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12章 破綻,從箭術開始修行,豆漿油條熱乾麵,新筆趣閣),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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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宸一怔,硬生生是沒能聽明白對方的意思。 什麼叫做有大軍助陣,反而不是對手。 意思是。 人越多,越打不贏他? 豈不是荒唐! 隻見靈光一閃。 司空宸的手中,赫然出現一柄陌刀。 但這陌刀,並非是金屬打造,而是木頭雕刻而成,木刃表麵流動著繁密的符文倒,刀柄之上,還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藤條。 上品法器! 長刀淩空而來,從空中豎劈而,其上迸發著綠紫光輝,看似輕飄飄毫無重量的一刀,在落下的時候,偏偏又攜帶著巍峨山嶽之力。 “轟隆隆——” 龍膽亮銀槍與之相撞。 真氣和法力交鋒,餘波震蕩之下,掀起漫天塵埃,數十名將士四散倒飛,五臟六腑在體內破裂爆開,頃刻之間便一命嗚呼。 漫天塵埃中,陳三石連人帶馬高高向後仰起,看起來隻差毫厘就要徹底失去平衡轟然倒地,在驚險中維持住身形。 鋒芒畢露的龍膽亮銀槍和木頭打造的兵器正麵交鋒,木質法器竟也沒有絲毫的損壞,隻是旋轉著回到司空宸的手裡。 與此同時。 早就有數不清的西齊將領、士卒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想要伺機偷襲白袍白馬。 封萬戶侯! 世襲罔替! 在他們的眼中,白袍白馬已然不是敵軍的將領,而是擺在麵前的,開啟千年世家的機會! 想當年。 前燕末年,最後一位燕王室霸主,也是被困在這洛水岸邊,戰死之後,被諸多將士分屍,哪怕隻拿到一段殘肢,都能夠封侯拜將。 如今。 大盛東部第一世家崔家,就是數百年前,拿到前燕霸主的一條腿,因而封侯,開啟長達數百年的門閥世家,即便是前燕滅亡,蠻族入主中原,後來混戰百年,再到曹燮建立大盛,崔家一直屹立不倒。 此時此刻。 陳三石在西齊軍的眼中,就是這樣一個寶物! 哪怕。 隻砍掉他的一根手指頭,也能保家族三代繁榮。 西齊大將夏侯樹,便是如此想的。 他手中握著一杆青龍偃月刀,站在白馬後方,雙目充血赤紅,死死盯著白袍後背,體內奇經八脈運轉到極限,陣陣罡氣傳遞到玄兵刀鋒之上,直到化作一頭狂暴的雄獅。 獅吼,狼嘯! 虎咆,鷹唳! 數不清的武將,密密麻麻的刀槍劍戟,施展出各自的看家本領,朝著正中央的白色身影撲去,猶如一場獸潮,一場極品血肉而引發的獸潮。 嗜血、狂暴! 貪婪,暴戾! 萬獸狂潮,奔騰嘶鳴。 直到…… 真龍出世! 萬獸退散! “轟隆隆——” 眾人沒有看清楚白袍是何時出手,隻看到那杆銀色長槍化作遊龍,攜帶著磅礴如海的真氣呼嘯而過,他們的世界就徹底陷入黑暗。 血肉橫飛! 從司空宸出手,白袍接招,到西齊將士偷襲,再到被一擊橫掃。 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一息之間。 “繼續!” 空中。 司空宸控製住彈射回來的木刀法器,微微眯起眼睛,眸光中先是些許詫異,而後陰冷更甚:“你已經服用天材地寶,開始洞開景神了?” 武道修士。 蛻凡圓滿之後,隻有服用三種天材地寶之一,才能夠洞開景神,繼而朝著真力境界突破。 