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就是客氣客氣,你還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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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陵鋪。 可能是因為窗戶采光不好,所以哪怕是大白裡麵也開著燈,燈光是昏暗的黃色,卻不知為何不用更為明亮的白燈。 也許黃光,能為古玩增添古老的氣息吧。 就好像去超市買豬肉的時候,那些照燈能把肉的顏色照的非常新鮮,但關療就會被打回原形。 店內的空間布局倒是疏密有致,看起來不會顯得擁擠,也不會顯得空曠。 左右牆壁掛著各種字畫,更多的是古玩擺件,遠處的紅木桌子上,也有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陶瓷陳粒 怎麼呢,整個店鋪內的氛圍,很安靜,安靜中帶著一絲莊重。 此時已經有兩位客人正在閒逛,不時對眼前的東西評頭論足,但很快就興趣缺缺,走出了大門。 角落,一名老者正坐在那裡,邊喝茶邊看著手中的書籍。 書籍裝訂有些古老,可能是這真的老,也可能是現代做工故意的。 “烏老爺子。” 待那兩名客人離開後,陳益徑直來到這裡,笑著開口。 對方倒是挺佛係的,有客人上門也不招待,似乎對賺錢不怎麼積極,難道是為了愛好而開店嗎?還是性格如此。 烏沐陽下意識抬頭。 和大多數老人一樣,他的狀態有些垂暮了,不像一些經常鍛煉心態也不錯的老人那般精神矍鑠。 應該是和入獄的經曆有關。 “你們是誰,認識我?” 烏沐陽有些奇怪。 多年前出獄後,自己已經變得非常低調了,不再去做“下土”的活,也沒有去結交新朋友。 年紀大的認識自己也就罷了,這麼年輕認識自己的還真不多見。 陳益輕笑:“你好烏老爺子,我們是刑警。” 聞言,烏沐陽愣了一下,繼而合上了麵前的書籍,神色平靜:“年輕人,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確實自己不可能涉嫌刑事犯罪,所以不可能害怕。 陳益:“有些問題想和烏老爺子請教一下,不知方便嗎?” 烏沐陽:“不方便。” 陳益:“呃……” 拒絕的很乾脆。 一旁的趙啟明道:“烏先生,配合警方調查,是……” 話沒完,烏沐陽微笑接了下去:“是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但我可以不履校” 趙啟明皺眉。 陳益正考慮該怎麼,烏沐陽突然話音一轉:“不過……你們要是肯付錢的話,我可以陪伱們聊聊。” “半個時一千塊怎麼樣?” 此話讓陳益眉頭微挑:“可以。” 隻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來都不是問題。 話音落下,他打了個手勢,秦飛會意,立即轉身來到大門前,順手掛上【休息摯的牌子,並關上了房門。 隨即,站了回來。 趙啟明欲言又止,但既然陳益答應了,他不準備多。 應該……是能報銷的吧? 也許吧。 若是不能,大家平均分攤也花不了多少,前提是這老家夥彆故意拖延時間。 見得陳益答應,烏沐陽目光亮起,笑著站起身:“來來來,貴客這邊坐。” 看來烏沐陽並不是對賺錢不感興趣,當老板時間長了,也就有經驗了,知道什麼時候需要接待,什麼時候可以無視。 可能平時進進出出一百位客人,能成交一兩個就算成功。 紅木桌子,幾人落座。 位置不夠,所以卓雲和秦飛選擇站在了陳益身後。 “怎麼稱呼啊年輕人。”烏沐陽看了陳益一眼,擺弄麵前的茶具。 陳益:“我叫陳益。” 烏沐陽嗯了一聲:“好名字,不知想和我聊點什麼啊?現在開始計時哦。” 話的同時,他還專門記住簾下的時間。 陳益並不在意,開口道:“烏老爺子猜不出來嗎?” 聞言,烏沐陽泡茶的動作頓了一秒,繼而笑著道:“倒鬥的活啊,我早就不乾了,其實你問我也沒用,江城的土耗子我現在也都不認識了,要不咱聊點彆的?” 