿微微一怔，雖然夏明月簡單的掩飾了容貌，但還是被他認了出來。
“哪來的賤民，找死！”
看到馬兒踏空，呼延敦並未罷休，怒吼著朝夏明月甩出馬鞭。
皮鞭在空氣中發出一聲音爆，直奔夏明月的臉頰飛來，這一鞭力道極大，若是打中了，怕是要毀容。
“住手！”
夏睿腳尖一點，飛身落在夏明月身前，一把抓住了鞭梢。
原來六哥這麼厲害？看著夏睿的後背，夏明月拍了拍胸口，不由一陣後怕。
“六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呼延敦一臉不悅。
“呼延王子，她們並非故意阻攔，你又何必出手傷人？”夏睿說道。
“兩個賤民而已，傷了又如何？”呼延敦一臉傲慢。
夏睿怒從心起，“這是我大夏京都，還請呼延王子守好規矩。”
“規矩都是由強者說了算，想要本王子守規矩，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呼延敦陰險地笑了笑，手上猛地一用力，將夏睿拉得向前滑行。
夏睿雙腿一沉站穩馬步，迅速穩住了身體，接著一挽手，將皮鞭在手臂上繞了一圈，全力往回拉扯。
皮鞭崩得筆直，發出嗡嗡的顫音。
呼延敦人高馬大，臂力驚人，他本想將夏睿拉倒在地，這樣不僅可以讓夏睿出醜，還能給大夏一個下馬威，結果這位六皇子竟然紋絲不動。
“好功夫，看你能堅持多久。”
呼延敦手臂肌肉凸起，使出全力。
一股強大的力道傳來，夏睿暗自心驚，隻能調動全身力量應對。
論力量，他要弱於呼延敦，但好在呼延敦騎在馬上，稍稍吃了點虧。
兩人較上了勁，相互角力。
皮鞭被拉成了一條直線，開始慢慢變形。
“呯——”
一聲悶響，皮鞭承受不住崩斷了。
因為用力過猛，呼延敦從馬上摔了下去。
夏睿胸口一悶，氣血翻湧，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正好被夏明月一把扶住。
“六哥，你怎麼樣？”
“我沒事，趕緊走，彆被人看見了。”夏睿小聲提醒，說完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夏明月身前。
“六皇子，好樣的！”
“六皇子，乾得漂亮！”
“……”
四周傳來一陣歡呼。
一隊氐夷騎兵衝過來，扶起呼延敦，然後紛紛抽出彎刀指向夏睿。
“大膽，誰敢動刀？”
大夏這邊，一隊禁軍衝出來，擋在夏睿麵前。
雙方刀劍相向，衝突一觸即發。
“六皇子，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呼延敦寒著臉，剛剛摔下馬，讓他有些難堪。
“呼延王子，這裡是大夏，不是你們蠻夷，雖然你們是氐夷使臣，但隻要來到我們大夏，就必須遵守我們大夏的規矩，否則法不容情。”
“什麼破規矩，本王子不守又如何？”
“呼延王子，我勸你莫要自取其辱。”
夏睿冷眼看著氐夷王子，言辭鋒利，絲毫不讓。
“六皇子說得好！”
“這裡是大夏，不是你們蠻夷。”
“滾回你們蠻夷去！”
“六皇子，狠狠教訓一下這些野蠻人。”
“一群野蠻人，也敢放肆！”
“六皇子，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一起乾死這些蠻夷。”
“一起乾死蠻夷……”
四周百姓群情激憤，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呼延敦臉色陰沉下來，他本想給大夏這邊一個下馬威，結果沒想到反讓自己丟了臉。
再鬨下去，明顯對自己不利。
雖然氐夷騎兵人高馬大，戰力極強，但這裡畢竟是大夏京都，他這點人手還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當然，他相信大夏絕對不敢對他動手。
但他也不能做得太過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
這次是來和親的，此時還不宜爆發衝突，隻能先咽下這口氣，來日再算。
“都把兵器收起來，退下。”呼延敦寒著臉喝道。
夏睿也長籲了一口氣，若是爆發衝突，他身為負責接待氐夷使臣的主官，必定會因辦事不力被父皇責罰。
看到氐夷騎兵退回後方，禁軍也收起了刀劍跟至一側。
夏睿偷偷回頭看了一眼，不見夏明月蹤影，顯然是趁亂溜了。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
在城衛兵和禁軍的護送下，夏睿順利將氐夷使臣送去了鴻臚驛館。
百姓一看沒打起來，罵罵咧咧地散了。
人群中，夏明月遠遠看著夏睿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剛剛的事讓她很是意外，意外的不是夏睿武藝不俗，而是夏睿敢對氐夷王子展現出強硬的態度。
這些年大夏求和，對氐夷百般討好，換作其他任何皇子，都不敢跟呼延敦針鋒相對。
六哥平時性格溫和，但該強硬的時候一點也不慫，做事有自己的原則，即便知道得罪氐夷王子可能會受罰，但還是義無反顧。
如果六哥能夠繼位，這大夏或許還有救。
偏偏一眾皇子之中，六哥是最沒有希望的！
不過事在人為！
道路艱難，從長計議。
夏明月心思重重地轉身離去，她這次出宮是要去一趟梨園，章皇後給了她一個消息，讓她用來對付孫世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