一旦達到真力境界,真氣轉變為真力,戰鬥力就會產生質變。 但這並不意味著,正式突破之前不會有任何提升。 相反。 每開啟一尊景神,實力都會增長一分。 司空宸是煉氣八層的後期修士,他本以為在對方一個蛻凡圓滿,在沒有使用天象陣法的時候,自己輕而易舉就能夠擊殺。 結果想不到。 竟然是能擋下自己的一擊。 如此看來,必定是已經吃下景神果。 他大聲喊道:“兩位師弟,還不快快助我!” 不遠處。 兩名煉氣中期的修士趕來。 他們一人手中拿著金光閃閃的麻繩,直接朝著千尋的脖子上套去,另一人施法結印,寒霜迸發,凝結成一把長劍,好似箭矢般驟然射出,刺向白袍天靈。 司空宸本人,也再次遠程操控著木刃砍下。 三麵夾擊! 連坐騎都沒有放過! 靈光閃過。 千尋化作一抹流光收入到儲物袋當中,讓那麻繩套了個空。 陳三石的長槍化作朱雀振翅,嘶鳴之間好似烈日灼燒,直接把冰霜長劍熔化,而後整個人相同猛虎添翼,騰空而起,長槍直逼修士麵門。 “什麼?!” 修士駭然大驚。 理論上來講。 煉氣中期和此世所謂“武聖”,應該是同一個等級的戰鬥力才對。 可為什麼他的法術,在對方的麵前就跟紙糊一般?! 眼看著對方裹挾著滾滾滔天殺氣襲來,他連忙禦物飛行,向後拉開一大段距離。 武聖是不會飛行的。 要他們三個人一直在高空之中,不給對方近身的機會,就能夠不斷施法消耗,直到將其耗死為止。 武修肉身強悍。 法修與之廝殺,必須要做到揚長補短。 隻見。 那白袍如猛虎添翼,一躍之下竟是直接來到二十餘丈高的半空中,但終究是不會飛行,在來到極限距離之後,明顯開始下墜。 但也就在修士鬆口氣的時候,一張符紙出現,破碎之後化作道道紫光加持在白袍身上之後,整個人徹底化作會飛的猛虎,驟然在空中提速,長槍在修士的瞳孔當中不斷放大,很快遮蔽住整個視野。 “噗呲——” 連施法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修士的胸前當場爆開一朵血色蓮花,屍體筆直墜落,砸入到亂軍當中。 “趙兄!” 另一名修士勃然大怒,金光繩索趁此機會纏繞而去,死死捆住長槍的槍杆,想要將其牢牢束縛住,哪曾想繩索末端忽然傳來排山倒海的力量,反倒是他自身失去控製,直接被長槍拽到白袍身前,再想脫身為時已晚,鎮嶽劍劍芒閃起,他隻覺得脖間一涼,眼前先是天旋地轉,然後視野迅速下墜,看到自己的軀體還在空中,腦袋卻是咕嚕嚕掉在戰場上。 “啪嘰!” 戰馬踏過,好似爆開的西瓜。 須臾之間,便又是兩名修士隕落。 同一時間。 司空宸的法器再度接踵而至,木刀之上綠色藤蔓飛舞,在種種咒語的加持下,爆發出比先前更加強大的法力,襲殺白袍側翼。 陳三石才殺兩人,來不及閃躲更來不及反擊,隻能把長槍橫在身前格擋。 “轟——” 一擊之下。 白袍好似流星墜落,轟然砸入混戰的軍陣當中,掀起沙塵風暴,在地麵留下一個丈餘的深坑。 而那柄法器木刀,也在衝擊下反彈回司空宸麵前,他伸手接住,麵色隨之一沉。 ‘不對!’ ‘此人先是遭受諸多將領圍攻,然後又殺死兩位煉氣中期的道友,應該消耗不少真氣才對,怎麼感覺……’ ‘反而貌似變得更強一分?’ ‘……’ 就在他走神間。 地麵上。 陳三石一手持槍化作龍形,一手持劍化作白虎,再度衝天飛來,龍吟虎嘯之間,滾滾殺意鋪天蓋地,已然來到身前。 “找死!” 司空宸震怒,他沒有再禦物遠程攻擊,而是取出一張符籙,激活之後化作一道流光,鑽進自己的眉心之內,渾身的力量節節攀升。 巨力符! 萬鈞之力,再加上浩瀚的法力。 他不躲不閃,緊緊握著刀柄,化作一道玄光匹練轟然落下。 “咚——” 伴隨著雷震般的響聲。 陳三石再次遭到擊退,從半空中砸回戰場之上,但還是沒有負傷,更沒有真氣衰竭的跡象。 司空宸在心中暗罵。 難怪修仙界大部分都及其厭惡武夫! 這些人完全就像是瘋狗一樣無比難纏,與之鬥法,稍微不小心就要被撕下來一大塊肉。 他到目前為止,也都是在憑借境界壓製對方,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並不敢近身搏殺,否則的話極其容易連施法都來不及。 這些武夫。 當真是該死! “給我殺!” 司空宸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響徹整片戰場:“殺陳三石者,封賞國公,世襲罔替!” 他直接代替西齊朝廷,再次把封賞提高一個檔次。 然而。 不論有多少西齊將士一擁而上,都會在幾個呼吸之後變成怨魂,僅僅幾個回合之後,白袍就殺敵足有數百之多,屍體堆積形同山嶽。 過程中。 司空宸沒有隔岸觀火,他懸浮百丈高空,一邊操控飛刀,一邊不斷施展著各種法術,好似狂風驟雨般朝著萬軍從中的白袍狂轟濫炸。 每當白袍想要飛向空中近身襲殺自己,都會被法術擊退,然後遭到千軍萬馬的圍殺。 如此循環往複數次之後,他開始覺得詭異。 司空宸能夠明顯感覺到。 他的法術,對於白袍的壓製力,一次不如一次。 從最開始,他隨手操控飛刀就能將其逼停,到需要認真對待,再到必須全力以赴,然後是手段儘出才能勉強不落下風。 照這個趨勢下去。 難不成,這家夥能夠和自己打成平手,甚至…… 超過自己?! 這怎麼可能?! 人力有窮儘! 修士也不例外! 就拿司空宸自己來說,麵對大軍最好的方式,無非就是在空中施法殺人,真要是遭到圍困,最多也就殺個一兩千人,法力就會消耗乾淨。 即便是禦空飛行,也是時刻需要法力維持的! 修煉武道之人,因為體魄強悍,會比法修在軍陣中殺敵更多,但也是有限度的,必定會隨著時間推移真氣衰竭。 更彆說。 白袍不單單要麵對敵軍,還需要時刻迎接同境界、以及更高境界修士的襲擊! шkánc○ 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很快就活活耗死才對。 怎麼會…… 一道殺意從地麵升起,須臾抵達空中。 白袍,在斬殺千人後,又殺回來了! 司空宸早有準備連續在身上加持三道符籙,手裡的木刀符文璀璨,法力層層堆迭而後陡然延伸開來,化作三丈有餘的巨大光刃,和真氣所化的天龍相撞。 “轟隆隆——” 天幕之上,猶如雷霆滾滾。 片刻之後,白袍再度從空中墜落。 但司空宸自己,也好似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直到百丈之後才掐訣念咒,勉強穩住身形。 這一次…… 平手! 在經過十幾個回合的壓製之後。 在斬殺數千敵軍的助力之下。 陳三石的【無雙】戰意層層迭加增高,戰力終於拔高到和司空宸不分上下,且還在繼續攀升當中! 司空宸瞳孔震顫,心神久久不能平靜,他雖然無法理解,但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 如果還是不能儘快把陳三石處理掉的,自己很可能會……死! “該死!” 他離開宗門來參與此戰,目的是積攢功勳兌換資源,為將來築基做準備,怎麼可能真的死在這裡。 眼看著白袍又要殺上天穹,司空宸吃下身上所有能夠增幅自身的丹藥,然後咬破手指,雙手結印的速度快到出現殘影,不惜損耗自身精血,灌輸在本命法器木元刀之上。 “嗡——” 木元刀在吸收精血之後,猶如枯木回春,在劈向地麵的過程中不斷生長壯大,仿佛一顆參天大樹轟然傾倒砸下,數不清的藤條枝丫蔓延開來,成天羅地網,遮天蔽日方,方圓數裡之內,直接從郎朗白日陷入到無儘黑暗當中,又像是一隻由無數植物組成的巨大手掌,朝著地麵上的白袍拍去,勢要將其拍成肉泥,然後再利用根須吸收成自己的養分。 陰影當中。 陳三石長槍橫掃八方,再度掃清一切障礙,眼看著潑天的樹下,他也沒有退避,在浴血之中,火行呼吸法施展開來,洶湧澎湃的真氣在體內奔騰翻滾,經過周天運轉之後,傳導到龍膽亮銀槍之上。 景神,覺元子! 景神,玄父華! 龍經! 雖然尚未凝練出真力。 但《龍經》的招式,是早就習得的。 洞開的兩元景神,也是真實存在的! 符籙加持下,陳三石飛入天際,人槍合一。 蒼龍,濯世!!! 於是乎。 真龍。 撕破了天幕! 遮天蔽日的樹枝藤蔓,硬生生出現一道口子,參天古樹迅速枯萎收縮,重新化作一柄木刀回到司空宸的手中,然後“哢嚓”一聲,斷成兩截。 “噗——” 本命法器損壞。 他當場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的氣機開始迅速衰敗,即便是踩著腳下的葉形飛行法器逃走,速度也慢到如同龜爬,隻能被蒼龍追上,而後一口吞噬。 司空宸,卒! “砰——” 屍體從百丈高中墜落,在堅硬的黃泥地上,砸成一灘肉泥。 符籙提供的飛行效果結束,手持銀龍的陳三石隨之從天而降,他踩著一座屍體堆積而成的山嶽之上,俯瞰著萬千兵士,聲音滾滾震人肺腑: “陳三石人頭在此! “還有誰想要,儘管來取!” 目睹這一幕後,混亂無比的戰場之上,所有人竟然是不約而同地短暫停手,麵龐之上更是露出惶恐神色。 “司空仙師!” “司空仙師也死了!” “……” 先前在“世襲罔替”之下陷入到狂暴模式的西齊軍將士們,像是澆了一身冷水般清醒過來,看著滿地的屍體,開始回憶戰局開始之後的場景。 有一個問題。 率先擺在他們的眼前。 陳三石…… 殺了多少人?! 沒人數得清! 他們隻看到,不論有多少人、不論是將軍還是陣卒,是仙師還是凡人,所有企圖殺死白袍的,全都……死了! 最關鍵的是。 戰鬥持續到現在。 西齊軍的將士們,看不到白袍有任何虛弱的跡象! 要知道。 目前的局麵。 是陳三石一個人深陷重圍。 督標軍和洪澤營早就被分割開了! 也就是說…… 一個人,在麵對二十萬大軍! 恐懼的種子誕生之後,就會迅速生根發芽,然後如同瘟疫般蔓延。 但也就在心理崩潰的前一刻。 一陣傲然世間的聲音響徹雲霄。 “陳三石一方統帥,需要親自衝鋒陷陣,足以證明他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爾等何懼之有?” “韓某稍後,就會親自來取他性命,你們西齊軍士隻管衝殺其餘盛人軍隊即可,不需要立功,隻要不退之人,戰事結束之後,就連升三級。” “……” 韓湘的話語,成功遏製住西齊將士的恐慌。 兵仙! 他們的兵仙還在! 把大盛軍隊,殺得一潰千裡的兵仙還沒有真正出手! 兵仙還在等! 等一個時機! 而他們也不需要再去殺陳三石,隻需要不後退,就能夠連升三級! “嘶——” 千尋再度出現。 陳三石持槍主動衝入陣中,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也能造成小規模的潰敗,但西齊軍心裡有“兵仙”二字,做最後的支撐,始終無法影響到更廣的範圍。 西齊軍將士不敢再殺他,都選擇四散而去,分批次圍殺督標軍和洪澤營的人。 而這,是致命的。 