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黃昏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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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突然道：“那好像有什麼東西。”

他一說，通靈師身體不由得的繃緊，伊恩的視力在三個人中最好，夜賊眼，他說有東西的時候，神色緊張。

“究竟是什麼？彆一驚一乍的好嗎，你個該死的玩意。”

伊恩仔細的看了一會，興奮的一躍而起。

“天啊，天啊，你們猜猜看我看到了什麼？”

“你他媽的倒是快說啊！”

“路標！是路標，上帝開眼，我們有救了！”

路標，無疑是暴風雨中的輪船看到了燈塔。

他們跌跌撞撞的急忙跑過去。

“媽的，伊恩你眼瞎啊，這不是路標，是貨真價實的墓碑！”

——朋友，如果您看見這塊墓碑，非常不幸，說明您已經進入黃昏界幻靈路段，恐怖無處不在，願上帝保佑，一個掉隊獵魔人最後遺言，聖彼得堡獵魔工會編號13獵魔人。

一節尖銳的去皮白樺樹乾插在地麵，上麵用利刃刻出一行歪歪扭扭的俄文。

“玩完！”

“伊恩，彆瞎說！我們有救了，有救了，這附近應該還有其他的獵魔人，快找找。”

把墓碑搞成路標那樣的形狀，看來毛子國人的思路果然與眾不同。

林格他蹲下身，指著乾枯的白樺樹乾，“彆激動彆激動，也彆高興太早，看墓碑製作的日期，1882年11月10號，大半年前寫的。”

伊恩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真的走不出去？”

林格問：“通靈師，黃昏界怎麼個說法？”

“我也不知道，幻靈路段又是什麼鬼？黑道頭子，你知道嗎？”

“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彆問我。”

通靈師咀嚼著幻靈路段幾個字，突然間，他神色大變：“不妙啊，我們看起來真有麻煩了，凡是有幻靈路段的地方據說都和無頭騎士有關聯。”

林格想揍人，看這家夥一本正經的模樣，強忍著。

“彆胡說八道好嗎，彆嚇著孩子，你乾嘛不說有頭騎士！”

通靈師鄭重的想了一會，說道：“有，當然有！無頭騎士在死後依然保持著生前的裝束，身披鎧甲，一手持劍，一手提著自己的腦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會騎著一匹同樣身為亡靈的大黑馬出沒。有無頭騎士出現的地方，便會有幽靈一般的黑女巫伴隨，有說一個的，也有說兩個的，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黑女巫比無頭騎士更令人害怕。”

林格點點頭，又搖搖頭。

“那她們結婚了嗎？是否為嘴唇豐腴、秀發明亮的美麗少婦。”

“修士，我是認真的！彆再開玩笑，也請彆再問這樣愚蠢而幼稚的問題，黑暗女巫與食屍鬼狼狽為奸，與異鬼媾合，繁衍半人半鬼的恐怖後代！算了，選擇原諒你，因為你是農夫的兒子，沒見過世麵的悲哀就是這樣。”

林格咧嘴笑了笑，伸手撫摸墓碑。

“該死的天氣，惡魔天氣！”

他說到這，眉宇緊鎖，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林格又把墓碑的字看三遍，“墓碑是不是寫錯了，幻靈路段的下一路段又是什麼？”

“千百年來，無頭騎士也在不斷的修煉中，據說他能創造出一種獨特的世界，在他的世界裡，他能掌控一切生殺大權，現在想想，這場暴風雪來的太蹊蹺了。”

“我不是很明白。”

“上帝創造了人和世界，你認同這點嗎？”

林格直起身，撇撇嘴道：“你想說什麼？”

“可能，可能我們掉進了無頭騎士創造的世界，我知道你不能理解。”

他頓了頓，歎口氣道：“其實，我也不能理解。”

“那就彆理解了。這墓碑連個名字都沒有，隻有一個編號，埋在雪地下的家夥是無名之輩，還是厲害人物？”

“那當然是最頂尖的獵魔手！無頭騎士在高加索地區，聖彼得堡的郊區，甚至更遠的地方都出現過，以吸食人的靈魂為目的，後來被圍剿，失蹤了數十年，如果這地方就是他的老巢，上帝啊，請原諒我見識短淺。”

通靈師又在胸前不斷劃著十字。

“獵魔人進來的目的是獵殺無頭騎士，誰雇傭他們進來的？”

“可能是自願，可能是教會，也可能是這片森林的領主，都有可能。”

林格剛問了句。

“聽——又來了！又來了！”

伊恩從雪地上一骨碌爬起來。

通靈師無名之火竄出，揮舞著用杉樹枝臨時做成的拐杖，“媽的，伊恩，給你說多少遍了！你他媽的彆老是一驚一乍的，那是風掠過樹叢的聲音，是風和樹葉摩擦發出的動靜！不是他媽的野鬼的哭泣聲，跟你說多少回了！”

伊恩不理會通靈師，問林格：“你覺得那是風和樹葉的摩擦聲，還是野鬼在嚎叫？”

“嚴格意義上說，理論上是摩擦聲，但是，摩擦聲聽上去不怎麼符合物理摩擦的特性——”

林格仰起頭，兩道明亮的目光穿過厚重的灰褐色樹梢，聳聳肩：“現在是幾點？”

自從踏入這片森林，天空格外的灰暗，哪怕是有短暫的陽光的時候，天空依然陰霾。

不耐煩的通靈師從胸衣口袋中掏出懷表。

懷表側麵有個凸起的米粒大的小開關，他摁下開關。

啪嗒，輕微的一聲響。

通靈師嘟囔一句。

“怎麼了？”

用左手的中指輕輕一撥，他重新把懷表蓋上，

“下午四點。”

“為什麼看起來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呢？”

林格走了兩步：“死去的人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埋了，是誰把獵魔手埋了，還把警示牌寫出來呢？我更感興趣的是，埋葬他的人死了沒有。”

三人圍著這塊簡易的墓碑，各自靜靜地想著心事。

天色愈發的陰沉，風突然停了，巨樹的下方，三個螞蟻一樣的人被四方聚攏過來的暗幕緊緊包圍。

“我們可以掉頭嗎，沿著我們自己的腳印回去。”

伊恩的話一出，連林格都微微搖頭。

“現在彆說回頭的話，我們已經無路可走，這個獵魔手與他的夥伴走散了，死了，他一定經曆了不尋常的事情，在這樣的地方到底誰會埋葬一個獵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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