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萊恩的最後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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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萊恩的最後機會
這場突如其來的偷襲結束得很快。
看似聲勢浩大，但萊恩人的傷亡並不重，後來清點人數，死亡人數才十二人，受傷更少。
主要原因是發現得早，而且對方撤退得特彆果斷。
很顯然，對方的目的就是單純的騷擾，這些沙漠人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躲了起來，半小時左右就來一次偷襲。
沙漠畢竟是對方的地盤，萊恩人在這裡完全不占地利。
會議上，銀月騎士揉著自己的眉心。
頭痛一直在折磨著他的神經，作為一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人，他本來不應該如此操勞。
從第一次進攻甘露城失敗開始，事情就變得不可控。
但事已至此，銀月騎士隻能繼續打起精神，跟將領們商量接下來的計劃。
當戰爭可以作為借口淩駕於教義之上，那皇權是否也可以？
然後安柏修就指揮這群習慣偷奸耍滑的法師們開始改造整個防禦魔法陣。
但在聽到那些將領們談論著怎麼以牙還牙，是偷襲還是下毒，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彆的辦法，雖然這些聽起來像是意氣用事發泄一下，而且還是出自黑騎士之口。
艾倫想起在收拾戰場的時候，那個被沙漠人偷襲殺死的少年，他的兄長來認領屍體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仿佛覺得自己的弟弟該死。
艾倫感覺人生都迷茫了，他祈求神靈為他解惑，然而晨曦之主並沒有給予回應。
但安柏修在霍夫曼麵前施展了一堆法術，那施法水平比霍夫曼見過的傳奇法師都厲害。這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魔偶傀儡，煉金之城要是有這種技術早就統一整個大陸了。
甘露城的防禦魔法陣被他改造了一番，這個過程沒有任何人阻止，甚至得到了霍夫曼的支持。
他們可以使用魔能動力爐來提供動力，可以發射微型的魔導炮彈，但這些都是提前設定好的魔法陣，隻能按照設定來運轉。
所以安柏修說要修複防禦魔法陣的時候，霍夫曼就全力支持。
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魔偶傀儡，還是個龍騎士，還有卓越的施法能力，霍夫曼覺得這是神靈的旨意，讓他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遇到了救贖。
而在同一個時刻，安柏修正在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沙漠人是不可能給他們休息的時間了，不如趁著還沒徹底累垮的時候再次進攻，不管失敗還是成功，都是甘露城的最後一次戰鬥了。
但艾倫還是感覺有點奇怪，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些萊恩人有些陌生。
然後霍夫曼就看到一群維護魔法陣的法師被安柏修罵得狗血淋頭，而這些平時眼高於頂的法師卻是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像是一群法師學徒一樣，隻能低頭認錯。
一瞬間，艾倫想到了一萬種借口。
艾倫就站在一旁，他現在隻是個侍從，沒有資格發表任何意見。
原本艾倫是覺得為了家族榮譽，為了戰爭的勝利，殺死一個害怕戰爭的懦夫隻是行為過激，但並沒有什麼原則性的錯誤。
而銀月騎士的話在他的腦海中循環。
此時的艾倫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親眼見到晨曦之主的神降，然後他會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傳奇，然後見證自己老師的離去。
為了維持萊恩的統治，萊恩皇室是否有做過違反教義的事？以大多數人的利益，或者大局做借口，然後隻要自欺欺人說是迫不得已，一切惡都可以掩蓋起來。
也是親眼見到安柏修施展法術之後，霍夫曼才相信了魔偶傀儡覺醒自我意識的離奇說法。沒有任何一個魔偶傀儡可以施展魔法，煉金之城賣得最貴的產品都沒有施展法術的能力。
想要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完全修複是不可能的，城市防禦魔法陣是為應對傳奇來襲設計的，成本高精密度高，維護起來非常複雜，損壞之後修複更是難上加難。
安柏修就算將黃金王座搬出來也彆想短時間內修複，所以他在原來的魔法陣上重新建立了屬於他的魔法陣。
