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教廷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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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亞難得地吃完晚餐才走，夜裡開山路會有一定的危險，所以她通常都是小太陽開始下山後就告辭。羅修猜自己的教母今天特地這樣做是因為中秋節的原因，這一世農曆和陽曆神奇地完全一致，也不知道是因為有兩個太陽還是地球肥了兩圈的關係，但更可能是造物主覺得兩套曆法算起來太麻煩了所以乾脆來了個大統一……
而且這裡也不講究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這個說法，18月15日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一天，馬來西亞人會舉行提燈遊行，rb人會在神社舉行賞月晚會，中國則是一家人坐下來一起吃頓飯。法國人也會在月圓之夜戴上狼人麵具出門遊蕩，不過他們過的不是中秋，是月圓之夜……
很多英國人在二戰期間在中國呆過，那時候他們麵臨著國家即將傾覆，家人戰死戰場的悲慘局麵，所以寓意闔家團圓的中秋節對那些在中國避難的英國人來說也有很深刻的含義。哪怕是回國後，不少英國家庭也保留了過中秋節的傳統。蘇菲亞雖然沒有明說，但羅修早就猜到她是想在這個節日多陪陪自己，之所以沒有特地提到過節，大概即使擔心兩個孩子會回憶起傷心往事來。其實羅修自己倒是無所謂，加上前世的中秋節，自己唯一不好的記憶就是五仁月餅了，但他也倒是擔很心艾瑪，以女孩的博學多聞肯定早就猜到了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
羅修今天一整天都在暗地裡仔細觀察著艾瑪，白天完全正常，看不出破綻，但吃晚飯的時候女孩的情緒稍微有點低落。糾結了再三之後，羅修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陪著女孩回到宿舍。
艾瑪似乎沒有什麼精神，她一進門就拿出蘇菲亞帶來的《哈利·羅》坐在小沙發上開始專心地，羅修本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先下樓去盥洗室洗澡。等他回來後，已經換上睡衣的艾瑪也下樓去洗澡了。
乘著這個機會，羅修先是瞄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全家照，果然和下樓前擺放的位置不太一樣。艾瑪剛剛應該是抱著相框看過，之前冷靜的樣子果然隻是故意裝出來的，大概就是為了不讓男孩太過於擔心，她將對家人的思念小心翼翼地收起，在兩人相處時候也是故作鎮靜，直到獨處時才稍稍釋放一下自己的感情。
想到這裡，羅修覺得鼻子有點酸，趕緊從床底下找出自己的行李箱，這個箱子還是去美國之前買的，用來裝潘尼沃斯先生布置的作業，羅修一度把它視為潘多拉魔盒……現在被用來裝一些平時用不到的雜物，打開之後有點像垃圾堆。
羅修刨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底下找個淺藍色包裝的小盒子，上麵還用粉色綢帶打了個漂亮的花結。
仔細地確認包裝沒有破損，羅修一腳把箱子踢回床底，然後一屁股做在艾瑪剛剛坐過的位置，隨手拿起那本《哈利·羅》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當艾瑪回來時，羅修已經開始坐著打瞌睡了，上半身像個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隨著開門聲響起，五感敏銳的神眷騎士（候補）大人瞬間驚醒，隨手擦掉嘴角的口水抬頭向門口望去。
洗完澡回來的女孩還帶著一絲水汽氤氳，羅修看得心中漏跳一拍，本已經到嘴邊的話被咽了回去，支吾了一聲後又低頭裝模作樣地看起手裡的書。
艾瑪隻是撇了撇頭，也沒追問羅修今天奇怪的表現，她能感受到男孩的視線正時不時飄向自己，雖然明知這是對自己的關心，但卻也讓她有些苦惱，感覺自己被當成了一碰就碎的玻璃花瓶，這反而讓她覺得不自在。
如果羅修能坦率點大大方方說出來，自己可能會更高興些……艾瑪輕輕呼了口氣，她自然知道今天是中秋節，沃特森一家最後一次共度這個節日還是四個人的時候。
一想到那歡聲笑語的時光，女孩的心裡泛起一絲憂傷與懷念，又看了一眼擺在書桌上的相框，玻璃的裂痕稍微有點礙眼，也許是時候換個了。
這時羅修站了起來，手裡還拿著那。艾瑪努力調整表情，讓自己看上去能更輕鬆些，她突然覺得自己也沒資格說彆人，自己也把一些心事藏在心裡沒有告訴他，這大概就是太過為對方著想，但這樣反而會讓兩人都很累。
艾瑪在一瞬間考慮了很多，女孩的成熟總比男孩早一點，更何況曾經有著坎坷的經曆，她的心理年齡遠超外表看起來的樣子。
“這個……”羅修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稍微猶豫了一下，見到艾瑪正微笑著等自己說下去，便又鼓起勇氣，“我的的片酬在拍攝前就已經拿了一點，蘇菲亞稍微給了我一些作紀念，我覺得應該做點意義的事情，那天就想到要給你買禮物了。而且中國人過節有送禮的傳統，嗯，很多節日都會送禮，還有一起吃飯什麼的，並不是說某個節日才能送禮……總之今天正好是中秋節，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完一大段話，羅修趕緊從書後麵遞出一個藍色包裝的禮盒，他剛剛把書舉著就是想把這份禮物藏起來，不讓女孩提前發現：“嗯，希望你能喜歡。”
