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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嗓子啞得嚇人。
覃最的睫毛抖了抖,像是有點兒清醒過來,又像是掙紮著不想清醒,他盯著江初又沉又緩地深呼吸,氣息還因為心跳過快而不穩。
江初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兒,皺著眉跟覃最對著看。
他甚至都沒想著自己該怎麼做,該走該躲該生氣還是該發火,滿腦子就隻有覃最這麼著不行。
感覺過了挺久,又感覺也沒幾秒鐘,覃最眼皮輕輕往下一耷,上身伏下來,把腦袋抵在江初頸窩裡。
這個動作他做得很慢,江初沒忍心推開。
他覺得覃最仿佛一個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錯事的小孩兒,情緒還沒控製下來,在本能地尋找另一個能夠轉移和壓製的方向,又像是潛意識裡在向他表示依賴和示弱。
雖然這示弱的舉動裡,仍然帶著猛烈的欲味。
尤其在兩人都安靜下來後,呼吸的頻率與粗重全都更加鮮明了。
江初愣神聽了會兒,感到覃最逐漸平靜了,抬手在他背上輕拍了拍:“起來。”
覃最的呼吸卡了個頓。
在剛才最上頭的那幾秒鐘裡,覃最腦子隱約掠過一絲絲“豁出去了”的念頭。
這一刻他才無比鮮明地體會到,這四個字的後續處理起來有多艱難。
“……哥。”覃最看向江初,嘴上還帶著鮮明的觸感。
同樣是上嘴,這回的性質卻根本不是張嘴咬幾口能放在一塊兒比的,覃最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也彆說。”江初打斷了他。
覃最愣愣。
他以為江初會跟以前每次一樣,抽他一腦袋,或者給他狠狠頂他一肘,罵他腦子有沒有數。
那他也就能順勢跟前幾次一樣,摟著江初賴一會兒,也就糊弄過去了。
但是江初這次什麼也沒有,連打斷他的語氣都平得聽不出情緒。
見覃最看著他沒動,江初也沒說話,隻在他腰上又推了一把,翻身下床,回了自己房間。
覃最聽見江初那邊的門“哢”一聲扣上的動靜,皺皺眉,很懊惱地在抬手搓了把頭發。
江初臉朝下往床上一撲,他眼都不睜,伸胳膊往前拍了兩下,摸到枕頭以後也給扯了過來,抬起臉埋進去。
要不是鼻子直接頂在床上太硌得慌,他連枕頭都不想夠。
江初這會兒什麼都不想乾,罵覃最、問覃最到底在想什麼到底在乾什麼,或者該直接摁著揍一頓狠的,給他揍清醒……
這些畫麵在腦子裡過一遍,他沒有一件能爬起來去實施。
連伸手下去出來也不想弄,像自我懲罰一樣任由那麼漲著,反正在下半截張牙舞爪的熱血,奔湧到腦子裡就全轉換成了迷茫。
江初現在不想弄明白覃最是怎麼回事兒。
弄不明白了,已經瘋了。
他就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江初在那邊不明白,覃最在房間裡也很煩躁。
他也不知道短短幾分鐘而已,看個眼睛怎麼就變成了這個局麵。
他都記不清自己是怎麼低頭親上去的。
覃最當時真的隻是在腦子裡轉了個畫麵,他隻是情不自禁地想,江初的臉就這麼被他托著,這姿勢他隻要一低頭就能親到江初,特彆方便。
結果就真方便了。
這是覃最第一次接吻,跟親了吐那回不一樣,他才知道嘴唇與嘴唇實實在在貼合的感覺有這麼強烈。
停下來看江初那一眼,他腦子裡都還在發空。
如果江初在那個間隙裡,隨便給他任何反應,哪怕就皺皺眉,一丁點兒的反感就夠,覃最覺得自己都不會再繼續親過去。
他沒體驗過,他不知道自己會那麼興奮,一個吻就能讓他根本收不住。
覃最越想越心煩。
就那麼忍不住,半年都控製過來了,竟然在這會兒莫名其妙地翻車。
真夠沒出息的。
更讓他煩躁的還是江初的反應。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江初傍晚進了房間以後就沒出來,也沒動靜,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覃最在江初房間門口站了會兒,那個門把手幾乎要被他盯出個洞,猶豫著到底該不該推門進去。
周騰過來在他腿邊繞了一圈,覃最垂眼看它,它沒心沒肺地就地一躺,晾個肚皮等著覃最給它揉揉。
覃最半蹲下來,輕輕抓抓它的毛。
進去了說什麼,江初如果還是跟剛才一樣,他要怎麼做。
覃最第一次對江初的反應感到沒底。
江初沒睡著,他一直醒著,覃最從房間出來幾次,開門關門走路,在他房間門口停頓的動靜,他都能聽見。
覃最第三次出來時,江初心裡有點兒不太好受。
他跟覃最說過,有什麼事兒彆憋著,彆自己悶著胡亂琢磨,彆躲。哥倆兒一個屋簷底下住著,心裡有疙瘩,直說比什麼都好使。
覃最這會兒肯定要多想了。
江初歎了口氣,翻翻身換個姿勢躺著。
他不是故意要躲著覃最,他真的是特彆……亂。
江初這一晚上的時間都在回想,想了很多,從知道覃最的取向開始,把他們兩個之間經曆過的細節,全回憶了一遍。
前前後後那麼多的事兒串起來,江初就算心再大,到了今天,也沒法再忽視自己的不對勁。
他甚至可以說服自己因為很久沒有性生活所以會對覃最的吻起反應。
但他說服不了自己為什麼會想要回應。
江初不敢往下想。
他都快三十了。
結婚早的同學連二胎都有了。
江初到了這個年齡,已經習慣生活保持在自己最熟悉最穩定的節奏,他想象不到要怎麼坦然地向自己分析舉證,並且接受自己可能是另一種取向。
還是對覃最,這個他當成真弟弟來疼的小狗子。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房門被叩了兩下,江初還沒想好是應還是乾脆裝睡,把這亂七八糟的一夜混過去再說,覃最已經推門進來了。
“哥,”他嗓子被煙燎得有點兒啞,在黑暗裡低低地喊了江初一聲,“睡了麼?”
“還沒。”江初撐著床坐起來,“你卷子做完了?”
“能開燈麼?”覃最問。
客廳的燈隻夠他看見江初的輪廓,他得看著江初的臉才能踏實。
“開吧。”江初其實不太想開,這會兒看著覃最,他可能會有些尷尬。
覃最“啪”一聲摁亮了燈,江初在乍亮的光線裡使勁眯縫一下眼。
他搓了搓眉心看向覃最,覃最沒什麼表情,手裡還給他端了杯水,朝他遞過來。
“謝謝。”江初接來喝了兩口。
喝完他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掃了眼時間,問覃最:“還不睡?明天不是要上課麼?”
“嗯,等會兒就睡。”覃最把小桌旁的椅子拽過來坐下,“先聊聊。”
“想聊什麼?”江初看著他,停頓了兩秒才問。
覃最直到進門也沒想好要跟江初說什麼,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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