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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生民化怨,怨氣盈天 以身化符,逆衝九霄。 隨著那滾滾雷霆之中的一道身形破碎,血肉消融,卻仿佛是繭中飛出了一道虛影。 伴隨著那一道道白幡與幡上垂落的無數道符紙,擊潰了一道道雷霆,直衝向了那空中低垂的鉛雲之中,鉛雲陷入了平靜,又劇烈的收縮,而後炸開。 一團鉛雲驟然被撕裂,然後向了四麵八方潰散,一層一層,一圈圈,直退出了萬裡之遙,視野之外。 而這萬裡之地,則變得難以形容的陰暗,卻又空洞,隱約間,隻仿佛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了四麵八方,霧氣之中,一道道符篆若隱若現,仿佛有聲音, 以天空為界,來回回蕩。 「天不讓我活,我與天偕亡———」 四府七州,數十萬沉眠之中的百姓,都被這聲音驚動,臉上露出了前所未見的表情。 仿佛被人強行打開腦袋,灌入了一些前所未有的聲音, 「發生了什麽?」 而同樣也在這一聲怒吼,在幾十萬百姓的夢裡回蕩之時,昌平王軍中,同樣也有無數人隻覺頭皮一緊,某種難以想像的壓抑,籠罩在了心頭。 紛紛抬頭向了天空中看去,鉛雲已散,他們什麽也看不到,但偏偏就在那一片空洞裡,仿佛出現了什麽讓人心驚之物。 而如今的昌平王,正在宴請各方世族門閥的老爺,約定破此冗餘之後,便要以此為基,進軍明州,而後將明州丶東平府城以及清府一帶,連成一片,作為這奪取天下的基本。 談笑之間,皆極有自信,卻冷不丁一股子陰風從外麵吹了進來,帳內點著的幾十支蠟燭,便忽然同時燭火搖晃,然後噗的一聲滅掉。 整齊劃一,詭異至極。 仿佛有幾十隻看不見的鬼,隨了那一陣陰風飄進了帳裡,然後對準了蠟燭, 同時吹滅了似的。 滿堂說笑之聲,就此消失。 黑的帳裡,昌平王以及各路世家門閥家主,彼此對視,皆沒來由得心慌。 隻覺迷迷蒙蒙之中,耳邊仿佛響起了無數人的痛罵,指責。 「有人使咒。」 這昌平王雖然是草頭王,卻也是江湖裡出身,見識極廣,一愜之後,便立時拍案而起。 怒喝道:「好大膽,此乃軍中,兵馬煞氣,可破萬法,誰敢使咒使到軍中來?」 這一瞬間,他甚至隻覺荒唐可笑,立時便要點起兵馬,將那膽大包天敢使咒的人給抓來,又或是下令讓手下兵馬演武,靠著這軍中煞氣,使那使咒之人被反噬而死。 但是他有一萬個理由,不怕那使咒之人,偏偏自己越是這般大喊,越是覺得心裡發毛,莫名的恐懼了起來。 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周圍的一切,卻越看越迷茫。 剛剛還與自己推杯換盞,說說笑笑的幕僚與世族老爺,那一張張臉都變得模糊了起來,最後卻變成了一張張鐵青而憤怒的泥腿子那粗糙的模樣。 紛紛指了自己的臉,破口大罵。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數不清的聲音同時鑽進了自己的耳朵,壓住了自己的魂,壓住了自己的身。 他越是被壓住,便越是害怕,聲音更用力,更是大聲的唾罵。 但他卻漸漸的,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越是使勁,自己的聲音便離自己越遠。 