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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分界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九章孫牛子上陣到底還是二鍋頭老兄老奸巨猾,做事周全啊…… 胡麻倒沒想到最後是這個安排,既省了自己上擂台,又幫著自己得了獎賞,還賺得了一個大人情。 他忙將這位年齡看著比自己大了兩輪的大掌櫃扶了起來,誠懇的道:“老哥千萬彆這麼說,都是會裡本事大,我也隻是湊巧帶了個消息,可不敢受你這一拜。” 瞧這掌櫃一臉的激動與慶幸,對自己的感激倒不像是假的。 這種上擂台的事,尤其還是對方叫陣,便是他們這些老江湖也害怕。 自己收了他的人情,以後在這群老掌櫃裡麵,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交情與人脈了。 “嗬嗬,有你們哥倆聊的時候,現在走吧!” 這時,那笑臉的右護法已經揮了揮袖子,道:“其他的事情,我們已經著人去安排了。” “今天晚上,我們倒是要先拿下這一陣再說!” “……” 見著眾人表情都輕鬆了起來,一起向外走,胡麻心裡也有些好奇:“這一晚上是被叫陣,地瓜燒趕不過來,想必是孫牛子上了。” “這人本事瞧著一般,他們說的穩贏的法子又是什麼?” 一邊想著,一邊走了出來,遠遠就見一群人在外麵等著,正是楊弓和沈大棒子等人。 瞧著楊弓一臉關切,胡麻便要過去跟他說話。 還沒走近,冷不丁一股子欣喜的陰氣撲麵,一個瘸腿的小鬼向自己磕了下來。 “胡老爺吉祥……” “……” 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弓一腳踢了出去,罵道:“嚇老子一跳!” “平時不燒香都不會出現的,這會子怎麼這麼勤快?” “……” 不僅是他,就連胡麻也嚇了一跳。 冷不丁出來一隻小鬼磕頭,沒人不害怕,但見到了是楊弓那隻小使鬼,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從懷裡摸了摸,之前出去辦事,隨身帶的青食肉乾還有一點,便捏了一塊扔給了它,笑道:“吉祥吉祥,這會子倒確實承你吉言,撞了大運了。” “伱太慣著它了……” 楊弓看著,埋怨了胡麻一句,表情倒是挺開心。 說白了,自家的小使鬼,自己抱怨打罵都行,但彆人對小使鬼好,那也是尊重自己。 看著那瘸腿小鬼歡天喜地的捧了肉乾,躲一邊享用去了,才看向胡麻:“你說的大運道是……” “不必上擂台了。” 胡麻湊近了他,低聲道:“上麵人念著我給會裡辦事,好歹有個苦勞,還要賞我呢!” 自己帶回了對方一陣人選的消息,倒是先不說,如今已經是個機密了。 “太好了……” 楊弓一聽,也頓時喜出望外,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笑道:“這事值得慶祝。” “我呆會要去值守,你且等我,散了場一起喝酒。” “……” 他這大咧咧的性子,把後麵的沈大棒都看的皺眉了,胡麻也忙拍了拍他,示意他可彆說這種話。 輪不到自己上擂台,當然是好事,可你當了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那豈不是表示給紅燈娘娘效力是壞事? 一邊說著,一行人皆往鎮子中間的擂台處走來,卻見兩邊已經擺上了數個圓桌,徐管事正在一桌上坐著,遠遠的向胡麻招手。 楊弓等人送了胡麻過來,便也去巡邏了。 在這種大事上,楊弓他們的身份雖然高,但卻要擔起巡邏把守的活計,是不會坐在這裡吃酒席的。 而白香弟子,則是忙著起灶,上菜,當雜役使。 倒是胡麻這樣的青香弟子裡升上來的掌櫃,可以坐在兩邊的席麵上吃酒。 胡麻坐了下來,與徐管事說了自己不用上台的事,這徐管事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便給胡麻介紹起了桌子上的人。 都是在城裡擔著各個職務的,就連白天時,拿出了“祖傳膏藥”救胡麻性命的青衣老頭子也在這桌上,姓錢,聽徐管事他們打趣叫他老算盤,胡麻深深瞧了他兩眼,然後也隻先陪著笑臉端酒,謝他的救命之恩。 “好說,好說……” 老算盤笑著,關切的看著胡麻腦袋上:“回頭如果睡覺不安穩,再來找我換一貼,第二貼一枚血食丸就夠了……” “又想坑我一顆是吧?” 胡麻想著:“還特麼第二貼半價。” “你等著,不從你身上找回二十顆血食丸,這事不算完……” 當然心裡想著歸想著,卻也隻能陪了他們說話,這會子徐管事給自己的介紹的,也恰是自己之前離開莊子時,打算賺了銀子過來走動的。 如今在這裡認識了,又有了功勞打底,銀子倒是可以省下來一些。 