“我可以打開麼？”艾瑪接過禮物，抬起頭盯著那雙黑色的眼眸輕聲詢問。
羅修立刻使勁點頭：“我也希望你能現在就打開。”
艾瑪轉身把收到的禮物放在桌子上，她並沒有隨手亂拆，而是先解開綢帶，接著把綢帶認真折了幾折後放在一邊，然後才仔細地拆開紙質包裝，裡麵是一個白色紙盒。女孩沒有先管那個盒子，而是把藍色包裝紙輕輕撫平後整整齊齊地疊好，和綢帶放在了一起。做完這一切，她才打開白色的紙盒。
盒子裡麵是一個相框，和艾瑪桌上的那個一樣大小，整體是綠色的，上麵有著漂亮的金色花紋和線條。
“綠色代表希望和新生，”羅修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女孩的身後，“我希望你能喜歡。”
艾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把老相框裡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取出，再用同樣小心的動作裝進新的相框裡。看著乾淨透明的玻璃，家人的臉也變得更加清晰，女孩的眼淚終於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羅修有點慌神，他沒想到艾瑪會哭，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也許不該在今天送……
但還沒等他搞明白狀況，女孩已經撲進他的懷裡並緊緊抱住了他：“我很喜歡！我非常喜歡！”
羅修這才鬆了口氣，兩世為人，他還是第一次送異性禮物，所以從剛才起就在瞎緊張，現在看來自己起碼沒送錯。
艾瑪慢慢停止了啜泣，她的心裡甜甜的，男孩還是那個男孩，也許有些跳脫，也許有些不懂察言觀色，也許還會做些多餘的事情，但他永遠都不會讓自己傷心。
女孩如此肯定著。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以後每天我都會陪你想念你的家人，你不需要什麼都自己抗，有我在，我就是你的家人。”
羅修覺得自己說得顛三倒四的，但他確信這份心情已經被傳達，因為女孩用足夠讓他聽清的甜膩膩的聲音回答：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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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艾瑪醒來時習慣性地看向相框，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家人已經有了新家，她感激地回頭看向左邊，羅修正在另一張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艾瑪不由得微笑起來，他每次睡相都這麼難看，也虧了從來不會感冒。
不過……真帥啊，哪怕是睡覺的時候砸吧著嘴，偶爾還會流出口水來，但眼前的容貌確實是她見過最帥的男孩子了。艾瑪癡癡地看著這樣帥氣的臉，平時到處亂轉、不知又在想什麼餿主意的眼睛此時緊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羅修自己並不知道，任何看到他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被他的眼睛吸引，男孩黑色的眼眸有著異樣的誘惑力。但此時閉著眼的男孩卻也有彆樣的溫馨，光是看著這副睡顏，艾瑪就覺得一陣心安。
對著睡得正香的男孩發了一會呆，艾瑪這才起床換衣服，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自己之前還是想太多了，不需要顧慮這麼多事情，因為那個男孩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然後她在聽到羅修似乎在喊她的名字，但回過頭去看，男孩還睡得死死的。
連做夢都是夢到我。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接下來的一刻，羅修咕噥道：“我要打遊戲，我不想寫作業了。”
……
起來去餐廳的路上，羅修仍舊有些懵，他總覺得自己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然後就從某個恐怖的噩夢裡醒了過來，他想了半天都沒回憶起自己夢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至於他到底是被什麼砸的，艾瑪堅稱隻是某種幻覺，但羅修明明記得清醒瞬間看到女孩手裡拿著那本硬殼的《哈利·羅》……
艾瑪走在羅修旁邊，又感覺到旁邊男孩一直在偷偷看自己手裡拿著的書，她略微臉紅了一下，強硬地轉移話題：“修，你的相框什麼時候買的？我都不知道。”
“上次去中國城你還記得麼？”羅修立刻就被帶偏了思路，“我們去那家中餐館的時候，我中間出去過一下，就是在那時候去旁邊一家禮品店買的。”
虧了平時藏不住心事的男孩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能忍幾個月才拿出來。
女孩心裡有一絲的小雀躍。
兩人邊聊著天邊肩並肩地走進餐廳，發現除了韋爾斯利主教外，餐桌上還多了一個人在吃早餐。
是斯皮爾伯格，他看到兩人走進來，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對羅修說：
“教廷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