「昌平王·——」 帳中,有人忽然飛跳了起來,聲音顫著大叫。 其他人也紛紛轉頭看去,直嚇得頭皮發麻,隻見隨了那燭火熄滅,昌平王仿佛是一拍案幾,便站了起來,伸出了手指在罵著什麽。 但是定晴看去,便見昌平王如今已經臉色鐵青,張大了嘴巴站在那裡,五官都有鮮血淌了出來,早已暴斃而亡。 但是他罵人的聲音,還依稀在這帳內回蕩著,仿佛他的魂不知自己已死,仍在故作強橫,破口痛罵。 「有人使咒害人?」 「這可是在大軍之中,誰家的咒這般厲害,直接壓住軍中煞氣,咒殺主帥?」 瞬間便有難以形容的恐慌蔓延了開來,這事實在超出了眾人的理解。 但卻也在這時,帳外一下子便有更加凶猛強烈的風刮了起來,直將這軍帳都掀翻了開來,這帳中無數貴人,便一下子像是被冬日裡脫去了衣服,渾身冰冷。 絲絲縷縷的陰風從自己身體之中穿過,就好像是有一隻隻冰冷的手,摸過了自己每一根骨頭。 「你———」 有軍中大將,嘶聲開口,想要說些什麽。 但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有說出來,便已忽然之間,同樣的暴斃身亡。 「啊·」 其他的軍師,幕僚,大將,統領,見著這模樣,便已經控製不住,拔腿便要跑,但有的隻是身子一晃,便已歪頭死了。 有的跑出沒幾步,便身子一僵,倒在了地上,雙目兀自圓瞪。 那一場投入了四府七州百姓夢裡的皮影戲,名字為「昌平王喪心病狂,降頭陳縱屍拜糧」。 所以這一場咒,也是先指昌平王。 縱是一方草頭王,縱是隨著天下草頭王越來越少,他們的天命也越來越厚, 縱是他身在三萬精兵環伺之下,鬼神難侵,卻也在這一場咒下,死的悄無聲息, 不明不白。 他甚至都沒有得到掙紮一下,說上幾句話的機會。 而其他的將軍,幕僚,那便是純粹因為跟錯了人了,百姓們知道有個昌平王,但哪知道昌平王長什麽樣? 這些跟著一起被咒殺的將軍也好,幕僚也好,便都是曾經露過麵,被那些百姓記住的,因為你是大官,便當你是昌平王。 隻要曾經被記住過臉,那這會子便一起被咒給找上了。 「嘩啦——」 這一下子,偌大軍中,卻是忽然之間,亂了起來,曾經的昌平王還想著讓那冗餘軍先潰散,不戰而勝,卻沒想到,如今潰散的居然是自己。 那各方的統領,各個頭目,甚至普通的兵馬,都在這時,感受到了那種壓抑而陰森的氣氛,仿佛無形的黑氣,時時的追著自己, 心裡越來越恐慌,膽魄一開始變小,便控製不住了,會直接消失掉。 那些過來赴宴的世家老爺們,也控製不住的渾身哆嗦了起來,推倒了案幾, 在地上爬,在扶著柱子起身,有人隻顧了抱著頭,要逃,雖然不知道逃向哪裡去,卻一定要逃。 也有的手裡有些庇佑自身的好物件,或者是家中先人的塘灰,拚了命的拿了出來。 但四下裡,陰風更大了,席卷了整片軍營。 空洞的夜色之中,天上仿佛垂落了一條條,一道道隱隱約約的黑線。 他們手裡庇佑的物件,才剛捧了出來,便立時就破碎了,他們哆哆嗦嗦拿出來的塘灰,卻立時便從囊袋裡開始滲透,飄落。 任是他們雙手努力的去護著,都阻止不了塘灰的飛揚,能坐在這宴上的,都是大戶,家裡的先人飽受香火,也靈驗的很,如今卻起不了一點作用。 飄飄灑灑,消失不見。 終於有膽子大的人意識到了這是一場前所未聞的潑天大禍,扯著嗓子大叫了起來: 「快,快請降頭陳家的先生來救命——」 「怎會如此?」 偏在此時,降頭陳家,一方修建在了山裡,四下裡結滿了蛛網的老宅之中, 也正有一聲幾乎變了調的驚呼,響徹了宅院。 