因為大盛中軍,隻有三萬人! 很快,鐘無心和一名煉氣中期的修士也發現這一點。 “中軍空虛!” “他們最多隻有四萬人!” “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陳三石最後再交給仙師處理!” “……” 戰局。 再度陷入到焦灼。 往往這種時候,才是最靠近將領才能得時候。 西齊軍沒有混亂,足以證明韓湘的能力。 但不要忘記。 陳三石本來就是在以自身為誘餌來拖延時間,為自己的右軍衝垮敵方的左軍爭取更多的戰機,這才是真正的策略。 就看韓湘如何接招。 可事到如今。 根據陳三石的判斷。 成功的概率越來越小了。 因為韓湘始終沒有露麵。 他原本的計劃,是韓湘親自領人來殺自己。 陳三石會和王竣一起,全力阻擋。 可韓湘…… 沒有來。 他還在觀察,還在預防自己有後手! 此人嘴上對著部下說自己是強弩之末,但實際上極其謹慎,不到最後時刻,絕對不會出手。 在這種情況下。 除非王竣能夠一對一拿下韓湘,否則的話,很大概率會被識破。 …… 遠處,空中。 韓湘和王竣相對而立。 他們的中間,一副棋盤懸空漂浮。 韓湘的目光從戰場挪回到棋盤之上,瞳孔變得愈發深邃:“好一個身先士卒,陳三石蛻凡之境,居然斬殺萬人而不力竭,又連殺我數員大將,其中司空還壓他一個境界,如此勇猛的武修,即便是韓某人也是頭一次呐。” “……” 王竣也是類似的想法。 他隻覺得不可思議。 不論是武修還是法修,怎麼可能會有用不完的力量?! 不僅用不完。 還越戰越勇! 王竣捫心自問,如果換成是他,就算是那些人站在麵前讓他施展法術,一個個的點殺,最多不過兩千餘人,就會法力乾涸。 姓陳的這是什麼? 天生的戰場殺神? 當然。 他和陳三石暫時是盟友。 對於他們來說,是莫大的好事。 這一戰的大計若成,就能夠分到祖脈洞府再加上築基丹。 如此想著,王竣冷冷道:“韓湘,你接連折損諸多大將,還準備在這裡乾看著麼?動手吧,你我二人也分個勝負!” “不對。” 韓湘摩挲著一顆白棋,忽地開口問道:“王竣道友,開戰之後,我安排的暗子馬臻才剛要動手攪亂陣型,就被你及時出麵斬殺。是你本來負責坐鎮左軍,還是早有察覺,提前有所準備?” “……” 王竣眼角微跳:“嗬嗬,我本來就負責左軍。” “你在撒謊。” 韓湘直視著對方,雙目好似鷹眼穿透人心:“我告訴過馬臻,如果身邊有煉氣後期的話,他可以先按兵不動。” “少廢話!” 王竣不知如何作答,乾脆雙手掐訣,做出準備施法的架勢:“韓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仙師!” 恰逢此時。 西齊副將宮鬱,騎馬來到他們下放,欣喜若狂地彙報道:“仙師,好消息!盛人的中軍極度空虛,已經被我大軍包圍,不出兩個時辰,就能夠全部殲滅!” “韓師兄!” 又有兩名修士禦劍而來,他們指著王竣說道:“局勢已經明了,我們先助你一起誅殺此僚,然後火速趕去中軍,殺了陳三石就大功告成!” “等等。” 韓湘低頭看著宮鬱,問道:“你確認,中軍隻有三萬人?” “最多不超過四萬!” 宮鬱篤定地說道:“情報如果有誤,仙師可以直接砍了我的腦袋!” “……” 韓湘重新審視著棋盤,一枚枚的棋子在他眼中就是山川河流,軍陣士卒,他眼中寒芒一閃,代替白袍落下黑子,旋即讚不絕口:“好棋!好棋! “謀士以身入局,不惜用自己當做誘餌,讓我把所有的主力集中在中軍,去打空虛的大本營。 “陳三石……” 他頓了下,“不怕死麼?” 這一步棋。 是真的有身死的風險的! 而且陳三石,是在替部下,也就是替“棋子”們爭取時間。 