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張老四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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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謙想著，真正的考驗開始了。方謙恭敬回道：“什麼事？大人。”

　　狄仁傑道：“大柳樹村是幽州哪個縣的治下？”

　　方謙立即回道：“三合縣。”

　　狄仁傑輕輕哦了一下，繼續道：“方大人，你我代牧狩，當恪儘職守善撫黎民，這才不負皇帝信托之恩。”

　　方謙聞言，笑著點頭應聲。

　　狄仁傑雙眼銳利地看著方謙，緩緩道：“可是在你的治下，民生艱澀，窮苦異常，就以大柳樹村來吧，村民無半尺之地，隔宿之糧。焉能不聚眾造反嘯聚山林呢？”

　　方謙聞言，立即苦著臉辯駁道：“大人這話可是冤枉卑職了。大柳樹村的村民，一向刁鑽頑劣，心懷不軌。突厥破城時，他們舉村投靠，助紂為虐，為敵兵引路，殘殺我大周百姓。待到官軍收複幽州，皇帝大赦下，對這些人不予追究。這是多麼大的恩典，然而這些刁民卻心懷怨望，時刻準備造反……”

　　聽到這兒，狄仁傑心裡怒不可遏，手中茶杯“砰”地一聲，摔倒桌子上，茶水四處溢流。

　　方謙看到大驚失色，不敢再繼續言語。

　　狄仁傑麵龐冷峻，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地道：“方大人，事情真的像你所的這樣嗎？”

　　方謙裝作不解，問道：“不知大人此話何意？”

　　狄仁傑冷笑著道：“明明是你施政不善，縱容貪官汙吏，侵吞朝廷所發撫慰款項，強占民田，弄得民不聊生，百姓進城告狀，你不看訴紙，不經堂審，私定死罪。

　　這才激起民變，事發之後你不思悔改，竟然將責任全部推到百姓的身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見到本閣，你還巧言令色，百般地詭辯。

　　我問你，你將狄某這個欽差大臣置於何地？將朝廷置於何地？將子置於何地？”

　　方謙越聽越心驚，最後雙手伏地，口呼：“大人，朝廷所發撫慰款，卑職悉數發到縣中，再由各縣縣令負責發放。

　　卑職未敢留下一毫一厘。到強占民田，私定死罪，那更是無稽之談！若大人上述之事有一例屬實，卑職情願以死謝罪。”

　　狄仁傑看著方謙的表演，麵無表情地道：“如此來，倒是本閣冤枉你了？”

　　方謙抬起頭回道：“卑職不敢，恐怕是大人誤聽讒言，信以為真。”

　　狄仁傑哼一聲，使勁拍了下桌子，道：“這一切都是本閣親身經曆，親眼所見，而你竟然還在此大言炎炎，什麼誤聽讒言，真是令人齒寒！”

　　方謙堅定地否認，大聲道：“大人所指之罪，卑職無一敢當，既然大人提到大柳樹村的村民，卑職這就著人去將村民請來，當堂對質。真有此事，卑職情願領罪。”

　　狄仁傑笑了笑，看著方謙道：“方大人真是絕頂的聰明啊，現在還在提起大柳樹村村民，你以為本閣真的不知嗎？該村的青壯年，早就被你逼得落草為寇，剩下些老弱婦孺，也被你抓來吊在南門的刑台之上。昨夜裡，方大人又為本閣獻了一出村民闖城的鬨劇，而今那些原本吊在南門刑台上的老弱婦孺也不知去向了，真可謂是死無對證啊！”

　　方謙自我感覺證據都已處理乾淨，麵色仍堅定地一副被冤枉之色，沉聲道：“大人強加罪名，汙指卑職，可曾有一絲一毫的證據？”

　　狄仁傑哼了一聲，道：“怕我找不到證據嗎？待到證據確鑿，你就是死路一條。”





　　方謙生氣站起身來，仍大喊：“卑職不服，我要具折進京，請聖上還卑職一個公道。”

　　狄仁傑嘲笑地看著，道：“公道二字，恐怕再也用不到你這等贓官的身上。”

　　這時，千牛衛中郎將虎敬暉從外麵進來稟告道：“大人，李元芳帶領大柳樹村村民，現在刺史府外。”

　　聽到這消息，方謙和吳益之大驚，狄仁傑慢慢看著方謙麵色變化，笑了笑，道：“好，本閣現在就升堂問案。看一看你這位刺史大人，是不是如你所的那樣清廉。”

　　完，帶著虎敬暉就朝大堂走去，方謙和吳益之隻能忐忑地跟上。

　　幽州州衙大堂，門口一側鳴冤鼓被噔噔敲響。

　　狄仁傑帶著虎敬暉，走到大堂主位坐下，右側刺史方謙也心有不安地坐下。州衙大堂正麵上麵掛著牌匾，上書“明鏡高懸”，像是見證過無數冤案，晦澀不清。

　　隨後三班衙役進來，棍敲地麵口呼威武，狄仁傑幽州審案正式開始了。

　　一身武官常服的李元芳，邁步走進了大堂，朝著狄仁傑稟告道：“大人，大柳樹村村民張老四等人，現在堂外等候。”

　　聽到李元芳的話，方謙麵色微變，暗想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狄仁傑聽後道：“好，把他們帶上來。”

　　李元芳拱手應是，隨即向外高聲道：“帶大柳樹村村民上堂。”

　　隨後，在幾名衙役的帶領下，大柳樹村十幾名村民來到大堂之上，之後眾人在張老四帶領下齊齊跪地行禮。

　　狄仁傑道：“罷了，老人家，你還認識我嗎？”

　　張老四抬起頭，仔細地看了看大堂上正坐的狄仁傑，道：“認識，您是土地爺。”

　　聞言，狄仁傑和藹地笑了，道：“老人家，我不是土地爺，是皇帝派來的欽差。”

　　張老四聞言驚訝道：“欽差？”

　　狄仁傑點零頭，道：“你叫張老四，對吧？”

　　張老四趕忙回道：“是，老兒張老四。”

　　狄仁傑道：“今日本閣升堂問案，就是要替你們討回公道，你們要實話實。”

　　張老四緊張地道：“是。老兒一定實話實。”

　　狄仁傑問道：“張老四，我來問你，一年前朝廷下發的慰撫款，是否發到你們的手中啊？”

　　張老四聞言，看了看瞪著眼睛的刺史方謙，遲疑道：“這……”

　　狄仁傑看了看方謙，聲音親和地道：“不要害怕，實言就是。”

　　張老四聽後，鼓起勇氣道：“是，慰撫款沒有發到人們的手裡。”

　　聞言方謙生氣地亨了一聲，狄仁傑也看了看方謙。

　　狄仁傑繼續問道：“那麼你們的地，是不是被官府強占了？”

　　張老四回道：“是地保趙四帶領縣裡土兵來的，我們的地被官家沒收。”

　　狄仁傑再次問道：“張老四，我再問你，上次你道你們進城告狀，刺史不看訴狀私定死罪，這是真的嗎？”

　　張老四看了看方謙，不敢回答。狄仁傑見狀，大聲道：“回答。”

　　張老四考慮良久，想起狄仁傑身邊將軍的警告，立刻跪地哭訴道：“草民該死，上次所是欺騙欽差大人，實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