在這老宅的大廳裡麵,幾支粗如兒臂的蠟燭,點在了四個角,燭火碧綠,照在了坐在太師椅上的幾個人影身上,也照亮了堂間豎直擺放的五具鐵棺。 那五具鐵棺,早已生鏽,上麵沾著濕泥,仿佛是新近挖出來的。 而在那一片軍營之中,昌平王暴斃身亡,軍中大亂之時,陰風同樣也吹到了這一片莊子裡來。 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線,更是比那軍中,還要密集了十倍,百倍,隨著那若隱若現的唾罵聲,回蕩在了堂間。 堂間陳家七位族人,四大堂官,一應在此侍奉的活鬼小廝,陰魂侍女,都在這陰風刮了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毛毛祟祟,總仿佛有什麽東西遮著自己腦袋。 這是被影住了。 凡人中咒,或許不是門道裡的,但也會在咒法臨身之際,感覺自己仿佛被遮住了,哪哪都不舒服。 降頭陳家上下皆是門道裡人,自然更清楚這種感覺,但是他們的第一反應卻是無法相信,向來都不信,居然會有咒法,臨到自己身上。 失聲之餘,所有人卻也都看向了堂間的一具棺木。 那是五具鐵棺中的一具,內中放著飛屍降,也是五大降屍裡麵,唯一喚醒的一具。 如今分明沒有驅使它,但這棺材居然莫名其名的顫動不已,棺蓋不停彈動, 仿佛是裡麵有東西,急著想要跳出來。 四下裡愈發的壓抑,陰風愈發的凶狂,溫度也越來越低,忽然之間,那棺蓋被巨大的力道,推到了一邊,裡麵一具腐屍半坐了起來。 但卻也在這一,陰風達到了極點,這一具腐屍努力想要坐起,居然失敗了。 它發不出聲音,隻有身子在不停的顫抖。 漸漸的,黑色的黏液,從它身體各處滲了出來,竟是一點一點,融化成了一攤汁水。 「為·—— 看著那鐵棺之中降屍的模樣,旁邊蒲團上,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男人,努力壓著身體裡麵的什麽,顫聲開了口:「為何會—··會這樣?竟有人——·-借咒壓降,我—我———」 他是降頭陳家分香大堂官,在這江湖上,降頭陳行事畢竟低調,但手底下的買賣,基業卻著實不少。 他身為分香大堂官,無論到了哪裡,都備受尊敬,哪怕遇著了十姓子弟,也可以站著身子說話,更不用說,這一身降頭之法,早已上橋。 上橋之人可稱半仙,妖鬼神,見了他都要躲著。 可是如今,他卻在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後,忽然之間,便口吐鮮血。 這一吐,便停不下來,一攤一攤的鮮血,從嘴裡湧了出來,仿佛要將整個身體裡麵所有的血都吐儘,在吐到一半時,他便已經死了,但他嘴裡,仍然有一柱柱血流噴了出來。 剩下的話,他沒能說出來。 降頭陳家的法,無視因果天譴,所以出手雖少,但何其厲害? 怎麽可能會有人,隻是借了這麽簡單的一咒,便毀掉了飛戶降,還壓死了自己? 與昌平王軍中之人的死不同,他不是直接受詛咒,而是因為曾經驅使飛屍將拜糧,被這咒沿著跟過來,活活將他反噬而死的。 飛屍降拜糧倉之事,百姓已然知曉,這也是所有怨憤的來源,所以,此咒- 一起,那毀糧的飛屍降,便直接被毀,而驅使了飛屍降的他,也跟著受到了反噬。 而堂堂大堂官死在了眼前之時,那陳家的大主事,甚至都沒有工夫去看他一眼,在那鐵棺裡麵的飛戶熔化之時,他便已經搶出了門去。 陳家四大堂官,以及一應能人,皆在這裡,守著五大屍降,便是為了要等轉生者一方的能人出手,過來鬥法。 