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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其中一個是江初。
另一個人是長頭發,女的。
覃最點開原圖,盯著照片加載的圓圈連氣兒都忘了喘。
底下大奔的消息還在彈:最,你哥是不是談對象了啊?丫兒也不告訴我。
江初從頭天晚上十二點,一直睡到早上八點二十。
被手機的低電量警告給“嗡”醒,他才看見大奔發來的消息。
十好幾條,江初眯縫著眼懶得逐字逐句看。
他先掃一眼最底下的“我靠,你們哥倆兒怎麼都不帶理人的”,然後一頭霧水地直接拉上去,看見了大奔給他發的照片。
江初劃拉屏幕的手指頓頓。
半眯的眼皮不知道什麼時候全睜開了,他精神百倍地翻身靠坐起來,飛快看完剩下的一串。
大奔:可以啊初,就愛悶聲乾大事兒
大奔:我怎麼不認識啊這妹妹誰?
大奔:快交代,當時要不是寶麗攔我我就過去喊人了
大奔:媽的越看越想笑,你倆挺浪漫啊,大晚上的一塊兒飯後百步走
大奔:你就是因為每一任都偷偷談戀愛所以談不長,懂不懂?
……
江初重新拉到最底下,盯著那句“你們哥倆兒”看兩秒,給大奔撥了個電話。
電量警告幾乎是同時又“嗡”一聲,他夠著胳膊在床頭桌上翻充電器。
“操,你還知道看微信啊?”大奔一大早又跟寶麗去了丈母娘家,接起電話就罵。
“你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沒看見你?”江初問。
“讓你看見我還需要發微信問麼?”大奔壓著嗓子好奇得一頭勁,“那誰啊,我認識你那麼多年也沒陪我散過步。”
“‘哥倆兒’是什麼意思,你發給誰了?”江初打斷他,“覃最?”
“啊,我尋思你不跟我說你弟總知道……吧。”大奔說到一半,語氣有點兒正回來了。
他跟江初太熟了,江初隨便冒一個語氣詞他就能理解到情緒。
“我跟寶麗倆回家開玩笑打賭,聊著聊著就沒多想,問覃最你哥是不是談對象了,他也沒回。”大奔解釋了一下,“是不是有事兒啊?”
“……沒有。”江初扯出一根幾萬年前的耳機線,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心煩地朝旁邊一撇。
他讓自己笑了笑:“我談不談跟他能有什麼事兒。”
“那那女的到底誰啊?”大奔鬆了口氣。
“一個朋友,你彆跟老杜方子他們瞎扯。”江初提醒他。
“行行行,朋友。”大奔又樂了,“你就先端著,啊,端好了,哥兒幾個等你那一頓。”
跟大奔的電話都掛了,本來該在桌上的充電器還是怎麼也找不著。
周騰聽見他醒了在客廳撓門,“哢哢嚓嚓”的動靜沒完沒了。
江初半個腰抻到床底下,好不容易從桌縫裡拽出條線,還是剛才被他撇開的那根破耳機。
“操。”他罵了句,抖手把手機連著耳機線一起狠狠扔去了床尾。
周騰撓門的動靜一瞬間安靜下來。
江初把腦袋砸回枕頭上,抬起胳膊用力蓋著眼。
蓋了會兒,他又伸伸腿把手機從床尾一點點蹬回來。
借著最後1的電量,江初把手機裡外翻了一遍,沒有覃最的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消息。
第101章
康徹打完那個打不通的電話從草叢出來,覃最已經不在了。
但是等他杵著牆一步步爬回五樓,宿舍裡也一樣黑洞洞一片,連個影子都沒有。
“覃最?”康徹邊拍開燈邊喊了一聲。
也沒人搭理。
去廁所了?還是洗澡了?
許博文和毛穗中午一放假就跑了,康徹把自己撂在椅子裡,仰躺著閉上眼緩緩。
他喝得不多,本來不怎麼暈,這會兒眼前竟然直冒小金花。
想到接下來的七天,又將開始他和覃最窩在一個屋簷下的患難時光,康徹閉著眼往下出溜了一截,悠悠地歎了口氣。
覃最是在二十分鐘後回來的。
他沒去廁所,也沒去洗澡,進門看見康徹還皺皺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半個鐘了。”康徹都快睡著了,抬腳蹬著桌沿坐正一點兒,“你一直在樓下?”
“抽了會兒煙。”覃最從桌上拿了水卡,轉身又朝外走。
“洗澡?”康徹捋捋頭發站起來,“我也……”
起到一半他又坐下了,衝著覃最的背影問了句:“熱水已經停了吧?”
覃最沒答應,腳底連停都沒停一下。
覃最去洗了多久的澡,康徹沒印象。
他扒了衣服上床躺著,沒幾分鐘就困得意識飄忽。
迷迷糊糊之間感覺眼皮外透紅的光徹底暗下來,知道是覃最回來關好了燈和門,他就腦子徹底放鬆,睡死過去。
直到早上五點半他被尿憋醒,一頭毛躁地摸黑下床去衛生間時,才看見覃最的桌子前麵坐著一個人。
“哎!”康徹差點兒膀胱一鬆原地開閘。
“你是沒睡還是醒了?”他皺著眉去把燈打開。
覃最兩條腿架在桌上,往後靠著凳子看手機。
看什麼能看一夜,康徹沒能掃見。
覃最鎖上屏偏頭看他,熬夜熬得嗓子都有點兒沙:“你起來乾嘛的?”
“差點兒被你嚇忘了。”康徹趕緊開門去衛生間。
國慶假的第一個白天,覃最睡到下午四點半。
中午隔壁寢的幾個人約著一塊兒去吃飯,自助烤肉,毛穗在家待不住,遠程攛掇的。
康徹出門前看一眼床上的覃最,沒喊他,這人早上也不知道幾點才睡。
“覃最也回家了?”毛穗從家裡直接過來,看見一堆人裡沒有覃最,碰碰康徹的胳膊問他。
“沒有,熬了一宿早上才睡,我沒喊他。”康徹給烤肉挨個兒翻麵。
“他是不是真有什麼事兒啊。”毛穗還挺上心,盯著烤盤問,“那天問他借個u盤,喊他兩遍,他把鼠標拔下來扔給我了。”
康徹扯扯嘴角,把生熟肉撥開兩邊。
“而且話也少了,”毛穗舉起筷子蓄勢待發,“本來就……”
“本來也不多。”康徹輕描淡寫地打斷他,“寢室我們仨捆在一塊兒也說不過你一張嘴。”
“呔!”毛穗一拍桌子,另外幾個不要臉的也同時伸筷子,兩秒鐘都沒用就把肉搶了個精光。
康徹笑著罵了句,接茬往烤盤上疊肉。
隔壁寢的寢室長還算有點兒良心,或者他可能純粹是喜歡挑戰不可能。
吃完飯從店裡出來沒幾步,他從帽子肚子和褲腰裡掏出三隻鼓囊囊的塑料袋,什麼蛋撻烤肉小蛋糕都擠在一起,康徹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塞的。
然後他瀟灑地把這堆豬食往康徹手上一遞:“拿回去給覃最吧,我叫紅領巾。”
康徹拎著紅領巾貢獻的豬食回到寢室,覃最還在睡。
姿勢都沒變,跟他出門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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