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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林穿著versace灰黑色的立領外套,外套下豎條細紋的襯衫,最上麵的兩顆鈕扣鬆開了,露出一截裡麵的黑色高領。再休閒的品牌,他穿著隻顯陰沈。
下人在門口招呼著:「老爺在三樓陽台。」
嚴惜沒聽清,鬱林又重複了一次:「三樓陽台。」嚴惜這才點點頭。
嚴惜體力差了許多,又沖得快,上了三樓,有些氣喘。三樓鋪著光可鑑人的米黃色的大理石,通向陽台的四扇門合得緊緊的,白框,約有三米來高。
門上鑲嵌著圓拱形、教堂式的彩色玻璃。陽台亮著燈,照得玻璃一片晶瑩。
嚴惜走得很快,他扭開門,一拉,嘴裡先喊了一聲:「爸。」陽台上的放著胡桃木的圓形小餐桌和成套的四把雕花椅子。嚴惜正要走過去,卻突然僵住了,鬱林站在他身後,也像被釘子釘在了那裡。
嚴逢翔倒是泰然自若,「站著看什麼,都過來坐吧。」嚴維坐在他旁邊,覺得領結束得有些緊了,一直喘不過氣了,低頭自己鬆了鬆。
「他在這裡乾什麼?」嚴惜沒有動,花了很長時間,才聽清自己大聲質問的聲音。他看著嚴維,身子甚至有些發抖。
「爸,他在這裡乾什麼!」他往後伸出一隻手,下意識的去找鬱林。
鬱林沈默著,直到嚴惜的手快要撲空,才默默伸手握住。
「我再說一次,先坐下。」嚴逢翔的眼神變得有些淩厲。
鬱林從後麵推了推嚴惜,帶著他走過去,拉出椅子,輕輕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到椅子上。他沒有鬆開嚴惜的手,直到嚴惜顫得不那麼厲害了。
嚴逢翔看著他們,好久,才嘆了口氣:「你也坐。」鬱林稍稍低了一下頭,淡淡應著:「是。」他拉開椅子,跟著側身坐下。
嚴維坐在鬱林對麵的座位上,鬱林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低著頭的模樣,後腦勺的發旋中,露著些許青白的頭皮。
就在這個時候,嚴逢翔突然摸了摸嚴維的後腦。那人嚇了一跳,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讓嚴逢翔的手放在上麵。
「這是嚴維。嚴維,那是你弟弟。」
嚴惜的手抖個不停。他想去拿旁邊的茶杯,卻把它弄翻了。桃紅色的杯蓋繞著花瓶中剛從花圃剪下來的月季,在桌麵上戀戀不捨地轉動,發出清脆的瓷器聲。鬱林伸手按住它,那刺耳的噪音才靜止了。
嚴惜低聲說:「爸,我……」他表現的更像一個知情者。令他恐懼焦慮的,不是早就知道的這個秘密,而是旁人也知道了。
鬱林緘默著,伸手握住嚴惜顫抖的右手。嚴維感覺到頭頂的重量輕了,慢慢抬起頭,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嚴維甚至可以看清鬱林眉心蹙緊的紋路。
「恭喜。」鬱林竟然笑了笑,即便很快恢復了漠然的神情。
他感覺到嚴惜放在他掌心的手又抖起來,於是用了點力氣,握得更緊,想讓他好受些。「今天讓我們過來。是不是還有彆的事?」嚴逢翔看了他一會,意外的沒責怪他的多嘴,低頭喝了口茶,用茶蓋在杯口劃著名圈。「鬱林,我教你這些東西,不是叫你用來跟我談判。」鬱林又低了一下頭:「是。」他有時候確實可惡,就算這樣低著頭,也讓人覺得是在趾高氣揚的端著架子。
嚴逢翔沒有再看他。「賺了一輩子的錢,也比不上親情。嚴維這些年受苦了。我想好好補償補償他。」嚴維被他一拍,才有些驚醒過來,從鬱林身上遲疑的移開眼睛。
男人說著,略微頓了頓:「他這些天跟著我一起,聰明,學什麼都快。」嚴惜突然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大聲說:「他,他還學什麼都快?鬱林知道的,你問問,他成績差著呢!」「嚴惜。」鬱林拽了拽他。他們握著的雙手,隨著嚴惜一站,也露在人前。
鬱林想了想,第一次正視嚴維的目光,「你彆多想,我沒跟他說過這些。你過得好,其實我挺高興的。」鬱林的聲音不大,嚴惜皺著眉頭看他,聽不清楚,於是更加焦躁不安。
「鬱林!」他叫著。
嚴逢翔把茶杯一放,靠在椅背上,過了好久才說:「嚴惜,不管你怎麼想的,繼承人的事情,我會重新考慮……」鬱林突然打斷了他。「董事長非得這個時候說這些嗎?」他的聲音也是淡淡的。
「鬱林……」嚴維第一次小聲叫著,隻覺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可鬱林的視線已經從他臉上離開了,「您是個商人,魄力,眼光,都是我欽佩的。」鬱林斟酌了一會,淡然笑著,卻語帶諷刺:「不過,你……知道嚴惜手術的日期嗎?」他的手指交叉著,放在桌上。「兩天後?還是三天後?你不知道,不是因為我們瞞著,而是你根本沒關心過。這就是你說的親情?」嚴維曾經最愛鬱林護犢的模樣,隻是鬱林照看的,已經換了人。
