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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慈禧緩緩說道,“這一次,西藏那邊兒,還是有誠意的,那個攝政德柱,不是說什麼,嗯,一力讚成朝廷推行‘通用語’,達賴喇嘛是次入京覲見,正好‘延請名師,教授漢文,精益學問’嗎?”

關卓凡心想,我整整一個師的兵力,就在一旁虎視眈眈,“西藏那邊兒”,自然“是有誠意的”。

嘴裡說道:“是!臣等必悉心籌備,務求周全,不令遠人失意。不過,學漢文,長學問,幾個月的光景,嗯,是遠遠不夠的。十二世達賴喇嘛年紀尚幼,如果能在北京待上數年,名師朝夕教導,必學業精進,卓然大成,至臻至善!”

頓了一頓,說道:“另外,皇上的年紀也不算大,君臣彼此過從,日子久了,感情也自然深厚。這個,皇上親政之後,恩綸廣布,西藏必大蒙其利。”

這一段話,用心極深,但即便憨厚如慈安者,關卓凡真實用意,也能默喻。兩宮皇太後心頭微震,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緩緩點頭。

“好,”慈禧說,“你用心去辦吧!”

“是!臣謹遵懿旨!”

“唉,”慈安說道,“這位小達賴喇嘛,不過六歲多點兒的小人兒,就要走那麼遠的路——得好幾千裡吧?怪可憐見兒的!我聽說,西藏的氣候,古怪的很,和咱們這兒,大不一樣,這一路上,可不敢水土不服,生什麼大病啊!”

這是非常實在的顧慮。彼時西藏至北京,路途遙遠,氣候變遷,即便身體健康的成年人,都不敢保證萬全,何況一個六歲的孩子?

“母後皇太後厪慮極是!”關卓凡說,“五世達賴喇嘛入京覲見,走的是先出青海、再進蒙古的路,走走停停,三月份動身,年底才到達北京,前前後後,足足花了十個月,對於一個六歲幼童來說,確實是太折騰了。”

頓了一頓,說道:“臣以為,十二世達賴喇嘛入覲,應該先出四川,後走長江水道,順流而下,直到上海,再轉乘海船,北上天津,由津入京覲見。這樣,就算走得再慢,通扯計起來,三兩個月的時間,也儘夠了;且不必罹風沙之苦,舒服得多。”

“嗯,這條路線,確實更周到些。”

“還有,”關卓凡說,“藏人不耐暑熱。不過,十二世達賴喇嘛入京覲見,必諸多籌備,總還要個把月方能成行,等到動身的時候,已近入秋;到達四川的時候,已是深秋,彼時內地的氣候,亦很涼爽了;到達北京,已是孟冬,對藏人來說,也是很適宜的氣候。”

“有道理。”

“臣命輪船招商局,”關卓凡說,“派最大、最好的江輪、海輪,悉心布置,為十二世達賴喇嘛座船;同時,也派最好的醫生——包括洋醫生,隨船伺候。十二世達賴喇嘛年紀雖幼,但聽說體氣素壯,嗯,這一路,斷不至生出什麼大恙的,請兩位皇太後且舒厪慮。”

兩宮皇太後齊齊頷首:“好,十分妥當。”

如此安排,慈安真以為“十分妥當”了,關卓凡計劃中的另一層深意,目下她還不能領悟,但慈禧卻是心知肚明的:

十二世達賴喇嘛入覲,不叫他走青海、蒙古的路線,是為了削弱達賴喇嘛在青海、蒙古地區的影響力。這個情形,和國初的時候,剛剛好倒轉了過來:那個時候,朝廷為撫綏青海、蒙古,必要大力借重達賴喇嘛,五世達賴喇嘛入覲,若不走青海、蒙古,朝廷恐怕還不答應呢。

當然,減少路途時長,也是重要的考量。畢竟,六歲的孩子,體氣再壯,和成年人相比,也是嬌弱的。花在路上的時間愈少,出現的意外狀況就愈少。

隻是,就連關卓凡也沒有想到,在十二世達賴喇嘛的健康問題上,德柱活佛的想法,和北京的君臣並不一樣——此次入覲,不要說十二世達賴喇嘛的“健康”了,就連其“生死”,亦不是德柱活佛真正在意的。

雖然,他是十二世達賴喇嘛的經師,就師徒之間的私人感情來說,還是非常深厚的。

可是,德柱活佛眼中,十二世達賴喇嘛,不是他德柱一個人的徒弟,甚至,不能算“一個人”。他是全西藏的達賴喇嘛,既然接受全西藏的供奉,就有為全西藏奉獻的義務。就算有什麼不忍言之事,那也是“割肉飼鷹”,是他的本分——西藏這邊兒,再“轉世”一個達賴喇嘛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關鍵是,十二世達賴喇嘛的“犧牲”,能不能為西藏換取最大化的利益?

這些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十二世達賴喇嘛既然入覲,”慈禧說,“軒軍……是不是暫時就不必入藏了?”

“是。”關卓凡微微一笑,“不過,也不必著急撤回來。”

“嗯,”慈禧點了點頭,“我曉得,要‘改土歸流’了。”

*

*

“改土歸流”,即廢土司,設流官。

自漢武帝開拓西南夷始,近兩千年來,中原王朝鍥而不舍經略西南,但直至清雍正之前,中央政府對西南的大片國土,隻有宗主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行政權,或者說,隻有很不完整的行政權。

中央政府對上述地區的統治,是通過“土官治土民”的土司製實現的。土司皆為世襲,一個土司就是一個土皇帝,在其治下,橫征暴斂,生殺予奪,朝廷基本不能乾涉。土司向朝廷繳納的賦稅,也隻是象征性的。

土司製起於唐之羈縻州,成於元,到了明朝,其弊端已曝露無疑。

土司治下,猶如獨立王國,時日愈長,土司的驕狂之氣愈長,愈輕視朝廷的權威。對內,土司愈加暴虐,對外,則愈加張狂,動輒彼此攻伐,大打出手,不但不聽朝廷節製,有那野心膨脹的,連朝廷都照打不誤。

永樂朝的思南田琛、思州田宗鼎的兩田之亂,萬曆朝的播州楊應龍之亂,天啟朝的奢安之亂,這幾場土司叛亂,規模都相當不小,尤其是楊應龍之亂、奢安之亂,雖然局促西南一隅,但都產生了全國性的影響,平叛耗費的巨大人力物力,對明朝的衰亡,起到了或直接、或間接的作用。

清世宗登基,痛定思痛,決意徹底鏟除土司製這個毒瘤。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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