當然該花還是要花,卻不用像之前打算的那樣買貴重禮品來當敲門磚了。 坐著說了會話,眼見得黃昏將臨,便有一聲鑼響,擂台兩邊,沸沸洋洋的說話聲便忽地消失,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行禮。 擂台兩側,各有布置,紅燈會這邊,是左右護法,提了一盞巨大的紅色燈籠過來,高高掛在了他們這一側。 青衣幫那邊,則是張開一幅巨大的青布。 青布中間,懸掛了一個青麵獠牙的麵具,象征著他們拜的青衣惡鬼。 拜過之後,眾人坐下,白香弟子便開始穿梭著上菜,兩邊的人也各自吃喝起來。 卻是因著青衣幫昨天贏了一陣,而且贏的還是紅燈會這邊叫陣的,因此人人振奮,早先青衣幫很多人都不好看自己,都打著主意怎麼投奔到紅燈會來了,如今卻發現居然贏麵大漲。 很明顯,他們那邊的飲酒說話聲,都比紅燈會這邊響亮。 “成與不成,就看今天晚上這一陣穩不穩了。” 徐管事也低聲歎著,說出了眾人的擔憂。 若是今天晚上再讓青衣幫贏一陣,那紅燈會便是贏了剩下的,也隻是平手。 對於道行本就高深的紅燈娘娘來說,這已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他們心憂此事,就算席麵豐盛,也吃不下,當然,對他們來說,已經吃了七天,也沒什麼胃口了,胡麻倒是這幾日忙著趕路,胃口大開,痛快吃了一陣,還向幾人敬了杯酒。 酒過三巡,天色也早已黑透,忽地又是一陣鑼鼓聲響,眾人同時轉過頭來。 隻見青衣幫一方,一個身上穿著青衣,麵容俊俏的男子,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緩步走上了台。 見著他,胡麻倒是一怔,居然是個自己見過的。 當初在牛家灣與其打過照麵,楊弓那份大功勞,便是從他手裡奪來的。 隻見他走上了台,便在擂台上的一個蒲團上麵坐了,向紅燈會這邊看了一眼,淡淡笑道:“昨天那一陣,未免太過血腥,傷了兩幫的和氣。” “今天由我來叫陣,卻是不想搞得如此難看。” “我帶了一壺好茶葉,不知貴幫哪位爺們,上來陪我喝一杯?” “……” 紅燈會一方人人臉色壓抑,沒人真信他的鬼話,說的越是風輕雲淡,準備的招越狠。 而在對方叫陣之後,便見得不遠處,鄭香主牽著孫牛子的手,把他領到了台前,轉身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眼眶微微發紅,低聲道:“上台去吧!” 孫牛子嘴唇哆嗦,嘴裡似乎含著什麼,想說話,卻已說不成了。 一咬牙,還是抬步上了台,雙腿顫顫,努力站著,向了對方長長的揖了一禮: “兄台,見禮了……” “……” 他嘴上說著客套話,臉色卻比哭還難看,說話時更像嘴裡含了東西,含混不清。 實在這就已經顯得很失禮了,顯得紅燈會沒有臉麵。 但那青衣男子,卻並不介意,隻是笑著邀請他坐下,拍了拍手,身後便有下人,抬上來了一個爐子,裡麵滿滿碳,正燒著火,另外則是拿了一個大鐵壺。 當著眾人的麵,向裡麵倒滿了清水,然後蹲在了爐子上,默不作聲的下去了,那位青衣的少香主,則淡淡笑著道: “我請兄台上來,是為了嘗嘗我帶來的好茶。” “不過,我這水平不太行,燒來燒去,這壺水總也燒不開,兄台瞧瞧有沒有辦法?” “……” 一時兩邊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知道這是劃下道來了。 胡麻也好奇的看向了台上,隻見爐火熊熊,火苗都從壺下竄了出來,燒的極猛。 但那隻黑色大鐵壺,卻始終穩穩坐著,不見半點變化。 旁邊的徐管事伸過了頭來,低聲道:“小胡掌櫃,能看出這裡麵的道道不?” 胡麻道:“水燒不開,難道是壺有問題,或是水有問題?” 他倒記得,在前世,也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一壺水燒不開的,但不知那少香主做了什麼手腳。 “我瞧不然。” 徐管事緩緩搖了搖頭,道:“若是那樣,便下乘了,一旦看出了破綻,他就輸了。” “青衣幫拚了老命,也要贏這一陣,不會如此簡單的。” “……” 問其他人,也都凝著眉頭。 這時,倒有坐在了徐管事對麵的一個老頭子,壓低了聲音,向眾人道:“這一關有些難了。” “我瞧著啊,他應該是用了害首門道裡的某個法。” “這法叫作煮飯煮肉不熟法,若是不破了他這個法,那壺水便是燒到天亮,也是不可能燒得開的……” “……” “還有這種法?” 胡麻聽了,也覺得離奇,心裡更是好奇。 孫牛子,或者說紅燈會裡的上層打算用什麼方法來破對方的法,而在他們還不知道對方如何叫陣時,又怎麼篤定了自己能穩贏這一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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