嚴惜被鬱林握著右手,終於哭了出來,狼狽的用手肘擦著。
嚴逢翔等他們走了,才向呆坐在一旁的嚴維問了句:「那人,你怎麼看的?」嚴維抬了一下頭,很快又低了頭,看著盤中餐飯,「鬱先生?哦,不熟。」「他好像跟你同一個高中……」
嚴維模糊地應了一聲。
嚴逢翔點了點頭,也開始動起刀叉,「他是銷售部門經理。」嚴維這才回過神,斟酌半天,才小心地問:「要換人?」那人笑了起來:「你怎麼想的,都跟爸爸說說。」嚴維過了好久,突然苦笑起來:「檔案企劃哪個不經過他手裡。如果換了,彆人挖角,恐怕對公司不好吧。」「還有什麼,沒事,儘管說。」
嚴維想裝作無所謂,眼睛卻先避開了。「我、我沒什麼想法。他不是做的挺好的嘛,就彆換了。」鬱林又續了幾天的假。
公司ab區之間,由一座架空通廊橫貫連接,兩側被透亮的鋼化玻璃封死。鬱林從辦公室出來,上了架空通廊,一手拿著文件夾,一手插在西裝口袋裡,聽見有人叫他,回頭望了下。
嚴維站在身後,臉色有些憔悴,但衣著光鮮,一時竟分辨不出他過得好還是不好。
「木頭,你昨天說嚴惜要動手術?到底怎麼回事。」「嚴維?」鬱林似乎沒想過是他,保持著微微側身的姿勢,他想了一會,才說:「alport綜合症。雖然是遺傳病,不過致病基因在x染色體上,是他母親帶病,你不會有事的。」嚴維聽著,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朝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我沒聽說過這病,嚴重嗎?」鬱林後退了半步,「沒大礙,已經有腎源了。」嚴維想不到他會退開,愣了愣,想說幾句客套話,說出口,聲音卻啞了:「我們之前……挺久沒見了的。」鬱林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陽光刺透架空通廊兩側的玻璃,光柱向四麵八方散she。嚴維都有些看不清鬱林了,這一片白茫茫的光裡,一個模糊的剪影。
像是害怕他再往前走,徹底看不見了,嚴維又往前挪了幾步,努力揉了揉眼。
鬱林想了想,應著:「是挺久沒見了。」
嚴維好半天才想到話說。「嚴惜他好像……挺、挺不高興的。」鬱林點了點頭,「你彆擔心,我會勸他。」他抬手看了看手錶,又放下,輕聲說:「你知道的,誰遇上這種事,都不會好受。」「要不我去看看?我是他哥哥了,他病成這樣。」嚴維耙著頭髮,他倒是好心,隻是這個局麵,說什麼都不像存著好心。
「沒事,不用。」鬱林拒絕的語氣也是淡淡的。
「你乾嘛……」嚴維的眉頭終於皺緊了,惡聲惡氣的:「你乾嘛這個態度,我招你惹你了?」他抓著胸口,又往前走了幾步,「當初你們不可一世的時候,我也難受。是不是覺得礙了眼的東西,有一天又跑出來,特彆可恨?」鬱林又往後退了一步,嚴維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大喊著:「你非要隔著這麼遠跟我說話嗎!」「維維,」鬱林皺著眉頭,「我們是認識,可沒必要讓嚴逢翔看出來。嚴惜受過的罪,不想你跟著受。」「他受過什麼罪!」嚴維大笑起來,眼睛卻一片酸疼,「他好著呢!」鬱林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你知道厭惡療法嗎,治療同性戀據說有效。提供同性裸照和用品,在勃起之後,再用電擊儀電擊,有時候還用惡臭,催吐劑或者呼吸窒息劑,直到對同性感到恐懼。其實這樣做也改變不了什麼,關再久也一樣。」鬱林的手重新插進上衣口袋,「多少人在看著你呢,彆在他們麵前出醜。維維,你就當不認識我。」嚴維根本不能靜下來好好聽他說,鬱林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想駁斥回去,想吼的太多,反而語無倫次:「你……隻有你這種人,才會當我是不認識的。我才做不出來。」這座架空通廊,起在數十米的高度,下麵卻空空蕩蕩的,沒個憑依。嚴維剛用手撐著玻璃,眼睛往下一望,就看到底下車水馬龍,霓虹光轉,卻縮得小小的,腦袋裡卻是一陣暈眩,腳下一軟,晃了晃。鬱林似乎往前邁了半步,想扶他,大約又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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