一個棋手。 豈能為棋子而死? 荒謬! 在想通一切後。 韓湘一揮衣袖,把棋盤收走,而後下令道:“命令我部左軍火速撤退,中軍放棄前進,轉去支援左軍。” “什麼?” 宮鬱明顯怔住:“仙師,敵方中軍空虛啊!我們馬上就要殲滅敵軍,殺死陳三石了!” “是,你說的沒錯。” 韓湘冷笑,丟給對方一張輿圖:“可你難道沒發現,盛朝的主力,從曲元象到其他修士都沒有露麵?等到你殺完這三萬人,他們也早就衝垮我們的左軍,繞到碎石川後了。” “……” 宮鬱拿著輿圖,看著碎石川的位置,恍然大悟,然後渾身都冒起冷汗:“他們要是繞到碎石川的話,就能拿到瓶州最堅固的幾座城池,徹底斷掉我們的退路和糧道,直接……把我們困死在平原上!那白袍,好生歹毒!” “還不快去傳令中軍?” 韓湘催促一聲,自己就要禦劍飛往左軍,親自主持大局。 “站住!” 王竣眼清楚計謀遭到識破,抬手就是一道火球術開路,然後手持飛劍想要阻攔。 但還是跟之前一樣。 韓湘壓根就不跟他拚命,隻是利用符籙及法術防禦迂回,根本就奈何不得對方。 王竣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重新調遣部署兵力。 …… 兩軍對陣。 大盛左軍,碰上的是西齊右軍。 戰局打響之後不久。 西齊中軍主攻,右軍則是保守進攻,並沒有過於深入。 負責統領西齊右軍七萬人的將領張崇安,也是一名武聖。 此次大戰,西齊國出動三十幾萬大軍,基本上除京軍和一些必要的部署之外,全部都調動出來,自然不可能隻有鐘無心一個武聖。 除他以外,這裡還有兩名煉氣中期的修士以及一名真力境界的武修,也是最近陸續抵達東勝神洲,前來助陣的。 張崇安命令先鋒軍布陣法防禦拖延時間,自己則待在大帳內,沒有輕舉妄動。 這也是兵仙給他們的命令。 隻是開戰不久之後。 前沿就傳來噩耗。 “將軍!” “不好了!” “前方的陣型被衝垮了!” “……” “放屁!” 張崇安怒罵道:“我的安排萬無一失,前方還有仙師坐鎮,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衝散了?!” 像這種大規模的軍團正麵作戰。 一般情況下。 雙方的指揮將軍,也就是兩軍的“大腦”,是不會輕易衝鋒陷陣的,往往都是前沿部隊先開打,等到局勢明朗之後再親自上陣。 畢竟統領一死,就容易造成大亂。 “將軍,是真的!” 部下由於過度慌張,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盛人的左軍甚是凶猛,大將雲集,根本阻擋不住,前方的莊仙師,已……已經被斬殺了!” “怎麼會?!” 張崇安臉色陰晴不定,鄭重地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不知道,不知道啊!” 部下用發抖的手指著前方,斷斷續續地說道:“起、起碼六名以上武聖級彆的戰鬥力!” “六名?難不成是他們的主力?” 張崇安來回踱步,掩飾自己的焦慮:“不對啊,中軍剛剛傳來消息,明明確認陳三石在中軍,他把主力調到右軍,難不成是不要命了? “快! “牽我的馬來!” 他說著翻身上馬,提上兵器聚攏將領和修士朝著前沿趕去。 浩大的戰爭,綿延數十裡。 就算是出現問題,也不可能立馬能趕到。 “殺——” 然而。 前方的潰敗速度,遠遠超過張崇安的想象,不等他抵達位置,就看到己方潰敗的前沿部隊,以及裹挾著漫天塵土殺聲震天的大盛將士。 “弟兄們!” “殺——” “殺——” 魏玄縱馬狂奔,手中巨刃每次落下,都如同潑墨般。 