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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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加入這聯產什麼來著，能不能在鹽田幫工，隻是領取一定的幫工工錢？”有人出聲問道，覺得加入那聯產什麼很是有風險，說不定還要簽合同，摁手印，畫押，留下“助紂為虐”的罪證，還是打個短工來的隨意方便。

聽了這個問題，袁文弼也並沒有不高興，隻是說道：“原則上當然也是可以的，不過呢，你會後悔的，因為你失去了賺大錢的機會。”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鹽田都被承包出去了，那你想幫工也沒有這個機會了。承包鹽田的份數，上不封頂，隻要能夠經營得過來，承包的鹽田越多，賺的也越多，到時你隻能看著人家賺錢，或者也可以去給人家幫工。”

說著揚起頭，稚嫩的聲音道：“現在你不想承包我的鹽田，到時你會後悔，最後終究會哭著求著來承包我的鹽田的。”

聽到他最後這帶著一點孩子氣的話，大廳中眾人都笑了起來，倒是讓一度嚴肅沉悶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文弼，你說的這些話，能不能做主啊？”有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

袁文弼大聲道：“當然能做主，我說的每一句承諾，都是要兌現的，大家儘管放心好了。”

看到今天的會議，羅文定並沒有出現，大家覺得，袁文弼的話怕是真的，這事他能做主，隻是這麼大的事，由一個小孩兒來主持，總覺得有點不靠譜啊。

或許在暗中，這事還是羅先生在謀劃主持，隻是並沒有直接出麵，至於羅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大家想不出來，總之有他的理由就是了。

見大家一時沒了問題，袁文弼掃了一眼大廳眾人，說道：“今天的會就開到這，關於聯產承包責任製的事，大家也不必立即表態，可以回去再仔細考慮考慮，幾天後再作決定也可，不過開挖鹽田的事，倒是要趕緊開始，若是大家有意包乾，或者幫工，現在就可以到孔良叔這裡來報名登記了！”

聽到這話，大廳中又交頭接耳，議論開來，不多時，便陸陸續續有人上前來，報名參加開挖鹽田的事，呂孔良擺開紙筆，一一記錄登記下來。開挖鹽田的事，比較簡單，也不用簽字畫押什麼的，所以大家沒那麼多顧慮，隻要開挖出一份鹽田，就能得五兩銀子，這樣的好差事哪裡找。

袁文弼坐在旁邊聽著，大部分人家還是選擇了包乾，有一戶人家單乾的，也有幾戶人家聯合包乾的，不過其中也聽到，有一些人家選擇了幫工，各出一兩個，兩三個工不等。

他一直安靜坐著，聽著，直到看到張家鐵鋪的張國水也上前來，似要登記，他趕緊攔住了對方，說道：“張大爺，我說了，你家就彆在這裡湊熱鬨了，你一家現在打大鐵鍋都忙不過來，還有力氣開挖鹽田？是不是大鐵鍋的錢不想賺了啊？”

張國水訕訕道：“文弼，你的那十口大鐵鍋，我估摸著兩三個月能弄好，我能不能先預定一下，打造好大鐵鍋，我們也開挖鹽田！”

袁文弼搖頭，道：“不行，鹽田的事，你們家沒分！”

頓了頓，又道，“你放心，你家以後的活少不了，而且我保證，肯定不比鹽田這裡的差事賺得少！”

又吩咐呂孔良道：“孔良叔，彆給他登記。”

張國水見了，也沒轍了，隻得走了。

等登記完，大家都散去了，基本上每家每戶或多或少都在這裡領了一份活乾，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在鹽田幫工乾活，比出海打漁合適多了。

甚至有好幾戶人家，當場就表示出了要承包自家開挖出的鹽田的意向。

等一切弄完，袁文弼便拿了這份記錄表，來見羅文定。

對這份記錄表，羅文定隻是掃了幾眼，並沒有細看，最後又交還給了對方，說道：“這件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必事事來問我。”

袁文弼道：“望山叔想要當甩手掌櫃可不成，小事我做做主也就罷了，大事還得靠望山叔來主持大局，拿主意的！”

羅文定心說，販賣私鹽這件事，是小事嗎？心中雖然腹誹，但心裡還是受用的。

袁文弼這時轉過話題，又說道：“望山叔，我還是覺得，人手很不夠，村子裡的這點人口太少了。”

羅文定掃了他一眼，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袁文弼道：“我想招募更多的人，比如，可以在墟市上發布消息，招募人手開建鹽田，我想以我們開出的條件，附近那些為生計所迫的人家，一定會樂意前來的，若是能夠讓他們在村子裡安家落戶，就更好了。”

羅文定聽了，臉色頓時又黑了下來，叱道：“胡鬨，在墟市中散布開建鹽田的消息？你這是嫌事情鬨得不夠大嗎？”

袁文弼道：“反正這事情也是包不住的，鹽田建的那麼大，遲早會讓外人知曉，既然如此，何必這麼多顧忌，這樣能夠儘快的招募到足夠的人手。”

羅文定道：“外人知曉是一回事，人家可以當沒看見，但你主動去大肆宣揚，實在太招搖了，人家想裝不看見都不能，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在東山咀，有一個私鹽販子！”

袁文弼道：“那也沒什麼啊，這附近海麵，私鹽販子還少嗎，多我們一個不算多。”

羅文定道：“事情可以慢慢一步步來，鹽田的規模，一下子也不必弄那麼大，我看有村子裡的人手也足夠了，這樣穩妥一些。”

袁文弼心說，這大明都快要亡了，還怎麼慢慢一步步來，對方的考慮或許有他的道理，但他知道，在這亂世，隻能奮起一搏，哪裡能事事都追求安穩。

“反正我決定了，我就是覺得人手不夠，在下次墟市的時候，我就要張貼消息，招募人手開建更多的鹽田！”他賭氣的說道。

羅文定哭笑不得道：“你既然決定了，為什麼還要來跟我說？”

袁文弼實話實話道：“我覺得銀子又不夠了，還得向望山叔支借一些。”

“你——”羅文定快被他氣昏過去了，一拂袖道，“銀子沒有！”說罷不理對方，氣呼呼的徑自出了書房去了。

袁文弼沒轍了，出了書房，回了後院自己的屋子，心裡琢磨著，望山叔這邊的銀子指望不上了，這銀子的缺口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