隻借用原來魔法陣的能量來源，來實現安柏修所想要的結果。
在幾個小時的忙碌之後，安柏修啟動了這個新的魔法陣。在一陣朦朧的光影變化之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霍夫曼不明所以，但在安柏修指示下離開甘露城之後，他才明白這個魔法陣的效果。
偌大一座甘露城，竟然消失不見了。
原來城市所在的位置隻剩下一片黃沙，在黃昏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黃金般的色澤，看起來跟彆的沙丘沒有任何區彆，就連霍夫曼這個在沙漠中長大的矮人都看不出絲毫破綻。
“我借用了沙漠的海市蜃樓現象強化了幻術效果，在外人看來，甘露城就不在這裡，而是在那邊，距離甘露城大概三公裡。”
安柏修帶著霍夫曼來到了投影所在地，一座栩栩如生的城市果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如果不走進其中，光是用眼睛看是完全看不到任何差彆。
“太厲害了，我從未見過這麼大型的幻術投影！”霍夫曼驚訝地說。
安柏修也很自豪，這種超大規模的幻術他本來也是做不到的，但在掌握了“萊拉的真實幻象”這個法術之後，他對幻術的了解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借用沙漠的自然環境，加上甘露城的魔能儲備，就能完成這個不可思議的龐大幻術。
霍夫曼讚歎完了，又對安柏修說：“閣下是想將戰場布置在這個幻術城市裡麵？但等萊恩人開始攻城，馬上就會識破的。”
看起來真沒用，隨便朝著虛假的甘露城射一箭就會發現不對了。萊恩人又不是傻子，騙不到他們的。
安柏修說：“要騙的不是萊恩人，而是銀月騎士那個老家夥。下一場戰鬥，他肯定還會再斬出一劍，我們沒人可以擋得住。所以，要用這座城來騙他一劍。”
安柏修的所有計劃都是圍繞消耗銀月騎士的體力來布置，隻要這老家夥打不動了，甘露城就一定能守住。
這座虛假的甘露城就在他們進軍的路上，雖然跟原來的位置差了幾公裡，沙漠的地形本來就不好判斷距離，安柏修要賭一把，賭這群萊恩人看到甘露城的時候忽略了那幾公裡的差距。
隻可惜安柏修的命運之骰被命運女神給封印了，否則的話安柏修還能讓這種可能變成必定實現的未來，現在卻隻能碰運氣。
渣男就是這樣，以前對命運女神愛答不理，關鍵時候巴不得對方倒貼嫁妝。
霍夫曼明白了安柏修的意思，舉一反三地說：“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能是一座完全的空城。我們要布置足夠的兵力，至少讓這座城市看起來不好攻打，才能逼得銀月騎士斬出一劍，否則，計劃會馬上被他們識破。”
軍事上的細節安柏修不懂，自然是讓霍夫曼這個懂行的來。
很快，甘露城就派出了一支矮人鐵衛，在城外構築防禦工事。
這可是來真的，硬生生將這假城的前方變成了一個形狀複雜的陣地，外行看著都覺得易守難攻。
有了這個陣地的緩衝，騙過萊恩人的幾率就更大了。
而在做完這些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下來了。失去陽光的照耀，沙漠變回原來普通的模樣，就像是下了一層濾鏡，變得相當的樸素。
甘露城也逐漸亮起燈光，在這片黑暗中分外顯眼。
不需要占卜，安柏修都能肯定萊恩會在今晚再來一次進攻。他們本來就是繞過了前線突襲甘露城，他們也隻有一天的時間。
一旦將時間拖延，他們這支軍隊就會被四麵八方的矮人軍團包圍。
銀月騎士再厲害，也不可能背著這一萬人離開的，必定會損失慘重。
所以，今晚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成功，就順利占據甘露城，捏住了矮人王國的咽喉，失敗，就隻能馬上撤退，用最快速度逃離包圍圈。
安柏修躺在城外的一個沙丘上，看著天上大得有點離譜的月亮，突然就想起了凱瑟琳，不知道這大半天她跑哪裡去了。
正這麼想，安柏修就感知到了有人靠近。
爬起來一看，正是剛剛所想的凱瑟琳。
精靈小妞沐浴在月光之下，即使穿著一身臃腫的衣服，但依舊顯得神聖又高貴，果然不愧是精靈眾神所鐘愛的選民。安柏修有時候想，要是讓凱瑟琳在兩軍陣前說幾句話，說不定就能讓雙方直接和談了。
凱瑟琳來到安柏修身邊，很自然地坐在他的身旁。
“你怎麼找到我的？”安柏修問道。
凱瑟琳指了指天空，夜空上有隻巨鷹在盤旋，隻是飛得太高了，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遊俠還真是方便啊。”安柏修感慨說。
凱瑟琳笑道：“你不也是遊俠，要不是得到了我分享的力量，你怎麼演這個龍騎士？”
“有道理，不過你現在找我做什麼？不是決定了不參與到戰爭之中麼？等下打起來，你隻要被萊恩人看到，那都是政治問題啊。”
安柏修的問題讓凱瑟琳沉默了片刻，而她接下來的回答讓安柏修嚇了一跳。
凱瑟琳看著安柏修，非常認真地說：“我確實不應該參與這場戰爭，但我突然覺得，是否神靈希望我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