在他身側,宋桂芝拿著一條玉石般的長棍,同樣是橫掃千軍。 汪直、楚仕雄以及大盛修士緊緊跟在後麵,無往而不利,接連衝垮數道戰陣。 曲元象操控飛劍不斷收割著性命,直到前方突然出現一名真力境界的武修。 這名真力武修相貌平平,看起來四十左右的邊際,奔走之間,和下山猛虎的形態沒有任何區彆,縱身一躍就來到半空之中,手中也沒有兵器,拳頭之上真力層層纏繞,扭曲空氣後打出撼山一拳。 曲元象敏銳地察覺到側翼動靜,及時捏碎一張符籙,在身前召喚出護體金光。 “哢嚓——” 真力澎湃之下,金光罩碎裂,但也算是順利擋下這一拳。 “匹夫受死!” 曲元象對於上品符籙心疼不已,在金光罩裂開的瞬間,就趁著對方出手的空檔,操起飛劍朝著對方的手臂砍去。 “鐺——” 然而當飛劍落在手臂上後,並沒有遇到護體真力,也沒有血肉橫飛,而是響起清脆的金屬碰撞之音。 法力絞殺之下。 真力武修衣袖裂開。 隻見他的手腕之上,套著一個個厚重的鐵環,鐵環呈現出金色,看起來像是純金打造的飾品一樣,直到真力加持之後,上麵亮起一個又一個的紫色符文,金光奪目,紫光交錯。 真力兵器! “嗡隆隆——” 一枚枚金環在真力的推動下,接連不斷地轟擊出來,每一枚都如同攻城巨錘,蘊含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曲元象猝不及防,慌忙橫起飛劍格擋。 “鐺鐺鐺鐺!” 接連不斷地打鐵聲中,他踉蹌著倒退數十丈。 武修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將金環收回到雙臂之上,雙拳揮動之間,金光熠熠,好似兩輪煌煌大日,威不可描! “老子跟你拚了!” 曲元象倒也不懼。 兩人境界相當,各自施展出渾身解數,陷入到焦灼的廝殺當中。 雙方最高戰力僵持。 但大盛這邊,卻是有著更多的武聖和煉氣中期修士,仍舊是勢如破竹,幾乎是以碾壓的姿態殺向前去。 張崇安帶來的兩名修士禦劍上去,很快就在圍攻之下一死一傷。 他也沒有例外,根本招架不住魏玄的潑墨十八刀。 “殺——” 楚仕雄咆哮著:“殺入碎石川,西齊三十萬大軍自會兵敗如山倒!”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有更多的西齊修士趕來。 兩名修士聯手,直接把張崇安救走,然後果斷後撤。 “兩位仙師?!” 張崇安困惑道:“大盛主力儘數在此,要是再不想辦法,我部左軍崩潰之後,盛人兵馬湧入大後方,我、我軍就要大敗了!” “無需慌亂! 修士告知道:“韓師兄已經識破陳三石的計謀,我部中軍正在趕來的路上,命你舍棄前沿兩萬兵馬,在後方十裡外重新列防禦陣法拖延時間!” “仙師已經安排好了?!” 張崇安長出一口氣。 …… 大盛中軍。 兵力薄弱的中軍損失慘重。 孫不器浴血奮戰,此一戰中,斬殺同境界參將兩名,跨境斬殺一人,連長槍都砍成兩截,他便隨手撿起一把短刀,繼續殊死拚殺。 不遠處,趙康砍斷插進胸口的箭矢箭杆,身後早已是鮮血淋漓,他嘔出一口黏稠的血水,單膝跪在地上用禾苗長刀支撐,再也沒有繼續殺敵的力氣。 在他的周圍,還有更多的敵軍蜂擁而至。 直到刀劍馬上要落在身上的前一刻。 敵軍的後方忽然有真氣海嘯爆發,直接把密密麻麻的敵軍掀飛到高中之上,如同撒豆子一般,隻不過每一顆豆子都是一具屍體。 隻見先前獨身陷陣的陳三石騎著白馬又衝殺回來,所到之處自動分開一條道路。 他高舉長槍:“中軍洪澤營墊後,督標軍撤退,全部撤回到雲端府內!” 時間差不多了。 