可這法,好像與想的不同。 他搶出門來,便立時抬頭看去,看到了陰沉的天空。 這一刻,堂堂降頭陳家大主事,都一下子感覺到了渾身冰冷,立時又快速的退回到了堂中。 天空之中,空洞洞的,仿佛什麽都沒有,但也在他抬頭的一瞬,便仿佛眼花了一般,看到了漫天漫地,無形怨鬼,從天而降,下了雨一般向了自己落來。 有那麽一瞬,他甚至看到自己身邊,皆是一張張瘦如枯柴的臉,正將自己圍住,甚至是將自己淹沒,紛紛張開了嘴,向自己身上咬了過來。 他一揮大袖,退回了堂中,也揮去了那些幻象,自己身邊,並沒有什麽陰鬼,更無活人,仿佛都隻是眼花了一下而已。 但幻象裡被咬住的地方,卻在幻象褪去之後,仍然疼痛難忍。 抬手扯起了袖子,便看到了身上一塊一塊,皆是紅腫的疥子,有些甚至已經開始潰爛。 他抬頭看天,是為了看這咒的來處,尋根溯源,好使降術壓製,但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這一眼,看到的因果,居然是超乎了想像的大。 這一咒,由四府七州,幾十萬餘而起,又以咒代天,引動了百萬生民之袁,尋根溯源,根本尋不見源頭。 反而立時沾染咒力,堂堂陳家大主事,卻落得滿身生瘡。 「究竟,究竟出了何事?」 而在堂中,分香大堂官身死,其他人無論身份如何,卻也都感覺到了那種穿透心臟的冰冷,耳間時不時出現無數聲音疊加的痛罵。 更是有人,看到了那天上垂落下來的無數黑線,都纏繞到了自己身上,隻覺有無形的力量,碾壓而來,正在憤怒的,瘋狂的,尋找著自己身體裡麵的魂兒· 他們顧不上彆的,拚儘全力想要擺脫這些黑線,但卻隻是徒勞,隻能哆著,用儘了自己的一身力氣,去藏起來。 但他們都是陳家門裡,一身本事最大的人,且已拜過了孟婆店,勉強能躲。 更多的陳家人,卻完全躲不掉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太太沒啦—· 「姨娘,姨娘——」」 堂內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但是外麵,卻有一片一片的驚呼哭叫之聲響了起來,那是陳家的大宅。 為了這場鬥法,陳家幾路能人,聚集在了老宅,怕其他族人受到波及,都趕到了山下的村子裡去等著,但是如今,那村子裡的哭聲,甚至傳到了這宅子裡麵來。 養尊處優的太太,正為家裡的爺們準備著酒席,要在他們贏了這場鬥法之後,回來了有杯熱酒,可以暖暖身子。 卻莫名其妙的,聽見了頭頂有人叫自己名字,一抬頭,便忽然翻著白眼死了。 案上洗淨的雞,才要下鍋,卻忽然跳了起來,光禿禿的晃著翅膀,從脖子處鮮豔的刀口裡傳出了罵聲來,於是滿廚房的人也都跟著死了。 上下人等,如同落進了地獄,每個人頭頂上,都仿佛布滿了無形的蛛網,用力的去抹,但卻抹不乾淨,用的力氣大了,便連腦袋,也一下子滾落了下來。 降頭陳家上下,皆會使降,煉屍招鬼,隻作等閒手段。 他們很少遇著怪事,因為對他們來說,自己的存在,便是普通人的怪事,但這一刻,所有的怪事,全都來了。 而且凶險莫名,沉重難解。 他們知道這些黑線是什麽,那是因果,是「咒」找上了自己。 降頭陳家擅長躲因果,躲天譴,而天譴,其實也是一種咒,隻是由老天來使咒。 陳家連老天爺使的咒都能躲,但如今卻被這種咒纏上? 「邪崇,邪崇!」 