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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分界正文卷第八十章鄉間貨郎第81章鄉間貨郎 除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妹子,其他事情,倒一直很順利。 雖然不確定她們爺倆在想什麼,但這筆記與青食,確實讓胡麻大有獲益。 而在這莊子裡,胡麻對這管事身份,也越來越適應了。 現在不僅這些外院的夥計們服了他,便是周圍的鎮子上,還有幾個巡夜時,偶爾會經過的村落裡,也有人認識了這位莊子裡年輕且有本事的小管事,見了麵,都有人叫管事老爺了。 周圍村鎮裡出了事,也都習慣了請這位年輕的小管事老爺過來處理。 而在解決了夜裡偷豬食吃的老太太,以及死後偷情,鬼丈夫堵門的小事之後,胡麻的名氣倒也漸漸起來了。 當然,他現在能處理的,也隻能是這等陰氣淺薄些的邪祟,那些牛跑了,過來讓自己算算的,胡麻當真不會,去問掌櫃,掌櫃直接擺手說打發走了就是。 “咱這又不是衙門,況且也不會啊……” “……” 周圍漸漸熟了,莊子裡麵,也安寧了不少。 那位掌櫃的女兒,初初露麵,讓這莊子裡亂糟糟的一陣,後來她倒出門少了。 偶爾瞥見,卻也並不再靠近,隻是遠遠的瞧著胡麻笑。 或是問他,你最近修行的進程怎麼樣啦? 或是歪著腦袋,問胡麻答應她的胭脂水粉去哪裡啦? 給她買些胭脂水粉,胡麻是不介意的,人在莊子裡,本身就沒多少使錢的去處,婆婆當初留給他的三兩個小銀餅子,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花用,如今已經變成了七八個…… 但這胭脂水粉,實在不好買,得去城裡才行。 但他身為莊子裡的管事,也沒幾個去城裡的機會啊…… “行了,吃點補藥,好好養幾天就是了,要緊是彆再往西山那邊去了。” 這一日,胡麻被薛家村的裡長派人請了過來,看一個被邪祟衝了身子的樵夫,這人倒是沒啥大問題,就是去西山砍柴的時候,看到了一株桃花樹。 正是冬月時節,那桃花樹卻開滿了花,燦爛繽紛。 正常人見著這邪物,怕是要躲開,但這樵夫,卻迷迷糊糊的湊了過去。 窩在樹下睡了一覺,他夢見有豔麗女子癡笑近身,引他交媾,於是,他交了。 第二天再去一趟,又交了。 第三天再去一趟,交了兩回。 第五天……病倒了。 胡麻過來看了,便知道問題所在,那桃花明顯有異處,但距離莊子已經很遠,自己才懶得跑出三十多裡地去除了她,便隻是用一縷爐火,幫他除了體內積於的邪氣,然後囑咐他補著身子。 臨行前,這樵夫生出了一股子額外的力氣,抓住了胡麻的手:“小老爺,我還能好嗎?” “當然能好,你放寬心,養著就是了。” 胡麻笑著安慰他。 這世間邪祟,害人方法多樣,有的害命,也有的是執念所驅,有的是汲人陽氣。 這樵夫遇到的是好的,不害他的命,隻竊他一身生氣。 其實真要養起來,也不像胡麻說的這麼簡單,補藥隻是讓他儘快好起來,能劈柴乾活,謀生計,但經了這麼一遭,他怕是壽命都要短個二十年,但這話就沒必要說出來嚇人了。 聽見自己能好,樵夫更緊緊的拉住了胡麻的手:“那補藥,能開猛點不?” “我快點好了,好……再去一趟!” “……” “?” 胡麻聽著都懵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有二爺的本事,倒有了跟二爺一樣的愛好是吧? 你當誰都能像二爺一樣非但不傷,反而大補呢? “不要命就去。” 胡麻隻能撂下了一句話:“伱這壽命起碼減了三十年,再去幾回,就剩不下什麼了。” 這倒不是唬他,守歲人修性命,自身道行,本就是人之生氣,借此可以估算壽命,而對外人的生氣,也是感知敏銳,大體判斷不會差。 這等人妖交媾,可是極為傷身,以這樵夫為例,他本來就泄了元陽,但平日裡勤作,身子倒也健壯,本還有個五十年生氣,交得一次,便損一分,早已傷了根本。 由得樵夫從裡麵哭,胡麻走了出來,與裡長說了奉金的事。 他記住了老掌櫃的話,每次除了邪祟,該收的奉金,自然也不會少。 收上來了貼補莊子,給夥計們發放糧錢,也是好事。 至於家裡窮,給不上,那不用胡麻操心,裡長就把這事辦了。 胡麻能做的,也隻是不催,不敲詐而已。 