按照陳三石的安排,大盛右軍這個時間節點,應該已經殺入到敵軍深處,能成則成,不能成則免,不需要再幫忙拖延。 說是誘餌,倒也不是真要留在這裡送死。 任務完成,就可以撤退了。 也就在陳三石下令撤退的同一時間。 西齊中軍也沒有繼續追殺,而是調轉方向撤離。 看到這一幕。 陳三石便知道。 那韓湘八成,已經猜到自己的計劃,開始著手彌補西齊軍的漏洞,而且猶時未晚。 不久之後。 就看到王竣禦劍飛了回來。 “陳三石!” 他急急忙忙地說道:“不好了!韓湘猜到我們要做什麼,已經命令他們的中軍撤去支援左軍,你繞過碎石川的計劃應該是無法達成了。” 果然。 陳三石並不氣餒,隻是有些惋惜,沒辦法用最少的傷亡換取勝利了。 這個韓湘一統七國的事跡,應該不是浪得虛名。 可以說。 是他在此世遇到的最強兵法大家。 “怎麼辦?” 王竣眉頭緊鎖:“我們是不是要大潰敗了?” “不會。” 陳三石鎮靜地說道:“你且去右軍,把曲元象他們都撤回來。 “另外。 “命左軍向前推進墊後。 “我們隻需要撤到雲端府內即可。” 今日這一場大戰,是必然的。 但他敢出來打,能不能贏不一定,但一定不會敗,也是早就做好準備的。 今日之後。 這一場大戰。 無非是要從雷霆之勢,轉變為長時間的拉鋸戰。 而且大盛朝廷,還會處於劣勢。 但這些,就都是後話。 “鳳州呢?” 王竣擔憂道:“咱們出來決戰,不就是擔心他們去攻打鳳州嗎?” “戰場瞬息萬變,戰機稍縱即逝,不久前有用的策略,如今未必還有用。” 陳三石告知道:“朝廷已經調兵去鳳州填補空虛了,他們這個時候再去,來不及了。按照我的軍令傳達下去,這一戰敵我雙方的損失差距不會太大。” “好。” 王竣臨行之前,停頓了下,解釋道:“沒能殺死韓湘,並不是我不肯拚命,而是此人根本就不和我打,再加上他修為不比我差,實在是沒有辦法。” “你們根本沒打?” 這點倒還真是在陳三石的意料之外:“這麼長的時間,你們兩個就那麼耗著?罷了,你先去撤軍,回來之後再細細跟我講一遍。” 有時候。 從跟一個人的相處,或許能發現對方的薄弱之處。 “嗯。” 王竣沒有繼續耽誤時間。 …… 大盛右軍。 殺意正濃。 忽然之間,鳴金收兵。 “撤?!” 曲元象損耗大量符籙、丹藥,徹底打紅了眼,他和那名武修拉開距離之後,咬著牙說道:“形勢一片大好,為什麼要撤?!” “彆廢話了,讓你撤就撤!” 王竣說道:“計謀被識破,韓湘正在趕來的路上,再不撤,我們就要全軍覆沒了。” “全軍覆沒?!” 曲元象冷哼一聲:“我以為那個陳三石多大的能耐?!還不是沒打贏!” “撤!” “撤——” “……” 右軍留下部分人墊後,其餘人且戰且退,後退數十裡後,和接應的左軍彙合,順利撤退到雲端府內。 對此。 西齊大軍也無可奈何,同樣隻能暫時鳴金收兵。 這一場大戰,暫時中止。 此戰。 大盛折損兵馬累積兩萬。 西齊軍折損兵馬累積三萬五千。 大將方麵,互有損失。 局麵重新,陷入僵持。 雲端府內。 陳三石耐心地聽王竣描述,開戰之後,韓湘都在做什麼。 “觀棋。” “好一個觀棋。” “好一個絕佳的‘棋手’。” 陳三石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閃回著從他來到嘉州之後,和兵仙韓湘的所有交手,每一次行軍,每一次部署,每一次對陣。 許久之後,他驀地睜開雙眼。 終於。 他找到了這盤“棋”的破解之法,也是對手唯一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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