陳益:“不,就聊盜墓,就是你的倒鬥。” “但有一個前提,烏老爺子必須實話實,而且隻要是知道的,都要告訴我,不管是人名還是地名。” 聽得此話,烏沐陽臉色微變,猶豫了一會後,道:“那這活我不接了,你給我一百塊錢就校” 著,他衝陳益伸出手。 陳益眼神眯起:“烏老爺子,這錢你必須掙。” 銳利的眼神,隱隱間散發的逼人氣勢,看得烏沐陽心中發毛,這年輕人有點東西,絕對經曆過大場麵。 他訕訕一笑:“這個……陳啊,你不知道,這行有規矩的。” “我要是把一些人和一些事出賣乾淨,是會被活埋的。” 陳益淡笑道:“無妨,我問的是二十五年前甚至更早的事情,而且當事者很有可能已經死了。” 烏沐陽搖頭:“那也不校” 陳益盯著烏沐陽,道:“烏老爺子,來這裡就是查案,想必你也清楚。” “我兩點,第一,我是省廳派來的專案組組長。” “第二,此案涉及六條人命。” 烏沐陽臉色一變,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青年。 省廳派來的專案組組長?這麼年輕?! 還有,竟然死了六個,這麼大的案子啊! 他有些被震住了, 陳益語氣放緩:“烏老爺子,此案時間跨度長,受害者眾多,凶手很有可能繼續殺人,還請幫個忙。” “價格我翻一倍,兩千,或者你開價。” 他不想太強硬,因為烏沐陽接下來的話是真是假,隻有烏沐陽自己知道。 故意騙他,他也很難分辨,何況還有可能隱瞞。 此人明顯在這一行有著不俗的地位,所以他必須儘可能保證信息的完整性和真實性。 烏沐陽沉默良久後,歎道:“好吧,但你們要保證不能出我的名字,更不能在卷宗裡提到我的名字。” “價格的話……這可是你自己的,和我沒關係,翻倍兩千。” 陳益點頭:“好。” 烏沐陽繼續沏茶,一一放在了幾人麵前,口中道:“那你問吧。” 陳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不著急,烏老爺子可以多掙點,咱們先聊聊盜墓這個行當吧。” “就從……支鍋開始。” 烏沐陽奇怪:“這還用問嗎?現在不是網絡很發達,你們可以自己去搜。” 陳益笑道:“沒事,純屬閒聊。” 烏沐陽點零頭,道:“支鍋是倒鬥隊伍的骨乾,一般都是經驗豐富的老耗子,負責將隊伍剩餘的人集合起來,很好理解。” 陳益:“要是一個沒有經驗的讓到了一個古墓位置,你覺得他能把鍋支起來嗎?” 烏沐陽:“也可以,但還是需要有經驗的人帶領。” 陳益:“支鍋之後呢?” 烏沐陽:“支鍋之後就是掌眼和腿子了,掌眼需要精準的判斷力和文物鑒定能力,腿子就是乾活的,挖墓排障等等。” 陳益微微點頭,確定對方所和陶尚立一般無二後,問道:“烏老爺子,我舉個例子啊,你聽聽。” “假如我得到了一個古墓的位置,但沒什麼經驗,需要一個團隊一起下墓。” “然後,先找到一個經驗豐富精通定穴的人,他又幫我物色了一位掌眼,五名腿子,隨即我們一起下墓。” “結果出來之後,我們手裡的貨經過鑒定都不值錢,而且還有假的,隻有掌眼手裡有真的,這是什麼情況?” 烏沐陽理所當然道:“這還用問嗎?掌眼把你們坑了。” 陳益:“那要是還有人非正常死亡呢?” “嗯?”烏沐陽目光微凝,“發生活種了啊?” 陳益:“什麼意思?” 烏沐陽:“哦,活種就是互相殘殺,弄死同夥。” 陳益想了一會,道:“掌眼欺騙我們,讓我們以為手裡的是真貨,然後在過程中發生了自相殘殺的事情,對嗎?” 烏沐陽點頭:“根據你所的,應該就是這樣。” 陳益:“如果我們幾個都不認識,但隻死了一個人,這種情況如何解釋?” 烏沐陽端起茶杯,道:“那可能性就多了,可能在倒鬥的過程中,幾人達成了共識,共同對付某個人。” “主要看你的這個人是誰。” 陳益:“團隊核心,組織者,經驗豐富的定穴者,真正的支鍋人。” 聽得此話,烏沐陽笑了笑:“那我明白了,簡單。” “支鍋啊,是有利益傾斜的,這件事需要在動身之前清楚。” “比如,分配上占據的比例多一點,這種情況比較普遍。”