講妥了,也拒絕了裡長留下來用飯的邀請,胡麻慢慢的踱步回莊子,剛到了村口,卻聽見一陣撥浪鼓的聲響,遠遠的見村頭小河邊,正有個挑了擔子的貨郎在招徠著生意。 想到了答應過那位禾妹子的胭脂水粉,胡麻便轉向走了過來。 遠遠的就見著這貨郎身邊圍了不少小孩,紛紛羨慕的看著筐裡的糖果與甜食。 這些貨郎走街串巷,偶爾也到村裡來,兩邊的擔子裡,都是好東西,有針頭線腦,也有茶碗瓶罐,甚至還有糖果與罐罐饃,雞撣子及醬醋油鹽之類的,可說是村鎮之間的行走百貨鋪子。 一聽到撥浪鼓聲響,家裡有需要的,都趕緊走了出來,有就要,沒有也跟貨郎說一聲,讓他下次帶來。 如今這貨郎,看著應該是照顧完了這村子裡的生意,正準備收拾挑子離開。 大人們都走了,隻剩了小孩子還饞兮兮的不舍得挪步。 但貧苦家庭,也沒幾個真舍得給娃買的,饞就饞著,長大了就不饞了。 “不要伸手搶,誒,鼻涕也彆抹我身上……” “乖乖站好,都有糖吃……” 胡麻過來的時候,正趕上這年輕的貨郎拿了糖果,逗著流口水的小孩子,胡麻看到,他竟真的拿了一塊焦黃的糖棍,遞給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然後又拿了一塊逗其他人。 “你倒小心,他們爹娘不認,你可收不回銅板。” 胡麻走了過去,忽地開口笑道。 “嗨。” 那貨郎嚇了一跳,轉過身來,卻是個身材壯實,天生帶笑臉的青年,向胡麻笑道:“不收銅板的,今天生意好,就剩了這點子東西,逗逗小孩子玩就是了,我也等賣完了好早點回去呢。” “我打小就跟孩子親,送他們吃了,也不心疼,這位小老爺,不知想要點什麼東西?” 他卻是見胡麻穿著乾淨的衣衫,腰間紮了青色布帶,腳上蹬著青布麵子千層底,知道身份不俗,便直接叫老爺。 胡麻也不多聊,隻是笑笑,道:“胭脂水粉,你這裡可還有?” “有。” 這貨郎忙蹲下,從筐裡翻出了幾個木盒盒讓胡麻挑。 胡麻隨意挑了幾個,付了錢,便揣進了懷裡,回了莊子。 如今天色將晚,胡麻安排了巡夜,卻見那位吳禾妹妹,一直沒有露麵。 就進了內院,找到那位老仆,讓他把東西交給師妹。 自己則是在莊子看了看活計都安排的不差,又吃了晚飯,等到巡夜的夥計們都回來了,他便帶上了紅木劍和周大同的腰刀,領了小紅棠,緩步出了莊子的門。 趁著夜色,又走了七八裡路,竟是又回到了白天來的村子,借了月色,到了村口,在河邊的老柳樹下麵坐了,默默的閉目養神。 四下裡一片漆黑,雖然頭頂有些月亮,但他坐進了樹影裡,卻是誰也看不見。 如此,等了約一兩個時辰,夜色更深了。 身在荒野村頭,又值冬月,蟲鳴鳥叫聲也聽不見一聲,村裡牲口貓狗也睡得深沉。 這當真是一點動靜也聽不到,如同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一般。 胡麻心裡想著,再等一個時辰,便回莊子。 但也就在這時,村子外麵,卷起了一陣涼風,隱約間,似乎傳來了些許撥浪鼓的響動。 那聲音極遠,極輕,混在了夜風裡,幾不可聞。 胡麻睜開了眼睛,向著撥浪鼓傳來的聲音看去,卻隻黑糊糊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隻隱約有風刮了起來,陰冷逼人,在鄉間小路上嗚嗚旋轉,讓人下意識的便生出了些許幽寒瘮人之意。 再轉過頭來,倒是微微皺眉。 隱約看見,村裡的土路上,竟出現了幾個蠕動的小點,慢慢的靠近。 胡麻穩坐不動,也拉住了好奇的小紅棠,隻是默默的在樹下盯著,不多時見那幾個小不點,從自己身前走過,赫然便是幾個迷迷糊糊的小孩。 他們仿佛還在睡著,眼睛閉了起來,伸出了兩隻肥嘟嘟的小手,在夜裡,摸索著向前走來。 倒如夢遊一般,腳步與姿勢都顯得有些蹣跚,搖搖晃晃,偶爾還跌一跤,但腳步卻不停,排成了一條線,慢慢向村外走去。 村子裡麵,無燈無燈,雞犬不鳴,大人早已睡著,誰也不知道,這群孩童跑了出來。 “呼……” 胡麻等這群小孩從自己身前經過,才輕輕籲了口氣,握緊了橫在膝上的木劍。 “去,回莊子把周大同叫醒,告訴他……” 他低聲囑咐了小紅棠,一一說清楚了,這才持劍站了起來,遠遠跟在了那群孩童身後,步步深入野地。 新書期間求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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