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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往往比小說更讓人無可奈何。
都說養兒防老，可現實生活當中，幾個子女無法養活兩個老人的事情，比比皆是。
就好像現在，柳詩雨的二舅媽周麗娟在聽完小叔子的話之後，哼了一聲：“老三你既然這麼有能耐，那你乾脆讓老爺子和老太太一直住在你那好了，有什麼事兒彆給我們打電話。”
段旭眉頭皺了皺，張張嘴卻沒有開口說話。
桌子上還有柳詩雨父親那邊的親人，有些話終究是不好開口的。
他不說話，桌子上的其他人也不說話，兩位老人是沒辦法說什麼，而其他的諸如丁誌國等人，是覺得這個場合不好開口，更重要的是，周麗娟夫婦是整個家裡麵最有能耐的人，畢竟是個小公務員，雖說是在不起眼的位置，起碼也有些關係。
誰也不願意真正去得罪他們兩夫妻。
所謂升學宴，其實就是吃個飯，聯絡一下感情，孫淑霞拉著兒子和女兒，挨桌道謝，段旭和柳詩雨也隻好像木偶似的，陪著母親逐個感謝到場的客人，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
“老孫，你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是啊，這兩個孩子可真爭氣。”
“以後有什麼事兒，儘管說話，能幫的肯定幫。”
“沒事的時候多來家坐坐啊。”
這種聯絡感情的話，不絕於耳。
而說這些話的人，無疑都是當初孫淑霞求上門去的時候對她冷眼相看的人。
說白了，雪中送炭的人，是不會這時候說這種話的，他們隻會拍拍段旭的肩膀，告訴他要孝順母親。而錦上添花的人，才會用花言巧語來試圖拉近彼此的關係。
這話雖說有那麼一點主觀因素在裡麵，但確實是事實。
你不夠強大，就是彆人的菜。
你強大了，自然就是彆人眼睛裡的風景。
有些時候我們遇到困難，或者看到不好的事情，總是等待著事情出現反轉，卻不明白，總是等待反轉的人，有時等待反轉的不過是自己脆弱而敏感的立場和價值觀失衡，從而忽略了事件本體中受害者所承擔的全部。等待反轉，有時掩蓋的不僅是事實，不僅是自我的理性安慰，更是突顯助惡懲良的愚昧。
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有的人你跟他講法律，他和你講人情，你和他講人情，他和你講道德，你和他講道德，他就和你講法律。總而言之，這個世界上無恥的人太多，我們要學會保護自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離開的人自然也就會離開。
留下的，要麼是和家裡特彆親近的，要麼就是有事情的。
出人意料的，段旭注意到，柳詩雨父親那邊的幾個親戚，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扔下一些錢給自己和柳詩雨，然後就離開了。
段旭也能夠理解他們，柳家那邊的親戚家庭條件都一般，而且也沒什麼能耐，這些年雖說幫不上什麼忙，但也沒來煩過母子三人。
同正坐在那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的二舅夫妻比起來，他們還真的算不錯的了。
“媽，看來這頓飯，今天還有下文。”段旭陪著孫淑霞送走了彆人，看了看周圍，發現飯店裡隻剩下姥姥家那邊的親戚之後，低聲對孫淑霞說道。
孫淑霞眉頭皺了皺，歎了一口氣：“你二舅這人，就是耳根子太軟……”
自己的弟弟她自己知道，二弟孫正敏就是耳根子太軟，太善於算計，總是計較很多，所以才會讓人覺得特彆小氣。
至於弟妹周麗娟，孫淑霞也很無語，當初她就不同意這門婚事，覺得周麗娟這個人性格表麵上看著很好，可實際上是個特彆攻於心計的女人。結果父母一門心思覺得周麗娟和弟弟是天作之合，工作也好，極力撮合。
到最後，老兩口原本有兩套房子，一套四合院一套樓房，四合院賣了之後，錢給了老大和老三，那套樓房賣了，錢卻被老二一家獨占了。
用周麗娟的話來說，孫正敏想要從科員再進一步，需要上下打點。
按理說這話沒錯，為了兒子的前途，老兩口也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問題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孫正敏依舊還是科員一個，原地踏步，根本沒有任何進步。
所以仔細想想，當年周麗娟的話，恐怕也就隻是借口而已。
但畢竟時過境遷，很多事情都已經沒有辦法再去追究了，總不能讓弟弟下不來台。
“一會兒二舅媽不管說什麼，您彆回答，我來說。”段旭想了想，低聲對母親說道。
周麗娟打什麼主意，他隱隱約約的已經猜到了，但無論如何，段旭不會讓她的計劃得逞。
孫淑霞有些猶豫，兒子畢竟年紀還小，而且周麗娟從道理上來說是他的長輩，要是兩個人犯了口角，似乎不太合適。
可她也知道，全家上下，除了大姐夫丁誌國之外，沒有人被周麗娟放在眼裡，她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那種人，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彆說自己了，就算是父母在周麗娟那裡，一樣也要受氣看她的臉色。
“媽，您就聽我哥的吧。”柳詩雨在一旁說道：“您覺得，以二舅媽的性格，您跟她吵架，能吵贏麼？從小到大，哪次不是她欺負咱們？”
孫淑霞一愣神，隨後笑了起來：“好好好，就依著你們倆。”
她也知道，自己論口舌，肯定是比不過周麗娟的，索性就不管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決定，其實還是因為剛剛在飯桌上的時候，周麗娟突然提出要讓兩個老人住在孫淑霞這邊，對於贍養父母這件事孫淑霞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她隻是覺得，不應該讓周麗娟這麼輕鬆的得逞。
一家人收拾好飯店，參觀了一下飯店和樓上的房間，重新坐了下來。
周麗娟看了看周圍，忽然笑著開口說道：“二姐，你可以啊，這下可是發財了。”
“是啊，這房子可不小。”
“定海區這邊房子挺貴的吧？”
大舅和大舅媽也點點頭說道，隻不過他們倒是沒有彆的想法，純粹就是看個熱鬨。
段旭笑了笑，沒有說話，卻看向了大姨夫丁誌國。
既然飯店是兩家一起開的，丁誌國這時候肯定不能做壁上觀。
果不其然，丁誌國笑了笑，開口說：“彆提了，這房子價格太高，我們兩家投了不少錢進去，結果還貸了不少款，也不知道能不能經營好。”
幾個人一愣神，誰也沒想到他會說話。
周麗娟這時候卻注意到關鍵的地方，奇怪的問：“大姐夫，這飯店，是你們家跟二姐家一起開的？”
丁誌國點點頭：“沒錯啊，我們兩家一家出了一半的錢。”
麵對著眾人驚訝的眼神，段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來。
這就是他的底牌之一。
要知道，從始至終，孫家的這群人都不知道，這所謂的孫家小館，是孫淑霞和孫淑媛姐妹倆一起開的。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誤會，其實原因很簡單，一直以來，孫淑媛和丁誌國都沒有對外透露過自己和孫淑霞合夥開飯店的事情。
幾家親戚走動也不多，哪怕是柳詩雨的姥姥和姥爺也不知道，兩個女兒居然合夥搞了一間飯店。
這個事情，段旭也是今天來的時候，才注意到的。
所以，當周麗娟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知道，大姨和大姨夫肯定坐不住。
果不其然，丁誌國的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周麗娟更是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怎麼劇本跟自己設想的不太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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