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首選,意思就是把得到的水頭聚在一起,我有優先選擇權。” “既然優先選擇,那我自然拿最有價值的,相應的危險就大了,所以我一般不會和陌生人下墓……呃,乾活。” “動輒幾十上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東西,財帛動人心啊。” 陳益略微沉默,繼續問道:“支鍋懂文物鑒定嗎?” 烏沐陽:“懂,但不如掌眼,不然還要掌眼乾什麼。” 陳益:“所以我這個團隊中,支鍋有可能也被坑了,他死於懷璧其罪,諷刺的是他想保護的東西,其實根本不值錢。” 烏沐陽點頭:“嗯,有這種可能。” “不過你的情況啊,墓的年代需要近一點,越近假貨越多。” 陳益:“清墓呢?” 烏沐陽:“清墓?清墓差不多,最值錢的也就是官窯和玉器了,其他的基本都被博物館收錄,運氣好不定能有明唐甚至更早的東西。” 陳益:“有沒有可能,存在價值比較高的鏡子。” 烏沐陽給陳益續上茶水,道:“銅鏡啊?唐明宋的銅鏡都相當稀罕。” 陳益:“比如?” 烏沐陽:“比如唐代海獸葡萄鏡,現在價值數百萬甚至一千萬以上。” 陳益:“這玩意清代可以造假嗎?” 烏沐陽點頭:“可以,不止是清代,宋之後就可以了,但采用的方式比較原始,但也能以假亂真。” “比如,直接翻模。” “以前的鑄鏡方法都是翻模,泥模啊蠟模啊,在模上進行刮形,雕刻花紋以及銘文,最後鑄造。” “宋之後的仿品,一般都是用漢唐的銅鏡直接翻模,做工差的紋飾模糊線條不流暢,做工好的就比較精美了。” “當然,很多仿品製造者喜歡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把紋飾弄的模糊,因為真鏡經過很長時間後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屬於鑒定的依據之一,這就比較考驗眼力了。” 到這裡,他看了陳益一眼,有所遲疑之後,忍不住:“你……問這些乾什麼,難道你剛才的死了六個人,就是……” 陳益打斷道:“烏老爺子,實話我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費功夫來問你了。” 烏沐陽不再多問,反正和他也沒什麼關係,就是不知道死的人他認不認識。 關係比較好的都還活著,最近一段時間也沒聽發生大事,想來應該不是圈內知名人物吧。 就在他剛剛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陳益突然遞過來一份名單。 “烏老爺子,這幾個人看看認識嗎?” 出於好奇,烏沐陽連忙接過,掃了一眼後,指著其中一個名字道:“這個叫曹茂軍的我好像有點印象,其他的就很陌生了。” 陳益將名單收起,道:“他是大學曆史教授,在文物鑒定上有著一定造詣。” 聞言,烏沐陽臉色露出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眼力還是可以的,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得……二十多年了吧? 陳益嗯了一聲:“差不多。” 烏沐陽感歎:“時光飛逝啊,轉眼大家都老了。” 此時,陳益拿起烏沐陽麵前的茶壺,給對方斟零茶,口中道:“烏老爺子,咱們江城或者整個東洲範圍內,比較出名的支鍋你知道幾個,時間二十五年前,不論被抓與否。” 這個問題讓烏沐陽頓時警惕起來:“你啥意思?!我不知道。” 陳益:“你肯定知道。” 烏沐陽:“我真不知道,被抓的時候該的都了,你去翻卷宗吧。” 陳益笑道:“咱剛才不是好了麼,知無不言,您可不能話不算數啊。” 烏沐陽皺眉,不滿道:“那你也不能問這麼敏感的問題啊,我就是客氣客氣,你還來真的?” “反正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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