陳家大主事知道山下發生了什麽,一時驚怒,已然破口大罵:「都說禍不及妻兒,這些邪崇居然向了家中老弱下手—」 「這不是邪崇之法—」」 堂中,有人低低開了口,說話的是一位渾身上下看起來黑蒙蒙的老姬,她是陳家主事的二娘,也是降頭陳家大捉刀,如今的陳家門裡,除了陳家主事之外,唯一還可以說話的人。 「什麽?」 陳家大主事怒極,猛然轉頭向她看了過去。 「這是堂堂正正之法—」 那老姬森然發笑:「隻是這法太沉重,太大了,大到了整個降頭陳家都承受不住,才禍及妻兒老小—」 「生民化怨,怨氣盈天——」 「這究竟得是什麽人才能想出來的法門啊·—— 那航臟模糊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是咱們想忿了啊,知道使了飛屍降,便等於下了戰書,那些轉生邪祟會來的———」 「我們想好了鬥法,準備好了五大降屍。』 「甚至還想著,那些邪祟能有多少能人,居然可以連破我們五大降屍?」 「卻沒想到,他們根本不破我們的降屍,甚至不接我們的招,而是直接毀掉我們的根本啊— 「啊·」 而在她說話的功夫裡,這堂中一位穿著黑袍的男子,正是陳家的老一代人, 就連陳家主事都得叫他一聲二叔。 他卻在支撐了這麽長時間之後,忽然崩潰,無窮的黑線立時將他的魂兒扯了出來,撕得粉碎,陳家大主事急著過來,伸出了手,想要幫他,卻已無能為力。 「以殺劫破了無常李,又借了此咒來壓我陳家———」 這一刻,陳家大主事心裡,甚至都生出了一種無力感與自我懷疑:「難道, 我們層次真就差了這麽遠?」 說話之間,忽然看到了那剩下的四具鐵棺,也已經在顫動,而這滿堂之中, 自家的族人更是有四五位,都已明顯快要繃不住,便急著大叫:「入陰府,快, 去請來孟婆湯——」 「沒用的。」 那黑袍老嫗,也是降頭陳家的捉刀大堂官,卻在此時,緩緩搖頭。 「黃泉八景之一的孟婆店便在我陳家手裡,可洗因果,沒了因果,便能避一切法。」 陳家大主事開口之時,隱約帶了怒意,甚至像是要罵人:「我們陳家人,天生克咒,無常李家的陰司孽債簿上,都寫不上我們的名字。」 「難道如今,還躲不了這一道小小怨咒?」 「躲不了,天已經沒了——」」 老嫗也微微咬牙,低聲說著,然後用儘了力氣,緩緩抬頭,看向了天空,在她看向了天空之時,眼睛便已經開始流血,眼珠也逐漸變得乾竭。 她臉上都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忽然用力大叫了起來:「陳家能躲天譴,是因為這一片妖天,照不出我們陳家人的影子來——」 「但他們———他們卻用萬民生怨,破了這天啊——— 「這萬裡方圓,已經無天,隻有咒,而這咒,便在找降頭陳———」 「你以為他們是在咒我們?」 她空洞流血的眼睛,忽然看向了陳家大主事:「不,他們是直接咒了降頭陳!」 「滿族老小,部屬奴仆,遠親故舊,凡是以降頭陳家之名立於世間的,都被恨了,都躲不過這咒,都要死在這咒下!」 「你想要躲這咒,也還有一個方法,不要這個名頭,也不要這個姓了,你燒香請願,把陳姓丟了—————」」 「不然,隻要降頭陳還在,此咒不消,無處可躲。」 「這已經不是鬥法了,這是賭命,有人在替這天下冗餘,百萬生民,與降頭陳家人賭命。」 推薦沉默的糕點新書《我太想重生了》,賺最浪的錢,談最騷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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